25、第七章 金风玉露醉相逢（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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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心姐姐！”一个小脑袋钻了进来，程碧心放下手中的针线，见是小秋子，笑道：“你怎么来了？”
小秋子是御书房的小太监，曾因为小事得罪过魏源，又被程碧心撞见。程碧心说了几句好话，免了小秋子的一顿打，两人由此便熟络了起来。自从程碧心得知小秋子是御书房那里的，对他更是照顾有加。
“姐姐，给！”小秋子从袖口中拿出几张宣纸，偷偷地塞给程碧心。
程碧心接过，偷瞄一眼，惊喜万分，忙压低声音问道：“你是怎么得来的？可有人知道？”
小秋子咯咯一笑，拍着胸脯笑道：“姐姐放下，小秋子做事绝对牢靠。我前次听姐姐提起这几本书，便找空偷偷地抄了些。今儿得空跟着老公公到皇上这儿来，便偷偷给你送过来。虽然不多，不过姐姐别急，以后我一得空就抄，找准机会就给你送来。保准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程碧心心中暗喜。这个小秋子果然机灵，为人也善良，自己随口一说他便放在了心上。只是可惜了这么个聪明的小子，家里穷困被父母送进了宫，若是在外头好好读书，保准是个经邦治国的奇才。听闻他原本被分在御厨坊打杂，偶然的机会遇见了御书房的管事公公，他聪明机灵，学东西也快，便擢升去了御书房当差。
程碧心小心翼翼地收起宣纸，上面的字迹虽然凌乱却看得出用了心。程碧心心中暖流流过，在这个偌大的陌生世界里，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孤单。只要你真心待人，总会有人真心待你。当然也有例外！想到那个风流成性的宇文尹钺，心中顿时堵得慌。
“碧心姐姐，你为何会对这些玄学的东西那么感兴趣？”小秋子掩上房门，坐在程碧心面前问道。
程碧心不便说出真相，笑着岔开话题道：“不过是觉着好玩。多学点东西总不会有错的，更何况还能卜卜自己的前程，看看何时能够出宫。”
“哦……”小秋子似懂非懂，眼珠骨碌一转笑着调侃道：“碧心姐姐莫不是在外头有相好的，想看看何时能与有情郎重逢吧？”
“胡说什么呢！”程碧心啐道，脸上不自然地潮红。经他这么一提，不禁想起孟左，那个痴情的人。若是真的程碧心没有死，他们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小秋子吐吐舌头道：“是我错了，这种事怎么能说呢？若是让上头知道了，碧心姐姐可就得挨板子了！”小秋子趴在圆桌上啃起了程碧心这儿的点心，胡乱塞了一嘴，含糊着道：“姐姐这儿的点心就是好吃。万岁爷面前的人就是不一样！想那堂堂的康王，触怒了皇上，现在可不也得在宗庙里饿着肚子。”说罢，又往嘴巴里丢了些进去。
程碧心只觉心头一揪，替小秋子倒了杯温茶，试探着问：“这些胡话你又是从哪儿听来的？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又该有多少人倒了霉了！”
小秋子接过茶盏，咕噜噜地往口中倒，打了个饱嗝笑道：“我知道姐姐你菩萨心肠，我可不会逢人就说的，也就在你这儿唠叨几句罢了。不过康王爷的事儿我可是亲眼见到的。前日我随师傅给太子爷送书籍，正巧路过祖宗庙堂，正见着皇后娘娘想要探视王爷，可守门的都不敢放行。听说，皇上发了话，若王爷不肯悔改就不准送吃的。姐姐，你是皇上跟前的人儿，可知道这事儿？”
程碧心点点头。皇上下令的那天程碧心也在，当日的命令她是句句铭刻在心，可不曾想到这些看守竟然会真的依言。这两日若他真的滴水未进，也不知人会憔悴成什么样子。程碧心告诉自己，对于那样一个人，自己不该插手，让他自生自灭。可是心却不这么想，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小秋子，把你的衣裳借我！”
“啊？”小秋子嘴张得可以塞进一枚鸡蛋。
程碧心与小秋子对换了衣衫。躲在被中的小秋子哭着张脸，恳求道：“姐姐，你可得早些回来啊！若是被人发觉了，我俩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程碧心见他这副模样，不禁被他逗乐了，俯身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人注意到的。今儿我不当值，你就安心在这里睡上一觉吧！”说罢，程碧心压低帽檐走出了正德宫。
程碧心还是第一次一个人走出正德宫，深吸一口气。同样是皇宫，正德宫外的气息就是不一样。凡是宫女外出必定成双，而太监却不用，这祖宗的规矩真是怪异。小小腹诽一下，程碧心凭着刚才小秋子的描述，朝着祖庙而去。
所谓祖庙，就是皇宫后院的一间庙宇，名为报天寺。建在宫里，供奉着列祖列宗的牌位。与其说是庙宇，倒不如说是一个象征。
程碧心看了眼正门守卫，心知不好相与，便沿着墙走到后门。后门也已上了锁，程碧心试着用头上的簪子去开锁。鼓捣了半天，依旧没能成功。电影里那些人都是怎么做到的，看上去简简单单的事情，到了自己这儿就变得如此困难。程碧心叹了口气，决心硬着头皮去前面试试运气。
刚回身，门竟然开了条缝。程碧心等了许久，不见有人出来，便大着胆子推开木门。咯吱一声，程碧心做贼般地走进院落。心随着步伐扑通扑通地跳。
忽然间，自己的嘴被人捂住，喉咙也被死死地掐住。程碧心想要大叫救命，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想要挣扎，却被那人扼住，动弹不得。程碧心眼前一花，渐渐地变得灰暗，肺里的空气愈加稀薄。望着眼前的人，不敢置信。心中的委屈顿时化作泪水，沿着面颊流下。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七章 金风玉露醉相逢（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