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四章 风雨飘摇萍居客（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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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府院落的构造颇似江南水乡，碧瓦朱栏雕梁绣柱，亭台楼阁雕梁画柱。精巧细致又不失京都特有的大气，仿若是有人将江南的小桥流水特意搬到了这北国来。
“你喜欢？”吴家四公子得意之色显露无疑。
程碧心笑答：“这院落在京城倒是独一无二。”
“没想到你一小小乞丐，竟然还懂得这些。难怪太子也会对你另眼相看。”轻摇折扇，吹起耳鬓碎发，吴家四公子更是得意。
程碧心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试探地问道：“不知公子准备将我安排在何处？”
吴四公子折扇遥指前头一座独立小院道：“那个院子是我姑姑未出阁前的居所，如今空置在那也是浪费。我就把你安排在里面的一间暖阁里，也不算委屈了你。不过你切记不可四处乱跑，若是东西厢房里的东西缺了少了，就是太子也救不了你！”
吴四公子突然顿步转身，程碧心差点撞上。
“哦，对了。我吴家不养闲人，你若是想吃上一顿饱饭，就记得帮忙做事。”吴四公子嘴角笑意渐浓，对着程碧心身后大喊，“锦兰！”
程碧心回头望去，一名绿意女子向这边款款而来。锦兰年约廿五，柳眉凤眼，人不算俊俏，倒也耐看。
“四公子有何吩咐？”锦兰低眉顺眼，对吴四公子极为恭敬。
吴四公子指着程碧心道：“你将她安置在柳园的暖阁里，安排些杂事给她。不可太重，也不可太轻。”
锦兰抬头打量了程碧心一番，面露难色，“四公子，这无故收留外人恐怕不太好吧！若是让夫人知道了，只怕公子又要挨训了。更何况柳园……”
吴四公子摇头笑道：“无需担忧，过两日我自会去向娘亲说的。就请好姐姐帮忙瞒上两天。”
锦兰拿这位小主子没办法，只得点点头再前头带路。
柳园似乎很久没人来过，地上枯叶已铺了厚厚的一层，园中的花朵也是垂头丧气般，一副破败的景象。推开暖阁的门，扬尘呛得人不停地咳嗽。程碧心眯着眼打量这间屋子，东西倒是应有尽有，就是积了灰，打扫打扫就能住人了。
吴四公子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看来你得好好打扫打扫了，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完。本公子现在先回去补眠，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程碧心。”
“吴四公子，”程碧心追上他问，“公子可知太子七叔是何人？”这个问题从进门便想问了。
吴四公子玩味地看着程碧心道：“你可真奇怪，知道太子的大名，竟然不知道太子的七叔是谁。太子的七叔，当然是当今圣上的七弟，也就是当今的康王殿下，宇文尹钺。”
康王？！那张写着“康”字的纸条！
那些琐碎的记忆逐渐汇成一个整体，那些点点滴滴在脑海中一一划过。
他说：“这水从康州经过大运河流到柳芜湖，又从柳芜湖流入皇宫。”康州想必就是他的封地，皇宫应是他的童年，他看着的水是维系记忆的纽带。
他不是吴越，他是宇文尹钺。他不是富家公子，他是当朝康王。
“你见过康王？”吴四公子微眯着眼，想要从程碧心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没有，”程碧心矢口否认，“只是听太子提起过康王殿下。”
吴四公子微微点头。程碧心的话，他不会全信。这个女子想必不是普通人。
扔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吴四公子和锦兰匆匆离开。
程碧心见人走了，松了口气。还好刚才反应快，否则就该害了吴越，不，应该是康王宇文尹钺。藩王不经召见擅自进京，可定为谋反。自己差点害死他。
花了整整一个上午才将柳园的暖阁整理出来。看了眼脱胎换骨的暖阁，程碧心成就感十足。
到了中午没人来送饭，也没人来叫自己去吃饭，初来乍到也不敢到处乱走，程碧心摸了摸有些憋的肚子。四处打量了一下，既然没有饭吃，那就找些别的事情做做。
程碧心打了一盆水，看着水中的自己，不禁笑出了声。难怪刚才家丁和吴四公子说自己是乞丐呢！蓬头垢面的，是人见了都会退避三尺。想来是昨晚躲在在柴堆，今早又躺在角落里，身上沾染了灰尘，衣服也弄得脏兮兮的。程碧心梳洗一番后，换上干净的衣服，人也恢复了往日的精神。
“咕噜噜”肚子再次发出抱怨，程碧心微微蹙眉，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顾不得吴四公子的告诫，偷偷溜出柳园。
“啊！鬼啊！”扫地的小丫头见到从柳园中偷偷摸出来的程碧心，吓得扔下笤帚就跑。
程碧心撇撇嘴，自己长得像鬼吗？不至于吧！若是早上那副模样倒还有可能，可现在已经梳洗过了怎么还会像鬼呢？
手腕一紧，被人拽着往柳园拖，程碧心使劲挣扎，那人等躲入柳园才放了手。
还未站稳，责怪便劈头盖脸地飞了过来，“不是叫你不要乱跑，你怎么出园子了？”吴四公子的愤怒写满了脸上。
程碧心感觉委屈，喃喃道：“我，饿了。”潮红爬上两颊。
吴四公子放开她的手，从怀里取出一些点心，“是我忘记了，以后我会让锦兰送来的。倘若下次你再敢擅自踏出柳园一步，我非剁了你的脚！”
程碧心被他的话吓得连连往后闪。这个人真可怕！一副温文尔雅的面相，倒是一刻狠毒的心！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吴四公子将点心放在石桌上，又道：“我已让人送信给太子，明天你们就应该可以见面了。你可想好要向太子讨些什么赏赐了没有？”吴四公子讥笑着续道，“没想到打扮起来倒也是个美人胚子，可惜，心计太重！”
吴四公子冷笑着离开了柳园。程碧心气得急跺脚，这个吴越比那个吴越差远了，真是个蛇蝎心肠，给人乱扣帽子！什么心计？什么赏赐？我看这整个京城里心计最终的就属你这个吴四公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程碧心没有把话说出来，只是在心中将吴四公子骂得体无完肤。气鼓鼓地将点心往嘴里塞，咳，哪个杀千刀的竟然在绿豆糕上撒盐巴！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四章 风雨飘摇萍居客（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