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镜*尘

76、陨蝶

　　三年没有走过的道路慢慢的在眼前延展开，刚刚在外围的喧闹渐渐被冷寂所取代，只有马车的轮子敲过青石板路会发出特别沉闷的噗噗声，一只蝴蝶颤巍巍的停在狭小四方的车窗棱上，只歇停下来扑腾了几下，就被迫因为颠簸而又不得不展翅重新飞起来…

　　遥远而孤独的白影，在逆行的风中有翩然而遗世独立的味道…

　　“公子，文国公府到了。”

　　“恩…”

　　从自己的恍惚里回神，整了整衣服从马车上下来，一时心里万般滋味萦绕，嘴里都有些苦味儿了，然而刚抬起头，触目所见便如天降一道霹雳似地把我定在了那里….

　　漫天翻飞的白帆，如同在风里飞舞的脆弱白蝶，跌跌撞撞，扑扑落落…

　　“公子…”

　　一声略微熟悉的轻唤引我回头，眼前立着一身素白的少年郎，熟悉的面容上添了憔悴的沉稳，拱手行礼之间进退有度，举止合宜，再不是当年一起罪在十八里香里的懵懂小子。

　　“公子…”他微微一笑，笑容温和，却又有说不出的凄清孤邑，“您终于回来了…”

　　心头一阵空茫，竟然都不觉得痛苦。
　　只是空茫。

　　“书默…”

　　“公子…”书默轻轻的揖了一礼，微红的眼眶里有些黯然苦涩，却更多平和沉静，“公子行这么多路，想必也累了，一切等进去再说吧…公子有什么行李，不妨现在交待下来，书默等一下也好叫府里的人张罗…”

　　我顿了一下，良久才道，“也没有什么好张罗的，只不过我这里带着病人，需要最细心的照顾…”

　　“是惜之公子吧！”书默淡淡一笑，打断了我的话，“如果公子放心，交给书默即可。”

　　我看着眼前人柔和沉静的眉目良久，轻轻的低头，

　　“书默，你真的变了…”变得我都有些不敢认。

　　“公子不也改变良多么？”他轻轻一笑，在找不到当年那样扑扑颠颠风风火火的愣头青模样，反而有中说不出的清倦而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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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多见一道白色，心思那种惘然的疼痛便多加深一分。
　　似乎我到现在也仍然无法完全明白，这是不是他开的一个恶质的玩笑。

　　书默带我到灵堂门口，便黯然的停下来，“公子真得要现在就祭拜文相么……”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一顿抬头，眼眶更黯红了些，笑容却无奈“抱歉，虽然文相他早已不再是彭栎的丞相，我们…却始终改不了口…”

　　“不用跟我道歉”，我看着他，不免淡淡的一笑，“你知道，我可能是整个彭栎最不懂，也最不理会这些避忌规矩的人了…”

　　“是…”书默似乎想起什么，眼睛忽然一亮，却又瞬间神色更暗淡的低下了头去，“文相病得厉害的时候，也只有说起公子…还有些笑意…”声音哽咽了，他偏开头勉强扯了一抹笑，“文相他若是知道公子连夜来看他，一定…高兴些…”

　　我睁着眼睛茫然的盯着脚面，却不知道看进视线里的究竟是什么。

　　“公子，请进吧！”

　　他轻轻的推开门，扑面而来的便是满世界的白，到处泛着寂冷的孤邑气息。
　　白色的大蜡烛上跳动的烛火就好像这个世界最后能留给他的一点光芒，正中再朴素不过的木牌上，刻着简简单单的黑字：

　　忠孝武 全文公延之灵位

　　还是，回不过神…

　　“公子…”

　　似乎是凭着本能，接过书默递来的三枝清香木然的跪拜下去，杳杳的青烟萦绕鼻端，说不出的幽寂恍惚…恍惚幽寂…

　　一切竟然这么平静!

　　书默眼中倒流下两行清泪来，连忙偏开头擦了擦，将我从地上扶起来，“公子，节哀顺便，文相他…也一定不会希望看到您如此伤神？”

　　节哀？伤神？
　　我不由笑了一笑…
　　心中无哀，节从何来…
　　至于伤神，那就更谈不上了…

　　“公子…”

　　“书默…”轻轻脱开他拉着我袍袖的手，我淡淡的打断他，眼神不自觉瞟向了灵案后沉厚的棺木，“今夜，我房里的人还请拜托你悉心照顾…我想在这里多陪文相一会儿…”

　　笑了笑，其实心中真并不觉得如何痛苦，甚至连半分落泪的欲望都没有，也许，是一切都还太仓促的缘故，仓促到我不敢相信——在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回到骊安之时，所见的，竟然已经只能是满天的雪白，和一段沉黑棺木…

　　“公子…”

　　“你去吧…”

　　书默偏了偏头，神色异常苍白，淡淡的行了礼便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却又忽然停顿下步子，回过头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飞速塞到我的手里…

　　我诧异的抬起眼，却看到他的脸上惨淡而近乎温柔的微笑，“这是文相生前写给公子的信，我…我们本来都以为，公子来了，文相说不定就能好起来，可是文相却比我们谁都明白…他一生运筹帷幄，是彭栎最贤明出众的良相，却是这身后之事，也没有能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他说着偏开了头，苍白的脸上有种几乎扭曲了的痛苦，却又带着一种凄凉的笑“公子…就在这里看吧，也算，也算陪文相说说话…”

　　他说完就猝然放开我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脚步有些踉跄，关起门的“彭”声震的我心神微微一麻。

　　手中握着的厚厚一封信，黄色牛皮的信封上干干净净写着 苏昱两个隽秀的正楷字。

　　我找了一个蒲团坐下来，慢慢的撕开封口，抽出厚厚的一叠纸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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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好慢，我又难产鸟~~~~（对不起，昨天睡过头了没有更新，今天，那个，也比较少~~~）

　　>_<

　　小雪亲亲，对不起，不能实现你的愿望，这只已经被痛快地咔嚓鸟~~~~

　　爬走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