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镜*尘

43、输

　　事实证明，耍嘴皮子的确容易，要真地做到有些事，实在却是超乎人想象的难。

　　第二天开门大早，我东理理西整整，硬生生拖到中午，看看时辰差不多到了未时，便叫小奇带着人按约去把莫恩接来。

　　没想到莫恩还没有到，就有岗哨的士兵来报，说有个叫展蛟的领了二十来条汉子嚷嚷着在外求见，问我如何定夺，要说这些士兵倒是被燕温圳训练的顶好，平时纪律严明不说，也不会随便捏着鸡毛当令箭的耍威风，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是老老实实先上报。

　　我斟酌了一会儿，初时还以为他们又是来找麻烦的，拉着小沈气势汹汹的出门“迎战”，没想到那些汉子们看了我却倒头便拜，我这一惊着实不小，那詹蛟倒是个及爽快地人，当场扯开大嗓门把来意说了，竟是昨天被我训了一顿后回去翻来覆去想了一夜，竟被他啄磨出一股脾性来，连夜拍了几十户人家的板门，找到了这么二十来个有致一同的兄弟径自来投军了。

　　话说得豪迈很是感动人，我也着实上去拍着人家肩膀子亲和了两把，待我缓慢斯文的转过身子，小沈就冷冰冰一丝不苟的替代我站了出去。

　　热情再高昂，军纪也是铁杆的，训练更是魔鬼地狱般的。

　　小沈虽是女子，威风照旧凛凛，此后的许多天陆陆续续有人来投军，横肉满脸的汉子在他手下□□练的半死不活，照样还得服服帖帖。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莫恩来的时候，却叫我当场几乎傻眼！

　　没想到一个人一夜之间能有这么大的改变！

　　我习惯的莫恩，脸上永远是温和的笑意，暖洋洋的，白色的头发披散着，眼睛温润，看不见光的暗淡，却仍然美丽。
　　今天的莫恩衣衫未变，身后的长发用发带简简单单的束住，只是这样细微的改变，却让他整个人都看起来变得不再一样。

　　也许，并不因为头发，变得不一样，是莫恩的神情！

　　平静却又毫不加掩饰锐利！

　　“我说过，事以至此，我不妨还是大方的顺从命运…”，“看”到我，他依然笑得温和，然而不再掩饰内敛风华，那一刻站在阳光下淡淡微笑的人，让我想到“羽扇纶巾，绝胜于千里之外”这些字。

　　我大笑三声，关起门来第一件事是屈膝对他拜倒下去。开门见山，

　　“莫恩，苏昱浅薄，所凭所持便是一腔诚心，恳请莫恩做我军师，教苏昱周旋退敌…”

　　向来温和谦恭的莫恩，这一次却没有回避我。受了我一跪后才道，“莫恩既来，自然便是丢开了一切顾虑，只不过关某还是有一个要求，但请苏将军不要明授我军师之衔，只容做个隐于你身后的幕僚！可答允与否！”

　　我闻言最初自然一愣，但看莫恩严肃的神情不是在开玩笑，思虑片刻便即释然，“可以，我尊重莫恩的意思！”

　　听我应允，莫恩才再次露出了他一贯温和优雅的微笑，一瞬如拨云见日般明媚，“如此，以后便要昱你多担待了！”

　　看着他咬文嚼字的说话，半晌后，彼此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那个时候，真的是雄心鹤起，踌躇满志，因为左有小沈小奇，右有惜之莫恩，心里不由自主胆壮了起来，觉得这一仗一定能打好看咯，不知不觉就把最初的那些担心焦躁抛到了脑后。

　　信心十足的我大大方方的说出了我的战略方针，参考了当年伟大毛主席的教诲，总结起来就是八个字“全民参与，人人对敌”，虽然不能使用地雷战这个经典的战术了，但是有了莫恩改造后的“手雷”，我一度信心满怀的认为把老百姓训练成可以拥有自卫能力的“民兵”是件毫不费力的事情。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第一件，是火药的资源有限，“手雷”的工艺又特别复杂，这决定了窑里的工人技师日夜赶公不眠不休，最终能造出来的手雷数量还是十分之有限，别说人手一个，十几个人能摊上一个已算不错。

　　其二，由于改造后的手雷威力不能当场至人于死，打措手不及的海贼也许还能起个吓唬的作用，若是对方熟悉了手雷的性能以后，只怕完全会毫无顾忌，反而会激的那帮畜牲更丧心病狂的痛下杀手。

　　第三，因为那次鸫吉村的冲突，本来应该是秘密武器的手雷提前暴露了，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我总觉得当时赤樱那家伙把一切都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以他传闻中的“奸狡”程度，说不定也造出了相应的对抗武器。

　　最后，也是最困难的一点，虽然把来投军的人当作了亲和力量差使回去游说并训练村民，但从村民的反应来看，这个主意并没有为大多数人认同接受，因为大多村民们仍然理所当然的认为，“良民”手无寸铁，就应该被军队士兵保护，而不是自己拿了锅子铲子的去送死…这个巨大的失败让我再次沮丧之极的加深认识——现实和电影之间所存在的反差是毁灭性的巨大的。

　　就在我焦头烂额德面对这一大箩筐问题的时候，更没有想到的，却是一个意料之外的重大打击接踵而至。

　　一场血与火的交锋在我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开始，我结结实实的吃了满口的苍蝇——和倭寇交锋的第一仗，却以有容城的巨大损失，我方的全面惨败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