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缘》裳子

5、科举

　　轩辕王朝 宏德三年 京城
　　宏德帝名轩辕澈，乃我大熵轩辕氏第五代帝王。轩辕澈乃少年天子，二十登基，勤政惜才。今年是科举大考之年，也是宏德帝继位三年来第一次科举考试，天子犹为重视。
　　宏德三年，新年刚过，大批青年学子纷纷涌入京城，为五月科举提前准备。于是京城各大小客栈酒楼客留爆满，大街小巷到处可见莘莘学子。一夕间，全国有才学之士齐聚京城，好不热闹。
　　父亲乃礼部侍郎,为今年科考主审之一，于是从年初开始，父亲也是朝堂礼部两头奔波，好不繁忙。我想见上父亲一面，也是好难。
　　“哎，”我坐在房里，悠悠的叹了口气。
　　“小姐怎么了？”珠儿一边给我倒茶，一边笑问。
　　“珠儿，我想爹爹了。”我抱怨，“已经好几天没见着他的面了。
　　“老爷是主考大人，很忙的！”珠儿笑嬉嬉的说，“小姐，你都不知道大街热闹成什么样子了。全国的书生都汇集到我们京城了！京城也一下子多了很多商贩，有好多新鲜的玩意儿呢！”
　　“真的吗？”我很兴奋，也很好奇，“很好玩吧？”
　　“那当然！”珠儿炫耀的说，“我看到好多从京外来的漂亮头饰，样子特别新颖；售买的泥人捏的真漂亮，许多我从未吃过的东西，街头还有卖艺的人呢！”
　　“好想出去哦！”我听了很是向往，可是一个闺阁小姐怎可随便出去？
　　“那可不成！老爷肯定不准！”珠儿也是同情的摇了摇头。
　　我泄气的又叹了口气，垂首不语。我此时真是羡慕哥哥身为男儿之身，随心所欲，出入自由。
　　想起哥哥，心中不由浮现一丝疑惑。五月即是科考，现已是三月，可是哥哥整日逛街喝茶，好不悠闲自得。不过也是，大哥满腹才学，不下于爹爹，定是胸有成竹了。
　　今年科考父亲虽是主审之一，不过爹爹铁面公正，决不会有所偏颇。只怕到时为避嫌疑，爹爹更会鸡蛋里挑骨头呢！
　　今年的殿试更是一大难关，所有中榜之人必须在金銮殿接受皇帝的亲自考核审问。当今天子博学多才，通古晓今，若无真才实学，其可过关？
　　看来，今年的达官显贵、富贵子弟，日子将会难过了。皇帝明文有令：科考监督官员严肃其职，若有闷混过关者，为欺君大罪。此令一出，朝野震动，偏门左道谁也无胆行走。此次科考难得是一股清流！

　　宏德三年五月，大哥不负众望，荣登金榜第一名。
　　宏德三年六月，金銮殿试之上，大哥才压众士，天子赞不决口，御笔钦点为金科状元郎。后有江南柳城许少华为榜眼，江州宋愈为探花。
　　这几日，夏府拜访之人多过江之卿，恭贺不断。
　　家里人多繁杂，我一人呆于房前院中，不敢轻易踏出。今夜，我叫珠儿搬了一张椅子于院中，于是，静静的呆坐着，享受那清雅宁静的月夜。
　　天上月亮高挂，圆如明镜。好一个月圆之夜！
　　大哥金榜高中，父亲母亲喜不自胜，我也是很替哥哥高兴。从此，大哥可以实现他的抱负，可以大展宏图了！
　　“宇文公子？”珠儿惊呼。
　　我急忙抬头。
　　宇文启暄正站在不远处的石榴树下，微笑的看着我。
　　“宇文哥哥？”我惊鄂。
　　他慢慢向我跺步而来。英俊饱满的脸庞削瘦了不少，肤色黝黑了一点，发丝有点凌乱，似乎风尘仆仆。
　　“玉儿！”他轻唤。
　　“宇文哥哥真的回来了？”我又惊又喜。
　　“是的！”他用一种我不很理解的眼光看着我，“我答应过，回来定第一个来见玉儿。”
　　“宇文哥哥真好！”虽疑惑，心里还是好开心。
　　“宇文公子，请坐！”珠儿从里屋搬了一张凳子，摆在了我的旁边。
　　我笑了开来，好体贴的珠儿。
　　“玉儿，我不便久留，先走了！”他说。
　　“宇文哥哥——”我很是不舍。
　　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轻声的对我说：“再见，玉儿！”
　　犹豫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宇文哥哥？”我呼唤。
　　他的步子似乎停顿一下，便又快速的出了院子。
　　我盯着那消失的背影，还未回过神来。
　　“宇文公子真奇怪，”珠儿说，“来无影，去无踪。”
　　“宇文哥哥怎么了？好匆忙！”我很是不解。
　　“宇文公子今天有些不成规矩！”珠儿道。
　　“怎么？”我还未回过神来。
　　“这么晚了，怎可来小姐的院里？”珠儿似乎越想越气，“少爷在前厅，他是一个大男人，却独自来这儿！要是老爷知道…”
　　“好珠儿，千万千万不要告诉爹爹！”一听爹爹，我急了，拉着珠儿的衣袖，祈求道。
　　“小姐，”珠儿教诲，“以后一个人时，千万不可和男子相处。小姐慢慢的就是大人了，这会破坏小姐的名节！”
　　“知道了，好珠儿！”我很乖的答应，接着又可怜兮兮的说，“珠儿不可告诉爹爹，好不好？”
　　“是，”珠儿终于展开笑颜，“我哪舍得小姐受罚！”
　　“珠儿最好了，是玉儿的好姐姐！”这是真心话。
　　珠儿虚长我两岁，从八岁开始就伴我左右。她心思细腻，性格稳重，把我的日常生活打理的紧紧有条，照顾的无微不致，她待我是小姐，更是亲人。她陪着我一起苦恼，一起开心,陪着我一起成长，亲姐妹也不过如此吧？
　　“小姐别瞎说，你可是侍郎府的大小姐，而我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丫鬟…”
　　“在我心里，珠儿就是我的亲姐姐！”我打断了她的话，真诚的说。
　　“小姐…”珠儿轻轻的搂了我一下。
　　“珠儿永远陪伴在小姐的身侧，好不好？”她说，“永永远远保护小姐。”像一句誓言!
　　我看着天上的圆月，会心的微笑了。哥哥金榜高中，父亲母亲惜我如宝，身侧还有亲如姐姐的珠儿相伴，还有——还有——宇文启暄从西北平安归来了，真是一个月圆之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