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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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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娘亲,”我拉着娘亲的手,摇晃着,软语撒娇,“你看,你看嘛,玉儿真的很乖,娘亲教的莲花,玉儿已经绣好了!”
丫鬟珠儿走上前,微笑递上一雪白帕巾,“夫人,你看,小姐的并蒂莲花绣得多好,栩栩如生呢!”
娘亲温柔地笑了,“是啊,我的玉儿已经是个十二岁的姑娘了,咦,玉儿,你怎么绣了并蒂莲,娘亲只绣了一朵啊!”
“娘亲,一朵莲花独自立于湖中,多么孤单寂寞,”我开心的说,“所以啦,玉儿给她找了一个伴!”娘亲似乎惊诧了一下,接着笑得更温柔了,喃喃自语道:“看来玉儿真的长大了。”
“啊,爹爹,爹爹!”看到迈入房中的父亲,我高兴地跑过去,抱住父亲的腰。父亲牵起我的手,来到娘的身旁,“夫人,什么事这么开心啊,母女俩聊什么那?”
“老爷,”娘笑着站了起来,递给父亲我的绣帕,“我们的玉儿绣的,快要超过妾身了。”
“真的吗?”父亲接过,“并蒂莲花!想不到,我的女儿已经有如此精湛的手艺了。”
“爹爹真的觉得女儿绣得好?”“ 当然!”爹爹点头。“那女儿有没有奖励?”
“你要奖励,可以!”父亲说,“但是,昨天夫子要你写的文章,爹爹先要过目!”
“爹爹好奸诈,怕女儿偷懒!”我轻捶爹爹的胸膛,不依,“娘亲,你看,爹爹好坏!”
娘亲笑着打岔,“好,好,”娘对着爹爹温言:“老爷,回头再查吧,看看我们的鬼灵精有何要求?”
“好吧,乖女儿,你说吧!”
“后天,娘亲去外公家接哥哥,玉儿也要去!”
“不行!都快是大姑娘了,怎可随意抛头露面。我们夏家可是书香礼仪之家!”父亲面露不豫之色,严词拒绝。
爹爹严厉的神色,我最是敬畏惧怕。从小到大,父亲虽对我有如掌上明珠,宠爱有佳,但对我有悖礼仪之事,向来是疾言厉色,就象对我学识的要求。他常言道,夏家乃是书香礼仪之家,二者缺一不可!
我低下头,吓得不敢作声,泪水溢满眼眶。
“老爷,”娘亲柔声道,“玉儿现在还只是个小丫头,让她跟妾身去吧!”
“夫人,不可,不可。”父亲还是坚持立场。
“老爷,玉儿一天天长大,以后只怕深锁闺中,现在还小,别限制过早,好吗?” 娘的声音更柔了。
“唉!”爹爹叹了一声气,看着垂首不语的我,“玉儿,过来,”我慢慢跺到父亲的身旁,父亲举起他的大手,擦拭着我眼眶的泪水,“好吧!”父亲妥协了,“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我破涕而笑,“谢谢爹爹!”我将头埋在父亲的怀里。
外祖父家居梅岭镇,距京城并不远。日出而起,乘坐马车,日落即到。
我坐在马车中,欣赏着一路的好山好水好风景,就像一只刚从笼中飞出的小鸟,迫不及待!且对一切都充满好奇与惊奇!
“娘亲,你看,”我指着满山遍野的花儿,“好美,好美!”
“还是我们的小姐美!”珠儿笑语,“跟夫人一样,人比花娇。”
“珠儿别取笑我了。不过娘亲真的好美,是最美的娘亲!”
“傻女儿,”母亲笑骂,“老王买瓜,总自夸!也不害臊。”
“珠儿,珠儿,”我头几乎伸出了窗外,“那是羊,那是羊呢!”
“我的好小姐,”珠儿扶着我,“小心,这样危险!小姐,你出门到现在,一直叽叽喳喳,还没累吗?”
我打了一个哈欠,昨晚太兴奋,今晨又起得好早,似乎真的泛困了。我过来趴在母亲的怀里,还是兴奋地睁大双眼瞧着外面。母亲微笑着,并不吱声,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背。
“娘亲,玉儿好久没见着哥哥了,好想他!”眼睛越来越眯了,“还有…还有…”
“玉儿,玉儿,醒醒!”似乎是娘的呼唤声。
“小姐,小姐!”似乎是珠儿在拍我。
我睁开朦胧的睡眼,“怎么?”还恍然在梦中。我揉了揉双眼,似乎清醒了一点。“到了?怎么睡着了?”心中不无遗憾。不过,一会儿,我又兴奋了,因为我终于可以见到我亲爱的哥哥了。
“夫人,请下车!”护卫恭敬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珠儿掀起帘子,先行下车。接着,娘也下了马车。
“小姐,你扶好了!慢慢下来。”我扶着珠儿的手,也跳下了车子。
站稳身子,我抬起了头。只见门口立着两座大狮子,牌匾上的“柳府”两个大字跃入眼帘。父亲曾告诉我,外公名唤柳时昌,乃商贾之家,富甲一方。膝下育有一子三女。舅舅柳墨与我母亲乃一母同胞兄妹。母亲闺名柳裳,排行第三,从小与舅舅兄妹情深,感情甚好!另二位姨母乃外祖父妾室所生。
大门打开,一位老管家出来。“三小姐到了?”管家笑说,“老夫人都等得着急了。这是小小姐吧?一恍眼,都这么大了!”老管家不无回忆,“真是越来越象三小姐了!瞧我,话真多,大家都等着见你们呢!快,快跟老奴进来。”
“福伯近来身体可好?”母亲笑问。
“托三小姐的福,还算硬朗。”福伯一边带路,一边说,“自从大少爷接手家业以后,柳家更是富庶了!就是大少爷太繁忙。不过,还好,小少爷也长大了,更有经商的天分呢!有时还能帮上大少爷的大忙。老奴瞧着,心里真是乐!”
外祖父家大业大,舅舅接管家业以后,盛况更胜当年。看这水榭花园,看这亭台楼阁,看这奴仆成群。
“到了,”福伯指着前面的屋子,“老爷们都在里头。”
我好奇的睁大双眼,屋檐下方写着“招贤阁”,楼阁建筑气势磅礴。
母亲牵起我的手,进入招贤阁内。
“我儿到了吗?”听得一苍老妇人声音响起,应是外祖母。
“母亲,”娘亲的声音有点激动,放开我的手,走上前,“是女儿。”
“可是想煞为娘了,”外祖母抱怨,“也就一天的行程,虽说不近,但也不远,女儿以后可要多来!”不过,外祖母也只是说说,哪能让母亲常来。母亲可是堂堂礼部侍郎夫人,一府主母,身不由己。
“父亲大人身体可安康?”母亲恭敬地问候。我看向另一侧,银发白须,一脸严谨,应是母亲的严父,我的外祖父。
“嗯!”外祖父点了一下头。不过眼里还是流落出了一丝关切。
拉过我的手,“这是玉媛,”母亲说,“玉儿,这是你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外公,外婆,”我绽开笑容,甜甜地喊了一声,“玉儿给你们请安了。”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
“好,好!”外婆激动地拉着我的手,“玉儿都这么大了。当年你爹娘带你来外婆家时,你还需你娘抱着呢!”外祖母对着母亲说,“玉儿如今长得如此标致!肌肤胜雪,明眸皓齿!活脱脱一个小美人。”
看着大家都注视着我,又听外祖母如此称赞,我羞红了脸,怯怯地扯了扯母亲地衣袖。
“玉儿,”一个妇人走上前,“我是舅母。”舅母长得并不很美,特别是站在母亲身边,但是气质高贵,且大方得体,令人一眼即注目。
“好孩子,”舅母拉着我的手,亲切地说,“舅母给你介绍你的表姐妹。”她指着一个十六七岁的黄衣少女对我说:“这是你表姐,闺名雅欣,今年十六了。”雅欣表姐冲我温婉地笑了一下。表姐长得清清秀秀,温婉娴淑。
“这是你表妹,和你同年,名唤雅雯。”我看着这个和我同龄的姑娘,我由衷的开心。雅雯表妹有一双灵气的大眼睛,活灵活现,且笑起来有两个可爱的酒窝,应该是个爱笑且活泼开朗的人。
“你还有一个表哥,”舅母说,“和你大哥同年,今年也有二十了。不过他现在和宇文公子,还有你哥哥一起出去了,估计迟些时候才能回来。
舅母拨了兰幽阁让我们居住。顾名思义,此地幽兰满院,鸟语花香,且环境清幽,建筑精致,很是舒畅。
沐完了浴,我独自坐在院中的竹椅上,开始有点无聊了。娘亲听闻舅舅从邻镇归来,往舅舅的松竹院去了。
好想念哥哥!怎么迟迟未归?哥哥住在舅舅家已一月有余!看来哥哥真的玩得乐不思蜀了。爹爹从小对哥哥要求甚严,期望甚高,希望将来大哥比他有所成就,成为国之栋梁。而且明年五月就是我轩辕王朝三年一届的大考了,父亲怀抱着很大的期望,希望大哥能中个状元郎。
“咦,我的碧玉呢?”我摸了摸空无一物的颈项,着急了,何时丢的呢?
碧玉从不离我身,对她的感情就象亲人。父亲虽宠我爱我,琴棋书画,从小教导,一样不少。当我孤单寂寞之时,当我伤心落泪之时,总是我的碧玉默默相伴。
从四周找了一圈,并无碧玉踪影,我不由的红了眼眶。
碧玉,我的碧玉,你在哪儿?一路寻来,我不由地出了兰幽阁。
在哪儿?到底在哪儿呢?好累!看到旁边有张竹椅,不由坐了下来。
碧玉,是我的“玉儿”啊!她和我相伴的时间和我的出生一样长,在我心中,她就是另一个我,另一个玉儿。
好难过!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姑娘,你在找她吗?”泪眼模糊中我似乎看到了一块碧玉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啊,是我的碧玉!
我抬起泪眼,朦胧中似乎是一位白衣飘飘的公子!
白衣公子在我身旁坐下,微笑的看着我。我怯怯的,不敢伸手去拿。他抬起我的手,轻轻的把碧玉放入手中,然后合起我的掌心。我呆呆地看着他嘴角迷人的微笑,他和哥哥一样亲切,一样可亲。
“以后可要收好了!”他嘱咐,“切记不可再丢了!”
“谢谢!”我擒着泪,红着脸道谢。
“你叫什么呀?”他问,用他的大手擦拭着我的泪水。感觉他的手有些粗糙。
“我叫玉儿!”我羞答答地笑了。
“和你的玉儿同名呢!”他指着我手中的碧玉,笑得更亲切了。“你以后可要多笑,你看,笑起来眼睛象两湾新月,比哭鼻子漂亮多了。”
“晚了,我要走了。娘亲会找我!”我依依不舍,好亲切、好温柔的人。
“记得路吗?”他关心的问。
“记得!沿着这条路直走,左拐就到了,很近的!”我站起,好怕娘亲担心。
“我叫宇文启暄!”他说。
“谢谢你,宇…宇文哥哥!”我红着脸赶紧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