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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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壑的语气里毫无情面，王子喻为难的看了看许杰出。许杰出正在看别处。
王子喻尴尬的站起来，手掌在腿侧蹭了蹭，好像被人欺负了一样嘴向两边扁着，然后握紧矿泉水“我正要回去休息。”给自己找了个并不高明的台阶，垂着头离开。
望着那背景，虽然周身满是悲悲哀哀的气息，透着孤独而又落寞的味道，许壑还是眉头紧皱面带不满。许杰出看了看儿子，脸上表情模糊不定“你对他很好。语气很淡，许壑却听出来父亲不高兴了。
“没有，怎么会？”
许壑到底是把王子喻撵走的，许杰出闷哼“他会伤心的。”语气中竟然带着酸味。这花园是许杰出招呼亲近人的场所，很介意外人进来。表面上对王子喻客气，心里却反感，尤其是他和两个儿子之间那种若隐若现的情愫，尤为让许杰出恼火。和王子喻交谈一番，发现不是十分有心机的家伙，应该比较好对付。许杰出手指在坐椅把手上敲来敲去，心里有好几个主意，当然也包括让他莫名其妙的消失。
“不会的，”许壑嘻笑着说，“他的脾气我还是知道的。”许壑对王子喻的肯定，让许杰出的主意减少了一半。
许壑半蹲下身仰脸看父亲，“他没来过这里，很好奇。”许壑解释，其实他也知道，和王子喻这一晚上的好相处都被刚才自己恶劣的态度扰散。
许杰出微微挑眉，儿子在求情？在自己家里招待朋友还要向父亲求情，先不论王子喻的存在是否让许杰出不爽，仅是这一点，就让父亲自内心深处叹息一声，就这是父子间的隔阂。有些话说不清道不明，免不得要夸他朋友两句，以便让儿子安心。“人还算老实。”
许壑笑，“王子喻真的很老实。”
那脸上露出的笑容果然又刺伤了父亲的心，只得调转话题“你刚才去哪里了？”
“是大哥找我喝酒。”
“噢？”许杰出倒是颇感兴趣。“对你讲什么？”
许壑微笑“没什么，就是好久没在一起，兄弟之间叙叙旧。”
许杰出对这答案十分满意，心情也好了很多，免不得要对许壑说“多和家里人亲近些，做正事才要紧。你搞的那个什么娱乐公司，我早就想说，不好。”许杰出向来对浮躁有功利的演艺人没什么好感“玩玩还可以，真正要做出名堂来还是搞实业，做实事。”
许壑的耳朵动了动，父亲的意思很明显是要他放弃，甚至有可能暗指可以介入家族产业。后者他根本就不敢多想，至于前者，许壑咬牙，那两个兄长想必不会在父亲面前说他什么好话。尤其是大哥，说大哥古板也好刻薄也好，在抹黑他公司这方面向来是不遗余力。
“许壑，我知道你遇上了麻烦事，做父亲的本应帮你一把的，可是你记得吗？当初你开公司的时候，说过再也不会从我手上要一分钱。”许壑垂头，手指在父亲座椅把手上磨挲，许杰出的心有一刻真的软了，旁边的花朵含苞待放，绽放开来一定很美丽。
“不是我记恨你这句发狠的话，而是男儿当自立，这点小事如果都摆不平，将来大风大浪又怎么应对？父亲不能罩着你一辈子，那个罗世摩虽然是个角色，但是你应付得来的。”许杰出觉得动物世界里，母兽抓来活物锻炼小兽捕捉技巧是有绝对道理的。“其实，就算失败了也无所谓，这些经验对你来说都是财富。那个什么娱乐公司，不做也可以。”
“我的遗嘱是事先写好的，你们母子占15%的股份。”
许壑心中一动。
“告诉你母亲放心吧！”许杰出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挽留住儿子的心，这徘徊在心头许久的话终于说出口。
许杰出这番话在许壑心里荡起波澜阵阵，许杰出说完这些却如同脱力的气球，疲惫得很。刚才他还想管一管，可是如今这把年纪，不是六十岁时候的叱咤风云，尤其是儿女的私生活，管起来真的是心有余力不足，和那个男人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你最近有闲，就在家里多呆一呆，不要四处乱走。”
父亲的话向来有道理，不让他四处走想必就是有安排，许壑心思动了一下，听父亲的还是杀将回去？他已经是扔下三十奔四十的人了，演艺人再年轻也经不起岁月的洗礼，变成老家伙还一事无成，是靠父亲福荫还是重头再来？许壑内心挣扎不已。
“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自然会有自己的打算。”两父子说话，许杰出掏心挖肺，大谈特谈生意经，如同盖世高手，恨不得把自己那些经验都抠出来塞进儿子脑子里。许壑也乖巧，时而听着时而插上两句，许杰出被许壑的哄得开心，自然紧绷的情绪也就放松下来，王子喻的身影一闪而过，许杰出不由是无奈又感慨“你和我眼光很像。都喜欢漂亮又是一根筋的人，但愿你比我幸运。你母亲当年...”
后面的话不是当父亲能和儿子讲的，许杰出眼底落寞一闪而过，许壑心情颇为复杂，虽然麦休儿有诸多不是，许壑却觉得自己母亲比别的女人都要漂亮。听到许杰出的认同那又有点不一样，许杰出是万花丛中过的男人，而且父亲的语气，那么一瞬间，许壑甚至怀疑父亲是爱母亲的。可惜，这错觉一闪而过，一个爱她却不给她名份的人怎么可能是真爱？笑话。
被许杰出说中了，王子喻现在正躲在房间里舔伤口，许壑刚才的神情与语气在眼前一度回放，王子喻内心龟裂不已。同许壑跨越半个地球，和许壑的哥哥在一起吃喝玩乐，到许壑的家，今晚之前的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尤其是晚饭后的散步，王子喻几乎要奢望他们之间会有不同，结果很快就被打回原形，自己仍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想起之前的种种，十七年的过往，点点滴滴浮现上来，对他好的不好的地方，第二天一早醒来，王子喻的眼睛便有点肿。
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王子喻有点犹豫，许家一家人都是人精，若是看到他这副样子该怎么想？客人住在这里却做出受委屈的样子，无论是真是假对主人这都是失礼的事实。许家待他还算客气，委屈他的只有许壑一个，如果有人问起他眼睛为什么是肿的，如果自己说晚上水喝得太多了，会不会有人信？
王子喻用粉底压了压，眼睛仍然是肿的，再联想到许家人未必会理解男人化妆，哪怕过去是个明星，王子喻又立刻跑到卫生间用冷水冲了冲脸，在室内小冰箱的0度冷冻仓里刮下些微薄的冰霜敷在眼睛上，可惜效果甚微。
早饭时间不得不下楼，王子喻穿戴整齐却发现门旁边的地板上被塞进来一枝玫瑰，心情说不上高兴，还是缓解了几分忧伤。其实他很喜欢许壑家的布局，有种古朴又现代的感觉，尤其是地板的颜色与材质，都是他钟意的。这玫瑰称着地板，尤其有一种贵族宫庭情话的感觉，可惜，王子喻叹了口气捡起花随手放到一边，如果许壑对他也有这份心思，哪怕有这份心思的三分之一也好。
在走廊里遇到许智，果然许智盯着他的脸好一番打量“昨晚睡得好不好？”
王子喻回答得模糊，“谢谢关心，我还好。”两人一起往楼下走。
楼梯口处见许壑正两手撑在那里看着下面，他穿戴整洁，确实很帅气，只看一眼他的侧影，王子喻就有些心跳加速。
许壑扭头看过来，许壑的视线在他脸上打量，那光线直接得王子喻恨不得抓下一块墙皮挡在面前。“昨天没睡好。”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王子喻视线瞟向别处，十分不好意思。“没有，睡得很舒服。”
“二哥早。”
“你也早。”
兄弟两人简短的对话，在王子喻听来仿佛几分钟那么久。
许壑视线再次移到王子喻脸上，微角微翘态度暖昧不明“花园的花不错。”
“噢，”王子喻点了点头。
“尤其是早晨还带着露水。”
王子再喻喃喃的点头，是因为觉得昨天晚上太过份？现在邀请他一起逛花园？王子喻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情，他情绪依然很低落。
下午三兄弟去打高尔夫，许家主妇们都在午睡，王子喻自然也在房间里休息，坐在窗前悠悠的等时光流逝，这样的日子他向往了很久，却从来没机会体验过。曾经幻想过攒够了钱，在郊区买一处宅子，休假的时候和许壑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只晒太阳，一人一个躺椅，隔得不远不近的轻声说话。
当时就知道那不过是奢望，只能想想而已。而今天等在这里，海风经过草地的过滤阵阵吹来，抚在眼皮舒适得很，就有种梦想成真的错觉，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不是两情相悦倾心相许。
就这么沉沉睡去，等王子喻醒来才发现自己的趴在书桌上，一下午的时光就这么虚度了，揉了揉压得麻木的脸颊，发现门底又被塞进一张便笺，王子喻走过去，就如同自己是古老电影里的贵族，从门缝下捡起情人悄悄投递的情书，便笺是许壑写的，让他收拾行李，准备回去。
简简单单几个字，那纸片淡淡发香，字体飘逸中带着刚劲，王子喻忽然也不是很怨他了。
房间里电话铃响，是许智的邀约“子喻，出来走走好吗？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王子喻答应着的同时看着瓶子里的花，几乎想要冲到隔壁问许壑，是不是你送的？又觉得许壑不是那种人。王子喻不免带着失望，又因为遐想脸颊微微泛红。
王子喻到底先去找了许壑，想知道他说的回去是什么意思，恰巧许壑正在整理自己的东西，回头看他，笑了一下，“睡醒了？”那笑容和那背景都让王子喻心动，不由得用手指碰了碰嘴角，怀疑自己有没有流口水。
许壑替王子喻倒水“咖啡还是茶？”
“茶。”王子喻也是早餐吃饭时才注意，许家待客的竟然是英式奶茶，很好喝。闻着那浓香，打量许壑的行李，王子喻有点不确定“你的事，顺利吗？”
许壑无可无不可的摇头，一瞬间王子喻心底的恶魔翅膀张开，好像许壑的状况越糟糕就越好，许壑笑着看他“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没有啊。”
对着那一点都不真诚的表白，许壑摇头苦笑，也不在这方面多做纠结。
王子喻忽然感慨“这种旷世偷生的感觉真好，”
“你很享受啊？”许壑像第一次看到他一样，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的研究王子喻的表情，
“是啊。”王子喻肯定的点头。
“噢。”许壑垂下眼帘，把杂志装进行李箱。“对了，你说过要退出演艺圈，之后来什么打算吗？”
“当然是整理一下然后投资几处房产。”
许壑目光闪烁的看他，然后笑“这种生活状态倒是很适合你。你有几处房子啊？在收租金啊？也不是很落魄呀。”
王子喻连连摇说“我其实很落魄呢。”
许壑打量他，似笑不笑，王子喻抿着嘴脸红，许壑忽然觉得他很可爱。
关于父亲不帮他，许壑是早有预感，没想到还能收获惊喜。至于二哥，恐怕真被他那天摆的乌龙气到了，打定主意不给许壑面子，支票里支不出一分钱。大哥逼得又紧，许壑是不得不逃。
忽然进来了电话，看了王子喻一眼，然后接起来，“噢，表哥，对，我还在，稍等，我信号不是很好，换个位置和你说。”许壑踱到在阳台上走来走去。“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王子喻隔着玻璃冲他的身影发呆，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妨碍到他了，王子喻识相的收拾了一下就下楼了。
许壑回来看到人没在，桌子上的画报仍然是摊开的样子，茶杯上方氤气袅袅，一时心动，跟着下了楼。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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