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番外—纨素（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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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还在熟睡，纨素从榻上爬起，只披了件单衣，来到帐外。今夜星光格外灿烂，灿烂得让她恍惚，恍惚到她初来索府的那夜，有个人就是如此闯入她的生活，踏着一地银辉流波，从暗中走出，清瘦挺拔，神态寂寥。
一个多月后她才从一名小厮口中得知，那个人就是当今的四阿哥。而她亦在大漠中得了皇上的赞誉，偶然成名，从一位做饭的小丫头荣升为老爷最器重的贴身管家，索府上下几百家丁，一时无人及她。（参看第四章乐事）
可是昔日的姐妹在渐渐与她疏离，表面依旧欢欢喜喜，内容却全是客气的套词，唯独不见了真心。对此她一笑而过，这种情形小时候见惯了，不就是抢了某些人的风光嘛，心里自然别扭。在别人喜欢你与尊重你之间，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她的愿望暂时像是达成了，而昔日让她错愕的四阿哥不知不觉成了她生活的中心。他的话并不多，但只要他发言，总是见地深刻，切中要害。他与众人在日头下一道行走时，总是小心翼翼，避开不去踩任何人的影子，他说‘要尊重别人，即使连影子也是不能冒犯的’。他沉稳而低调，有时连阅人无数的纨素也搞不明白，他身上到底是种什么气质。他时而如洒脱闲人，隐居世外，不轻易出头；时而如潜水蛟龙，暗流涌动，待时机而飞。
纨素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血沸腾，甚至超过了她要出人头地的动力，她想呆在他身边。她细心观察了他爱去的地方，挑选了景色最宜人的一处，准备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可惜了上次的大漠之行，唯独没有让他在意她。
紫藤架下，木几上摆着一支清香的木兰花，竹凳上特意加了白色流苏垫子。纨素一身明黄夹袄，宝蓝色的立领衬得肌肤分外雪白，朱红的耳坠，朱红的唇，在这淡淡的背景下，她浑身散发出夺目的绚烂。
有脚步声，是他吗？
纨素妖娆回眸，一笑倾城。瞬间那笑蒙上了诧异，继而放荡，来者不是四阿哥，而是太子爷。太子爷也是一怔，诺诺地说：“纨素姑娘。”
纨素俯身笑道：“纨素给太子爷请安，太子爷吉祥。”
红尘错杂，姻缘乱牵，纨素不明不白地受了太子的青睐，从此避也不是，其他阿哥看在眼里都对她敬而远之，四阿哥也不例外。然而太子清楚地告诉她：
“纨素，以你的身份，我是不能求皇阿玛赐婚的。你要耐心地等，等我做了皇上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纨素笑得花枝乱颤，原来她终归还是奴婢，即使是上等的奴婢也离主子有天籁之别。
“那好了，我纨素就一心做太子的棋子吧，总有一天，我会跳出这棋盘！”
纨素开始周旋在太子党的几位阿哥之间，帮他们互通消息。她又能和四阿哥说话了，但她心里分明，今生今世他们是不可能的。她享受这个过程，她与其他下人划开了界限，打入上层人物的过程。
她一直是顶尖聪明的，其他丫头婆子的嘲讽在她听来不过是耳旁风，直到有一天她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芷君”。
“新来的芷君姑娘伶俐聪慧，博学多才，待人又好，我看比纨素强多了。”
“哦，芷君姐姐啊，我的家书都是托她写呢。”
“是呀是呀，不过人话少，也不常出来走动，进园子这么久了，我才见过她一面。”
“你们听说没，芷君现在在杂房捣鼓西洋钟表呢！啧啧。”
四五个北苑的丫头聚在一堆絮絮叨叨。纨素居住在南苑，因为令她伤怀的紫藤架在北苑，她不准其他人靠近那里，包括她自己。如果今天不是老爷突然想起了一个物件，要她亲自去取，她不会再踏足北苑半步。
“芷君是何许人也？”纨素眉头微蹙，“如果真像那帮蠢人所说，她聪明伶俐，那么她不成为我的朋友，就必定是我的敌人。”
顺道进了杂房，纨素在一地铁屑铜渣间看见了那个眉目灵秀的女孩儿。
“妹妹真是不同凡响，连西洋的玩意都懂。”嘴上十足赞誉，心里却有些酸楚，她一眼瞧见芷君，就知道她不同于北苑的其他丫头了。
芷君看到她显得又高兴又仰慕，这让纨素很吃惊，“她认识我吗？为什么不像其他人那样？”
“不过是我运气好，误打误撞罢了。”芷君谦虚地笑笑，这和纨素一向张扬的性格形成鲜明的对比。
除了四阿哥，纨素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好奇起来，客气道：“我叫纨素，在南苑住，一直服侍老爷也没能见过妹妹。妹妹叫什么名字？现住何处？我想着和妹妹常聊聊。”心里早猜到她是芷君，但还是要确定一下。
芷君答道：“我叫芷君，才来一个多月，住在北苑的下等房间，难怪纨素姑娘没见过。”
心中有数后，纨素笑着把手搭在芷君的肩上，道：“住在那里太委屈你了，我早听说芷君姑娘做事麻利，是个聪明的人。明天我和老妈妈求求情，把你搬到南苑来吧。晚上你也方便过来和我说说西洋的玩意。”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番外—纨素（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