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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逗笑你 ...

  •   听到她的叫喊,那离去的背影顿了下,却不曾转头,又继续向前走去。

      “你回来!呜呜呜——,你再不回来,我就被别人捡走了,你别后悔!”某人也不知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说,大概这世上真有一种冥冥的神秘,叫邪门儿。

      觉得邪门儿的不只是她,那深青色的月亮也在自那天开始的岁月里时不时有此一叹——他竟鬼使神差地回去了?成为日后江湖秘史中四大传说、七大武林憾事、十大不解之谜之一,长久地困惑着当代的以及若干致力于江湖考古研究的后代的江湖儿女们。

      某人看着牵着马立于自己眼前的人竟真的回来了,浸在那清清幽幽的月光草香里,竟有一种童话、神话、仙话般的不真实感。于是,她又做了件日后想想就觉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想直接自投太平洋的丢脸壮举——她眨着眼睛愣愣地望着他,缓缓张开双臂,说:“动不了,抱。”

      此后每想起此情此景,某人便猛摇着头对自己说,“不是我,不是我,那不是我……”后来的后来,当她看见在一本畅销的武林艳传中竟白纸黑字地收录了此事的不完整真实版时,顿时怒不可遏,强烈谴责作者诽谤、诽谤,大肆发传单宣传自己的清白,只可惜偏有人拆她的台……呃,后话,后话。

      却说那时,深青色月亮很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即又迅速调整好,清泠泠地说道:“是山精我才抱。”(原来也是个神经病)可惜这么丢脸的老大级人物的孩子话没在任何一本秘史、外传上留下过痕迹,而当某人宣扬出去时,竟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她方才无限悲摧地认识到声名与印象对一个人的形象是多么重要!只可惜那时她的名声,早已被自己挥霍尽了……

      而当时,她反应不过来似的望着他,只见他忽然蹲在自己面前,“你是山精吗?”

      某人面对近在咫尺的皎洁俊颜,脸倏地红了起来,心里乱撞,跟正弹着战台风似的,眼睛睁得很大(虽然看起来不是那么回事儿),双臂忘了放下来,脑子死机,小嘴微张,整个表情可谓愣中之愣、蠢中之蠢。

      深青色月亮似是很满意她的傻样儿,双眉上挑,拿走悬在她嘴角的青草自己叼着,学她刚才一咬一咬地命令道:“快点头!”见她没反应,又催促了一遍:“快点头!”

      正当他欲伸手按住她头帮她点时,竟见她傻愣愣地自己点了几下,已落在她头顶的手改为揉了揉她的头发。倾身将她抱起,腾地飞上马背,将她置在身前,倏地抓起她左手腕,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匕首向她腕间一割,凑上嘴去竟满饮了她一口鲜血。

      被倏来的疼痛震醒的某人对这连续的莫名其妙事件大感惊诧,还没来得及反抗却又见他拿出一个一指长的圆柱细玉棒,旋开一看,里面竟是一种玉色半透明药膏,往她手上一涂,竟奇迹般地止住了血,反复涂了几次,那伤痕竟渐渐淡去直至消失。某人大睁着双眼好奇地盯着那神奇的宝贝,好东西啊,又细又滑,涂起来凉丝丝的、真舒服,长得像唇膏,古代人,真他爷爷的有智慧!(被吸血还这么兴奋,啥时候脾气变这么好?转性了?)

      深青月亮见她这副垂涎三尺、眼冒金光的样子,会心一笑,将那玉棒扔到她手里,“喜欢就送你吧。”(爷爷的,典型的打个巴掌给个大枣型的,那谁,你就是一傻帽!)

      某人不负众望地抬头激动地望着人家,半天不敢置信似地道:“送我?”手里紧紧攥着宝贝,一副你反悔我也不给了的模样,惹得他又想笑,哎,今天晚上大概把这一年的笑都透支没了!

      某人右手握玉瓶,左手拿玉棒,两边看来看去,最后对着手中的宝贝无限感慨地想起一句话!说道:“你家真有钱。”月亮眉一挑,摧马前行。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着,清清的月亮柔和地照着,微风时时轻扬,青草摇曳生姿。月亮低头看看身前的怪人儿,微蹙眉说道:“你把瓶里的丹丸吃一颗,你受了轻微的内伤,虽没你说得那般严重,但你无甚武学修为,还是不大容易痊愈的,趁早吃了调养是正经。每七天服一颗,吃两次就行了,可免落下病根。”指天为誓,这可是他这辈子说得最长、最有人情味儿的话了,说完他自己都惊着了,今天,不正常啊,哎,头疼……

      某人道:“只是内伤?后背也很疼。”
      “到了前面镇子找人给你上药。”又看了她一眼,“快吃吧。”
      “哦,苦吗?”
      “苦就不吃了?”
      “吃。”说着倒出一颗刚要往嘴里送,又顿住了动作,“用嚼吗?”

      月亮翻了这辈子的第一个白眼,因为是第一次,所以也是个腼腆秀丽的白眼,“随便。”

      “这么大,不嚼怎么咽啊?你有水吗?”
      “喝光了。”
      “浪费。那等到前面的镇上再吃吧。”
      “三天后。”
      “那这三天我们喝什么?”
      “野果子。”

      沉默。

      “那我背上的伤挺得了三天吗?”
      “死不了。”
      “那会发炎吗?”

      沉默。

      “什么意思?”
      “就是,呃,会感染吗?会,会烂吗?”
      “别说得那么恶心。”
      “你有洁癖啊?”
      “我师弟有。”
      “你知道洁癖是什么意思?”

      某人被瞪了一眼。

      “山精是什么?你小时候的故事?”
      “喝了你的血,是你的主人。”
      “呃?你说什么?”
      “喝了山精的血,就会变成她的主人。你没听过吗?”
      “我小时候听的是大闹天宫,谢谢。”

      “讲讲。”
      “凭什么?不想讲。”
      “我是主人。你不讲就会被法力反噬。”

      某人猛翻白眼。“你几岁?”
      “二十有三。”
      “什么?”
      眉挑,“怎么了?”
      “没什么。”

      “你多大?”
      “呃,”某人踌躇,“换下一话题。”
      “不会二十了吧?”
      “啥?”
      “那你怎么不说?”
      小心翼翼:“二十,很丢人?”
      “寻常之家,二十的姑娘还没嫁出去,很丢人。”

      撇嘴,心思忽地一动,“你娶妻了?”
      看她一眼,“没有。”
      “你都二十三了,难道还想找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也不怕有代沟。”
      “什么意思?”
      “呃,”貌似刚才的话怎么听怎么有弦外之音哦,某人尴尬,对天发誓,没那么想,真的、真的,以珍珠的名誉保证,误会,纯误会。“是告诉你别歧视二十往上的女同胞。”

      皱眉,“你到底多大?”
      豁出去了,“本姑娘,”继续,“芳龄二十三!”
      “什么?”
      眉挑,“怎么了?”
      “没什么。”

      “切!在我们那儿,此年龄风华正茂,也、也就相当于你们这儿的十六七。”
      “十六、七?”
      某人脸红,心虚,默哀,“咋了?不行?”

      沉默。

      某人气愤,“哼”地一声,把一直攥在手里的药丸丢进嘴里,嚼,使劲嚼。咦?竟是香的!

      “哇,味道不错啊!”看了看瓶子里的一、二、三、四、五、六颗,问道:“一次只能吃一颗?”
      月亮无语,半晌干巴巴道:“此药一年始成一颗。”
      “啊?”某人立刻眼中重现金光,“宝贝啊!”

      月亮不忍再看她,“你没听说过紫络沉香丹?”
      “哦,紫络沉香丹啊!”
      “嗯。”
      “是什么?”

      沉默。

      “你家住哪儿?”
      “嗯?你不要我了?”
      “你以为你真是山精?”
      “那你还吸我血?”
      “后悔了。”
      “晚了。”

      沉默。

      “你可知我是谁?”
      “月……,呃,月亮?明月?……呵呵,你叫什么来着?”

      沉默。

      “你真不知我是谁?怎么半夜三更一个女孩儿家独自坐在荒野?”
      “被打出来的。”
      “被谁?”
      “一个混蛋。”
      皱眉,“你……”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婆家?”

      “啊?啊呸!少毁我清誉,长这么大,还没交过男朋友好不好!”
      “男朋友?”

      沉默。

      “你到底叫啥来着?”

      切齿,“江月明。”

      “哦,江—月—明。嗯,记住了。你就像月亮一样。”

      某人望着总是悬在前方的皎月,蠢蠢地笑着,“你是江湖中人吗?”
      “嗯?嗯。”
      “那你武功很好了?”
      “嗯。”
      “你有师傅吗?”
      “废话。”
      “哦,那你师傅武功很高吗?”
      “嗯。”不耐烦。看来他捡了个麻烦。
      “那你让他教我武功好不好?”

      江月明顿了一秒,“他去世了。”
      “哦,那还是不要教了。”
      月亮第二次翻白眼儿,呃,很成功,人才。

      “你喜欢江湖吗?”某人继续瞎侃。
      想了想,“不知道。”
      “江湖,江湖?”某人忽似想到什么似的坐直了身子,立刻牵得胸疼背疼,只好又靠回了月亮身上。但仍不掩激动地问:“江湖?此名称自何而来?你们也有往走于江西、湖南之说吗?”(你傻啊,你以为马祖道一和石头希迁也不挑地方儿、不挑时候,就等着你“走江湖”呢?)

      月亮皱眉,“你在说什么?自古就这么叫的,什么江西、湖南?”
      “呃,你当我发神经好了。”
      “神经?”
      某人黑线,“就是疯子。”

      “哦。”月亮点头,“好。”
      某人悲摧。

      “我的背不上药真的行吗?”
      “你想我帮你上?”
      “呵呵,呵呵,没,没那意思。”心道:“真有那意思,你还不被吓晕啊?古人真不纯洁,哼!”(就你那意思,不管古代还是现代,都纯洁不了!)

      “那个,你有外号吗?是不是江湖中人都有外号啊?”
      “不是,‘寒江月煞’。”
      “呃?哦。‘寒江月煞’,好冷啊。”某人配合着哆嗦了一下,“他们为什么给你起个这么冷的外号?一点也不好听。”

      “没人敢当面这么叫我。不好听也是他们听,冷也是他们冷。”
      “呃,好想法。”某人本想无语,最终仍不忍心地赞道,“可你是怎么得了这么个诨号的呢?”

      这不是一个问题吗?江月明很无语。半晌,“因为我杀人时从不笑。”
      “废话。哪个变态杀人时还总笑?”

      江月明再次无语黑线,其实他不是想那么说的,真不是想那么说的!看来被她传染了,精神也不太好,只好又说道:“平时我也不笑。”
      “啊?不会吧?看你不像个很严肃的人啊。”
      “今天,发神经。”月亮抚额。

      “哦。”某人受教了。“那好吧,”某人精神烁烁、慷慨激昂,“以后我的任务,就是逗笑你!”(经典啊,哦不,狗血啊!这回你咋就不觉得了呢!?)

      月亮一震,不由低头看了眼怀中小人儿,她真的二十三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逗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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