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十八章 皇皇者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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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柳燕被刚赶过来的锦儿叫了两个身手过得去的家丁给拎下了屋顶。甫一落地，便听内堂传来一阵很奇怪的男女对唱，又“带”又“蜜”，可不正是刚和祖芳在园子里听到的那白衣男子所练的？再细细一听，良霄正逼着嗓子来美声女高音呢。张柳燕趔趄了一下，锦儿一把扶住。只见某燕抽着嘴角捧着心、眼睛四处撒嘛。锦儿不解道：“燕儿姐姐找什么呢？”张柳燕看着她天线宝宝似的大眼睛，颤声道：“柱子。”“啊？”
张柳燕心抽得厉害，转头望了一下那此刻因破了个大洞而圣光普照、并想必伴有神奇怀旧感的丁达尔效应的内堂，的侧窗，心说果然有气魄，一步到位、一鸣惊人、响遏流云、曲高和寡——良霄在美滋滋地倾情献唱，莎拉•布莱曼力作《There For Me》。果然是脱俗的第一魁啊！呃，脱俗的结果就是仪式结束后，所有人立刻起立，奋不顾身朝外走去，一脸锅底色、表情凝重……张柳燕自此日起对良霄找来对唱的男子表示深切怀疑和关注，直到二人的不知第几次的初见……
却说那时，在良霄与某公子热火朝天的背景乐中，锦儿与张柳燕双双走在去往前堂的康庄大道上。锦儿递过来一个小瓶儿，张柳燕接过后眼睛眨眨地望向她。锦儿果然定力非凡，面对如此装可爱的张柳燕竟还能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地认真道：“今早姐姐提起有一只眼睛不太好，这是回清露，小姐捡回锦儿后给锦儿陆续从神医谷求来的。涂了些日子果然身上、脸上都大好了。余下这一瓶，平日便点少些在眼睛上，也不知对不对，但冰丝丝的可舒服呢！我觉着吧，多少也对眼睛有点好处，总感觉眼睛看得更清楚了。还剩下这些，就给姐姐吧。”
“祖芳姐姐特特从神医谷求来的，自是难得的好东西，妹妹还是留着吧。我这些日子也觉得好多了，其实从来也没碍过事，呵呵，倒是妹妹有心惦记了。刚刚莫不是就为了它才跑回去的？”张柳燕心里感激，却也不禁想，妹子你是心理作用吧？治身上疮症的东西也能管眼睛？还是发生了物理变化的近视眼？
“锦儿知道是难得的东西，就是不想让小姐一次次往神医谷跑才很省地用、省出一瓶的，但余下这些锦儿留着也没什么用了，姐姐试试吧，就是治不好也不会有害的。”小姑娘依旧一片认真赤诚、硬是塞在张柳燕手里。张柳燕心里暖暖的，不过是偶然提了一句，她竟上了心，真是个细心善良的好姑娘，也不再推辞，掏出自己唯一带来的东西——檀木钗，塞了回去，腼腆一笑，“嘿嘿，虽不值什么，但却是我自己唯一的东西了。妹妹莫推辞。”锦儿也笑眯了眼，乐道：“好。有这个东西也能当个念想。姐姐日后要多和江公子去西域看小姐，也能见着锦儿了！呵呵，听说西域那边风光与这里迥异，又是大漠、又是大雪的，还有一种甜到心坎儿里的瓜，知霜姐姐上回说起来，我都馋坏了！还听说那里的人都能歌善舞，衣饰容貌都与我们不一样呢！我从来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真有些迫不及待了！上回小姐一去就一年半，却只带了知霜姐一人，这回可都得带去了，哈哈，看知霜姐还能再装神秘，什么都不告诉我们？我们能自己去瞧了！……”锦儿显然相当兴奋，小脸儿上光彩夺目，原来也是个话匣子，不愧是十几岁花样年华的少女啊。张柳燕拉着她的手，边走边笑道：“叫我一声姐姐，一辈子都是俺妹妹。”
到了喧闹的前厅，昨日遇见的柳湘儿一下子窜过来，“姐姐真认识祖芳小姐呀？刚见她带你进去，都没敢过去跟你打招呼！”锦儿一笑，道：“燕儿姐姐，估计小姐她们快出来了，我得去候着，一会儿好给小姐换新娘礼服。”“嗯，好。一会儿见。”“一会儿见。”
锦儿刚过去，就听两个过路的小丫头小声叽歪：“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以前是蛮横不讲理、现在是刁钻古怪！切，你听她刚刚唱的是什么？把花都的面子都丢光了！”“得了，赶紧干活儿吧。不是有人欣赏呢吗?瞧新花魁那巴掌拍的？”“哼，那悠游公子也是，这种听不出个数、杀鸡似的歌他也敢跟着唱！”
张柳燕抚额，那是你不懂欣赏好不好？却听二人接着道：“他想法怪异，有啥不敢的？更离奇的事儿还有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哼，支使得我们停不住脚地乱转。祖芳小姐当第一魁的时候哪有她这么霸道？”“可不是霸道吗？咱花都历来都是同一个嬷嬷带大的便犯同一个字儿，谁像她似的，还偏不许有人跟她重字儿，好好的清霄、银霄、紫霄姑娘，都叫了十来年了，硬是给改了名儿！也不知自她醒来后谁在跟前嚼舌头根子。”“还能有谁？刚进花都还不到一个月就补了祖芳小姐的缺，还偏偏自以为是、非要用不知是什么的鬼花来顶替桂花！老祖宗传下的规矩都能说改就改，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景嬷嬷也这般好说话了？”“哼，没听人家说嘛，那是佛经上的天界之花，代表圣洁吉祥，不比凡花，高贵着呢。”“切，不就一个泰山派掌门的庶出闺女吗？高贵个头！”
稍微靠后点的小丫头又左右瞟瞟，上前更低声道：“说到景嬷嬷，你没发觉吗？我一直觉得景嬷嬷有点怕良霄姑娘。”先一小丫头更来精神了，“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看惯了别人脸色吧，我一瞧景嬷嬷看良霄小姐的眼神就觉得有点像平时我看库房管事大娘时的模样，尤其是近一个月来，更明显了。”“呵，小蹄子，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吧。你这辈子也爬不到景嬷嬷那位置，还敢跟她老人家相提并论？”
张柳燕仗着自己耳朵灵，悄悄地跟在二人后面稍远处（孟尝君一定得意你，鸡鸣狗盗之徒），听了一路，眉一挑，呦，当自己胤禛呢？还不许别人重字儿！直到二人开始扯得远了，才欲带湘儿去寻一处僻静之所。刚转了个方向，就见新晴正领着一队丫鬟分置香鼎。新晴亲自添香，柔烟靡曼，整个大堂亦渐渐迷离起来，却不觉呛人，反倒清新怡神。
“姐姐，我以后就叫你柳姐姐吧。”柳湘儿与张柳燕窝在一处角落闲嗑着瓜子。
“为嘛？”
“我就姓柳啊，我很喜欢这个字。可明明大家都知道我姓柳，我娘却总不让我提。害得我小时候经常忘了自己姓什么。”
“哦，随你吧。”张柳燕趁小湘儿晃着小脑袋左顾右盼之际将瓜子壳偷偷地插在她头发里。小湘儿似有所觉地转过头来眨着大眼看看她，她也跟着眨眨绿豆眼若无其事地说：“那黑衣服的是你师傅？”
小湘儿顺着她的目光瞟了一眼，正是那先前内堂中的玄衣男子，贼笑道：“好看吧？未婚呦！”
张柳燕乜斜着眼儿瞟了她一下，“你个小破孩儿忒不纯洁了。”
“你才比我大几岁？我再两年就及笄了。”张柳燕心道，你要是再晚两年及笄就大一轮了，莫非早熟是古今通病？小湘儿却继续挤眉弄眼道：“不过你八成没戏，俺家师傅喜欢温柔端庄美丽大方的。你还是巴着那个‘一剑追魂、寒江月煞’吧，他也勉强能看，就是没俺师傅那么成熟稳重、魅力无边。”张柳燕忽然想起在悦来客栈时初闻这小女孩儿的声音、她便在吵着要看慕容明允，原来此小萝莉竟是个大叔控！不禁抽抽嘴角，用下巴指指那对黑白搭（慕容明允今儿穿暗银色锦袍），“瞧他们俩挺亲密啊，你怎么没见过慕容明允？”
“他是刚从西边儿赶回来的。前两年带着娘子闯荡江湖、最风光的时候俺还是个啥也不懂的小丫头呢，没赶上！”说着贼兮兮地瞧了瞧左右，贴在张柳燕耳边道：“听说新郎家祖上当过魔教长老，谢雨是魔教特地派来道贺的。”吹得张柳燕直觉得痒，一把把她推开，“机密事件就甭告诉我了。我嘴大。”
小湘儿一脸委屈，又马上多云转晴，“柳姐姐，你是怎么认识月煞公子的啊？他难道真喜欢你这样的？”张柳燕皱皱眉，斜眼瞧她：“你怎么那么八卦？”“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嘛！”张柳燕差点儿扑下椅子。半天，道：“他也喜欢温柔端庄美丽大方的。”“不会啊，全江湖都知道他专一于清冷派的清涟仙子，前两年玄宫差点儿都发喜帖了！不知道为什么散了。”张柳燕怒，很好，俺不是江湖中人，俺不知道！直接跨过初恋情人成未婚妻了！诶，慢着，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初恋！“但这两年都没听说他与哪个女子亲近过，还在婚约散了的当年就拒绝了江湖第一美女花亭，把花大小姐惹得梨花带雨。当时有好几位丹青圣手把那时候的花小姐给画下来了，都赞扬月煞公子功德无量，那样儿的美人泣泪图可都能成百年难得一见的珍品呢！”
张柳燕呼吸不顺，“怎么还有画画儿的跟着！”“花小姐带去的啊，说是要记录那幸福的一刻。”张柳燕内伤，这是哪门子的极品？“她怎么那么有自信！”“清涟仙子第二、她第一嘛！”“她有病！”“诶，这在她家就算正常的了。她奶奶可是享誉近百年的骨灰级妖女，想法很是乖张呢！”
张柳燕使劲嗑瓜子，紧攥着瓜子壳准备一会儿全插在小湘儿脑袋上。那边丝毫没感到黑暗来袭的小湘儿继续摇头晃脑、兴高采烈地吧啦：“直到十来天前，江湖纷纷传说月煞公子身边带了个不会武功的丑丫头，二人行从甚密。大家都怀疑月煞公子是不是受了清涟仙子的刺激、对女子的欣赏眼光发生了扭曲，并纷纷猜测那丑丫头是何来历……”张柳燕一拍桌子蹿起来，瓜子皮撒了一地，“我丑吗？！”虽然大堂内很热闹，这一拍不算啥，但奈何小湘儿就坐在她对面，还是吓了一激灵，“嘿，嘿，我瞧着也不丑。可谁让人家是第一、第二呢？”张柳燕心道，明白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正酝酿着打算郁闷一场呢，一双小手抱住张柳燕的腿。张柳燕回头一瞧，又是慕容雨那奶娃娃。小脸粉嘟嘟，大眼睛眨眨，笑呵呵地抬头望着她，“姐姐。”张柳燕马上万里无云，抱起来亲两口，“你怎么过来了？你娘呢？”
“这儿呢！”谢雨一脸火爆地出现。“你先给我看会儿。段淇那厮老是缠着我相公，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也不成个家，谁知道是不是有龙阳之癖！我得去看着点儿。”
小湘儿撇嘴一“哼”，“明明是你相公来勾搭我家师傅的！我师傅正常着呢！我上回去厨房偷吃的时还撞见师傅对着九师姐脸红了呢！”
谢雨一愣，随即皱眉道：“小孩子别乱说！不是就不是罢了，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没说完就直奔自家相公而去。
张柳燕则眉一挑，在客栈时就听出有八卦，果不其然吧？低头看看小雨儿，还是一身的白，齐腰的小头发倒乌黑发亮，真是个漂亮的娃娃。怎么看怎么觉得还是雨儿这样的小不点儿最适合穿白色。不禁道：“雨儿的衣服真干净，一定是个乖娃娃！” 雨儿搂着张柳燕的脖子，小脑袋枕在她肩上，“雨儿的衣服天天洗。在家不知道谁洗，出门爹爹洗。”张柳燕一刹那对谢雨无比怨念嫉恨，感慨道：“你爹爹真贤惠！”
柳湘儿可一点都没觉着慕容雨可爱，小鬼头一上来就抢位置占人，讨厌得很。在他小脸蛋儿上使劲捏一把，捏得他“哇”的一声嚎出来，不过就是没眼泪儿，只是委屈地望着张柳燕。张柳燕明知他是装的（果然是狐狸的儿子！），却仍是打掉湘儿的手，“你说的那个花亭，何方神圣？”
“西京花家啊！武林第一世家！就是行踪诡秘、平时不怎么出来走动。不过排场可是大着呢，五湖四海三十六分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分堂堂主各个美若天仙，武功虽不见得多高，但下毒功夫一流！”
张柳燕纳闷了，看看湘儿，又看看小雨，“第一世家不是他家吗？”
“切！那是正道第一世家，武林第二世家！”
“那花家是邪路喽？”
“也不完全是，正邪之间吧。这种立场的江湖上多了去了。三大世家、两谷、一宫中就慕容家是全白的，还出了个慕容明允。其他的都脚踩两条船、明暗不定。”
“哇，真是个奇妙的江湖。”
湘儿白眼儿，“若不是百十来年前我们正道八大派与魔教党羽火拼，直接倒了四大派，青城、峨嵋又因男弟子损失太多、后来索性竟改为女派，哪有今天的格局？”
“八大派啊？”张柳燕表示开心。“那为嘛花亭会瞧上江月明？”
“月煞公子，□□第一公子。江湖妖女榜上的状元花不瞧上他瞧上谁？”
“□□？！妖女？！你给我说明白了！”
“呃，正道标榜慕容公子青年才俊、是江湖明日的希望，天下□□就有压力了，不过输人不输阵嘛，反正玄宫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还偏偏鼎鼎大名，那就先用江宫主顶一下喽，壮壮声势、撑撑场面嘛！”
张柳燕黑线，月亮，俺同情你，不要有压力。
“至于妖女榜的第一位，自花亭的奶奶花弄影当年横空出世并蝉联数十年、先后培养出无数妖人异士之后就决定此榜榜首之位世袭！十七年前花亭小姐终于出生，江湖人士共襄盛举、放礼炮焰火大肆庆祝第一妖女终于换人！然而作为自出生起就万众瞩目的花小姐从未表示过任何不自在，万般享受、特立独行地活到现在，并在及笄之时凭自己的实力力挫清涟仙子、夺得江湖美女第一位！”
张柳燕说不清心里怎么个拧着法儿，世袭？还共襄盛举？！苍天啊～这是怎样一个奇妙的地方啊！这里有着一群怎样奇妙的众生啊！扭曲着脸叹道：“妹妹好口才！”
“哪儿啊？是她们花家太神奇了！人才辈出啊！百十年前的清莲仙子花绝代也是她们家的，还是花弄影的师姐呢。不过按理花绝代是嫡传，花弄影只是养女。但花绝代盛年早逝，其实现在的花家只是姓花而已，都是花弄影的弟子随了她的姓。”张柳燕觉得柳湘儿就是个八卦通，前途无亮啊……
“对了！她们家很少男弟子，但仅有的几个也都跟她们家美女似的漂亮得不得了！尤其是花清其，自慕容明允成亲、自动卸任江湖第一美男后就顺利进位。”说着又贼兮兮地瞧了眼四周，小小声说：“听说他是花弄影私生子哦，不知真的假的。”
张柳燕笑了，很不厚道地笑了，越笑越开，并得出一个大致印象，花弄影，百十来年前花绝代的师妹，貌似成功夺嫡，当了好几十年的妖女，有孙女，竟还疑似有个风华正茂的私生子，行为举止乖张抽风（从她孙女身上看出来的），似乎，是个老妖怪？越想越开心，笑得花枝招展、连带慕容雨都跟着傻笑。是这江湖八卦党们太有天赋，还是这江湖本就是一锅奇妙美味、啥都齐备的腊八粥？
“那个，江月明排第几啊？”
“呃？他的武功还是他的剑？”
张柳燕白眼儿，心道少跟我装糊涂！“人！”
“什么人？”
“美男榜！”张柳燕心说，含蓄也得人给机会不是？
“这你都不知道啊！江湖美男榜从来只有个第一的！”
张柳燕心火燎原啊，手不自觉很想使劲攥一下，于是小雨“哼唧”一声，“疼。”张柳燕一边安抚慕容雨，一边从牙缝儿里问道：“那个编榜的是谁？”
“无名氏啊！管他是谁，大家平时有的乐就好，谈谈武林各大榜，很长精神的！他真是造福武林啊。虽然他已经被历史淹没了，但他的精神传承下来了，他也该瞑目了……”柳湘儿一脸追慕陶醉的神采，张柳燕直接把眼睛闭上。
张柳燕正自修复被雷木了的玻璃心，新郎新娘已牵着一段红绸进入喜堂。一切都很唯美，让站在远处的张柳燕有一种梦一样美丽的感觉，总觉得那正在行礼的新人周围似有落花幸福地飘洒，感觉为其如此才配得上这对璧人。
“祖芳姐排第几？”张柳燕小声地问。
这回小湘儿知道她问的是啥了，白眼儿一翻，“花家的女子和花都的花魁不参与排名！你怎么啥都不知道！”“呃，俺是菜鸟。”
再看向那对璧人，二人刚刚对拜起身。张柳燕以为自己眼花了，皱着眉再一瞧，的确是落花，五彩的落花，繁华妖冶、都如还怒放在枝头般璀璨耀眼，被一阵风送入堂内，笼着新人周身，确是美得动人。
祖芳一把将血红的盖头掀开，堂内众人也都纷纷起身，有人习惯性去摸兵器，却才反应过来，这喜堂之内还哪来的兵器？
众人正自迟疑，一队女子自外而入，一列天青、一列淡粉、一列浅蓝，俱腰佩长剑、双丫髻、形容袅娜、面容清秀，队前队后都有两名提篮女子时而翩跹、时而盘旋地散着篮子里的花。围绕着祖芳和南玄墨的落花也渐渐被一阵奇异的风吹落于堂前，赫然铺成四个大字——“皇皇者华”。两名白衣窄袖，袖口、领口皴染般泼着青色，长裙自膝盖以下也如离离之草般青青摇曳的俊俏女子自队列上方轻捷飞入，正落在喜堂正中。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十八章 皇皇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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