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主网王]年华，落地无声》不言

3、Chapter 1

　　后来呢……
　　流砂懒洋洋翻个身，睁开眼，天光大亮。
　　呐，又想起了那些久远的过去。只是，再也找不到那个眼角有着细小皱纹、却在最初就带给她温暖的人。也已经找不到回去尸魂界的路，那个有着流砂最深羁绊的地方。

　　分明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流砂实在懒得动，只睁着眼看淡色窗帘上勾勒的花纹。
　　“哟西，流砂这样可不行哟，少年人要朝气些才好。”
　　如日本传统女性一般的温柔，骨子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腹黑。眼前的女人，越前伦子，不禁让流砂想起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同样是深藏在温柔背后的腹黑。
　　“嗨，姨妈还真是和姨夫越来越有夫妻相了呢。”自从身为记者的母亲离婚后，流砂就同姨妈越前伦子一家一起生活在美国。原本应该成为灵子消散在尸魂界的流砂莫名其妙地降生在现世，成为竹内流砂。一切从头开始，却再也不曾见过虚和死神，即使分明感受到身体里的力量。
　　“流砂还没有睡醒吗？”越前伦子走上前，拉开窗帘，声音越发地温柔如水。
　　慢腾腾坐起身，流砂捋了捋头发，这种时候就连龙马都知道不要忤逆伦子姨妈。
　　“明天我们就要回日本了哦，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呢，流砂也很高兴吧。”伦子的眼神里慢慢晕染上怀念。
　　流砂没有应答，只是缓慢地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日本啊，也许可以再次见面，也许……

　　“我说，这是寺庙没错吧？”流砂看着眼前的建筑物，嘴角不住抽搐。的确，占地很大，但这分明就是寺庙吧，哪里有什么在寸金寸土的日本占地颇大的超豪华住宅。
　　“啊嘞，少女就不要计较这些小事了嘛！”越前南次郎吊儿郎当地伸手按着门铃，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嘛嘛，认真你就输了”。
　　“切，まだまだだね!”龙马抱着卡鲁宾，眨了眨那双好看的琥珀色猫瞳，“老爸，你挡道了。”
　　“哎？臭小子，有你这么伤老爸心的不孝子么？我真是作孽哟！”越前南次郎作出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
　　“南次郎，你也给我差不多一点吧！”伦子毫不客气地一拳砸在他头上。
　　“我发现姨夫你真是越来越猥琐了。”流砂的语调温吞而缓慢，每一个字节都充满了她特有的慵懒。
　　前来开门的菜菜子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鸡飞狗跳的混乱画面，唇角带笑，想必今后的生活不会再寂寞。

　　“臭小子，进青学的话是会遇上不少劲敌的哦！”南次郎横卧在茶几旁，翘起左脚逗弄着卡鲁宾，满脸的漫不经心，“啊哈，到时候不要哭着跑回来向老爸我告状哟！”
　　越前龙马睨了自家老爸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
　　“老头子，你以为我是你么？”
　　就是这样既嚣张又傲娇的眼神，让人看着就欢喜。流砂在青春学园简介手册后悄悄勾起唇，伸出手搭住龙马的肩膀。
　　“龙马可不要抛弃亲爱的姐姐呀，要知道姐姐我体质羸弱，非常需要龙马的照顾呀！”
　　“合格的绅士是不会拒绝淑女的任何要求，少年，我看好你哟！”南次郎来劲了，立马从地板上爬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龙马，脸上的笑容简直能猥琐到异次元去。
　　切，能够脸不红心不跳就挑了一群小混混的人根本没资格说什么体质羸弱。
　　龙马剔透的眼眸里明晃晃写着“鬼才信你”这样的字眼，却将青春学园的入学报名表塞进流砂手里。上楼前，压了压帽檐，装作不在乎地说：“下周一入学测试。”
　　呐，还真是别扭呢，不过意外的可爱。
　　流砂弯起的眼里似乎有流光闪烁，透着不符合年纪的懒散。
　　手里的刀只有以守护之名才能更强大，我所坚持的不过如此。百年前那些失落的美好，今后必然会紧紧抓在手里，任何人都无法夺走。

　　流砂和龙马最后还是毫无悬念地进入青学国中部，流砂在二年七班，龙马在一年二班，隔了一层楼，其实并不算远。
　　于是，渐渐地，流砂开始听说今年的网球部来了一个相当嚣张的一年级，听说那个一年级刚进网球部就当了正选，听说那个一年级的网球打得非常好，仅仅只是听说而已。流砂依然同在美国时一样懒懒散散地生活，安静地当个普通国中生，安静地参加茶道社部活，偶尔以各种理由翘翘课、翘翘部活去晒太阳。
　　但是，传言依旧在青学流散开来。传言从美国来的二年级转学生随身带着一把藕色油纸伞，常常可以看见她撑着伞在校园里晃荡，就像是沉寂千年的女鬼。
　　流砂虽没有惊人之美，容貌也尚算清秀，“女鬼”一词显然太过。不过，从中也能看出她的行为举止确实诡异得瘆人。
　　这样的状况就好像当初在瀞灵廷时一样，果然，无论是出云流砂还是竹内流砂都是个脾气怪异的家伙。

　　无疑，目前，流砂的心情很好，好到可以心平气和地应对面前这个口口声声喊着她“女鬼桑”的家伙。
　　“女鬼桑为什么要撑着伞喵？”有着酒红色头发的男生睁着一双异常干净的眼睛围着她不住地打量。
　　“因为啊……”流砂故意顿了顿，略微上扬的尾音仿佛慢慢地、慢慢地缠绕上来生生扼住人的脖颈，无端带出丝丝寒气，“女鬼桑害怕阳光哦。”
　　说完，流砂缓缓自伞下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男生。
　　“呀，不要啊~”男生紧紧扒着铁丝网，双目含泪，拼命着摇头，“大石，救命啊！”
　　不久，从网球场内奔出数名男生，穿着统一的运动衫，走在最后的赫然便是龙马。
　　“大石，女鬼桑要吃了我喵！”男生一见同伴的到来，立马扑到另一名发型奇怪的男生身上哇哇大叫。
　　“英二你实在是太失礼了，怎么可以当面就叫别人‘女鬼桑’呢？即使那个女孩子的举止奇怪了点、脸色苍白了点，但是你这样必然伤害到她的自尊心了，继而让她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然后就真的成了女鬼桑了啊……”大石一边像哄小孩子一样拍着英二的背，一边不住地喋喋不休。
　　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是女鬼桑，但是，喂，你才失礼吧！
　　流砂别开眼，目光触及那个站在人群中间明显比其他人矮上一大截的男孩子时，不自觉地开始微笑，伸出手轻轻晃了晃。
　　“龙马，姐姐来看你了呢，还有，以后在睡前加杯牛奶吧。”
　　“竹内流砂，你又撑着伞到处吓人。”越前的声音里含着明显咬牙切齿的意味，想来是被流砂戳中了痛处。
　　“呀咧，绅士是不会随意批判淑女的习惯哟。”流砂轻轻扫一眼自家拽拽的弟弟，依旧笑得无比懒散，全然不顾青学青葱的女生校服搭配古朴油纸伞是怎样一副冲击视觉、颠覆美学的场景。
　　“呐，越前的姐姐就是最近学校怪谈里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女鬼桑。呵呵，今年的青学真是有趣呀！”少年的嗓音轻柔得仿佛拂面而过的四月春风。
　　流砂侧过眼，终于看清少年的脸。眉眼弯弯，唇角上扬，清隽而温润。这样的笑脸多像那个人，但却是全然不同的，似是而非的感觉还真是让人不好受呢……
　　“呵，还以为见到故人了呢。”垂下眼睑，流砂慢悠悠转身离开，“龙马少年，本来想偶尔发扬下姐弟爱接你回家，不过少年人还是和同龄人多交流下感情比较好，免得未老先衰。”
　　如果可以，我想回去，回去那个早已腐朽不堪但有着我深刻回忆的地方，看一看当初的那些同伴，和敌人。
　　“都在干什么？违反纪律的人不可饶恕，全体绕球场跑20圈。”清冷的声线，异常严肃的语调。
　　随后，所有网球部部员都立刻闭了嘴，安静地开始跑圈，谁都知道在这位少年老成的部长面前一切的哀声载道只会增加跑圈的数量。
　　没有人知道拥有“天才”之名的不二周助那张每时每刻都保持完美的笑脸之下掩藏了怎样细腻的心思。他没有听错竹内流砂那声“故人”里的怀念意味，也没有看错听到手冢说话后她猛地转回身时脸上震惊的表情。
　　这一场初遇仅仅只是开始，未来有太多的可能，谁也无法预测今后各自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