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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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程宛卿的样子很清晰，面容憔悴，眼睛红肿，神色焦急，正从人群中挤出去……背景可看出是一家普通饮食店内，而且正值用餐高峰期。
看了照片，再看看旁边的报刊标题和关于“钢琴公主如何奔波买外卖”的叙述文字，程太太眼泪止不住滚下来。
“好了，好了，”程先生劝慰着妻子，“不要哭……现在这样，我们有什么办法？”
程太太依然抽泣着。
程先生叹了口气，看着女儿那么苦，他怎么可能不心疼，他的心疼一点不比妻子少。但是他只能劝说：“当初的事，你也后悔了……算了！孩子的选择，由她吧！不要让宛宛再伤心了。”
“我没想到宛宛她会……”说到这里，程太太也叹了一声，抹着眼泪靠进丈夫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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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宛卿在周医生那里。
“程小姐，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跟你谈谈……”周医生请她坐下来，态度和蔼，“我明白你希望林小姐早日康复的心情，每一位病患的家属都是这么想的，我绝对能理解……但是你是不是知道，林小姐自己是不是希望早日康复呢？”
程宛卿沉默了片刻，“周医生你之前说过，小叶有厌世的情绪。”
“是的，这种情绪使得身体治疗无法达到预期目的。你知道，人的生命是很奇特的东西，因为感情而无比坚强，也因为感情而格外脆弱，”周医生打着手势解释，“就好像有癌症病人凭着意志挺了十几二十年，也有健康人一时冲动选择自杀……我们需要了解的就是，林小姐为什么会有厌世的情绪？”
程宛卿心头隐隐约约闪过很多东西，但难以言说。
“一般来说，人活在世界上，是因为世界上有他所需要的东西，比如获得名誉，比如赚取金钱，比如好好享受，比如让亲人获得幸福……总之，总是要有想要的东西，才有动力去生活，去奋斗。换种说法，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的理由，自己的目的，无论是长期的还是短期的，至少都有一个，那么林小姐需要的是什么呢？她想要些什么呢？”
程宛卿答不上来。她只知道，她付出的一切，都是小叶不想要的。
“程小姐，我想这个问题是值得深思的，因为它很关键。”周医生把话说到，就不再追问。
走出周医生的办公室，经过住院部大楼，程宛卿情不自禁地向上望去。
——小叶答应了她，回到了医院。她派去了专业的陪护人员，小叶也没有拒绝。小叶一定是把这个看作条件吧……只要她离开，离开小叶，离开小叶的生活，小叶什么都会答应。
想到这里，心里难免酸楚，她径直朝新租的房子走去——她在医院附近租了一间房子。
进了门，已经是下午该吃晚饭的时候了。但她全无食欲。她脑中盘桓着刚刚周医生和她的谈话。
小叶想要什么？
是感情吧。
小叶是个重情的人，从一开始看到她对母亲的追忆和依恋就知道了。自己能给的只剩下爱情，这是她曾经想要的。
也许是给得不够，给得不实，致使错过了时间。现在她已经不想要了。
现在她想要什么呢？
程宛卿发现自己居然一点都找不出来。
小叶什么都不想要。也许她唯一想要的，就是摆脱现在承受的一切。
那么自己要她治病，要她痊愈，是不是也是一种私心一种强求呢？可是……可是无论如何自己还是希望她好好活下去！
在屋里呆坐了半个小时，程宛卿打电话给派去的陪护人员。电话接通，对方说：“程小姐？”
“嗯。”程宛卿应了，随即问，“我打电话过来，小叶知道吗？”
“哦……请放心，我是出到走廊才接的。”
程宛卿放下心来。“小叶吃饭了吗？”
“刚吃了。”
“吃了什么？吃了多少？”她急切地问。
“吃了半碗粥，还有一点菜……”
听到林叶吃东西，程宛卿唇边泛开笑意，“太好了！还吃了什么？”
“暂时没有了……”
“那……”程宛卿略微迟疑，“她今天有没有出现幻觉？”
“今天没有发现……她回到医院后睡了一觉。”
程宛卿稍稍松了口气，又问：“她睡了多久？”睡觉时间太长也不是好事。
“一小会儿。晚饭前醒的。”
“好。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程小姐太客气了，这是应该的，我会尽力帮助林小姐恢复健康。”
“……对了！”即将结束通话时，程宛卿突然道，“以后她睡着了，你打个电话告诉我。如果是晚上十点以后就不用了。”
“好的。”
说完了，她又拨了经纪人的号。
经纪人在那头大喜：“大小姐！事情办完，肯继续演奏会的事了？”程宛卿临时中止了巡回演奏，还不允许打扰；最近他一直在为如何平息人们的不满而头疼，压力太大了。程宛卿主动打电话来，他真是喜出望外。
“不是，”程宛卿微有愧疚，但语气镇静，“之前预计的三个月可能不够，我打算再延长些。”
“什么！”经纪人哀哀叫嚷，“还要延长？之前的宣传做得很足，中断太久不好吧？”别说三个月，更别说三个月再延长，光是现在的反响就不好应付了。后面几站城市的粉丝们怨气很大，针对演奏会中止这件事出了好些负面的言论，甚至还出现了恶意的猜测。
大小姐以前对待工作一直很严谨，从来没这么任性过呀！经纪人欲哭无泪。
“真的很对不起，就请你们费心了……好，就这样。再见。”程宛卿及时打断经纪人接下来的满腹苦水和疑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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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陪护人员果真在林叶睡觉时给程宛卿来了电话。程宛卿来到医院，在走廊把一个保温盒递给陪护人员。
“程小姐，里面是？”陪护好奇地问。
“饺子。”她花了两个小时包好，煮坏了两锅，直到第三锅才煮好。
“你对林小姐真好，”陪护由衷地道，收下了，“要看看林小姐吗？”
她犹豫了一下，“我……就不进去了。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第二天，依然是林叶睡着的时候，程宛卿又来了。她收回昨天的保温盒，拿出另外一个保温盒给陪护，问：“昨天她吃了饺子吗？”
“吃了。”
程宛卿整张脸亮了起来，笑容极其好看，似蔷薇在日光下开放：“吃了几个？”
“四个。”陪护心想程小姐那么漂亮只弹钢琴可惜了。艺界不是相通的吗，像唱歌的都爱去演戏，好些长得其实也不算好看。
这回程宛卿站在窗外向里看了一眼。她看见林叶安静地睡着，脸上却浮出了几丝淡淡的粉晕，终于有点血色了。
小叶在恢复……想到这个，心中顿时喜悦不已。但是……对小叶来说，也许只是把康复当做履行条件而已……这么一想，又不禁轻叹了口气。
程宛卿走后，陪护打开保温盒，里面是一碗梅菜蒸肉饼和一个荷包蛋，蛋的形状比较难看，但确是荷包蛋不假。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五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