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不能 ...
-
时间迅速的从指缝间溜走，从哪天起呢，雾尘基本就没有再出现过，墨荷也不问，也不敢问，她知道月妖一定会告诉她，可是她没有勇气听，她不知道，就可以继续和月妖这样海阔天空的神游，若是知道了什么，月妖的归期也就到了。
两人都很有默契的不提雾尘，就恍如他们之间一马平川，毫无阻隔，但是墨荷清晰的感觉到月妖的眼睛一天天的黯淡，他有心事。
月妖得脾气越来越坏，虽然对着墨荷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墨荷发现他晚上偷偷的溜出去，天快亮的时候再溜回来，她装作不知道，或者，知道的越晚，就可以越晚的面对那个现实。
但是，两人对弈的时候，月妖久久不落一子，眼中的杀气却是越来越重，只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墨荷只好拖着他上街，给他亲手做了一顶小帽子，绣上了自己最喜欢的菊花，强迫他带上，若不是他的眼神太过凌厉，一路上有很多女人都向他靠拢，饶是如此，墨荷的美丽还是招来了登徒子，一开始月妖还控制着，只是随手把那些人推倒，然后是逐渐升级版，把人摔到墙根，到最后，直接就是见血了，不是少跟手指就是断个胳膊。
墨荷劝说无效，她知道男子藉此发泄心中的苦闷，却无能为力。
然后，秋高气爽，本来两人打算去看红叶的，结果半途，墨荷被一道身影撞了一下，月妖伸手就要断来人的胳膊，竟然只是撕下了一截袖子，他微愣了一下，墨荷挡在他面前，“够了，不要再伤人了。”
“他撞了你。”男子的声音低低的，仿佛是从喉咙深处呜咽出来的。
“墨荷？”两人同时听到一声不确定的呼喊。
在京城，还有谁识得自己，墨荷回头，看到了可儿。
两人抱头大笑，聒噪的男子眉头渐拧。
真的是很久没有见面了，看到可儿，墨荷就习惯性的寻找胭脂，然后就是可儿的长长的叙述。鉴于身份的不同，胭脂出嫁后，墨荷还从来没有到瑞亲王的府上拜访过他们。
然后就是可儿在大街上的眼泪，万水千山，终是走到一起，却不是重生，想想自己的这段守望不到尽头的感情，墨荷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月妖实在是忍受不了大街上的眼光，好像他负了她们一样，不顾大街上人来人往，他拎起两个女人飞回了锈楼。
“说了不准把我拎来拎去的。”墨荷朝他大喊，笨蛋啊。
其实他大可以让那女人哭的，别人的死活干他何事，可是，他就是见不得他的眼泪。思量了半天，心中一直难以解决的事情终于有了定数，他扬起头，说，“我可以救她。”
墨荷的眼泪蓦地就停止了，有点心虚的看了他一眼。知道月妖是不会出手相救的，因为今年的5个机会已经送出去了，他这样的人，断不会再出手相救。
墨荷在赌，赌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多愚蠢，若是他不相救，难道就证明他不在乎她么？可是，逼着他出手，墨荷在心里深深地愧疚，她的哭声到最后已经真真切切的想到了这么多，为自己羞愧，为胭脂的不醒，为她和他之间的那丝纠缠。
不愿放手，不敢放手，却不能不放手，他，终究还是会离去，未来在哪里。
深深地倦意涌上心头。
“我要你。”他热切的望着墨荷，和墨荷的承诺还是不同，不是天长地久的承诺，他只是热切的希望以一种理由留住墨荷，纵使自己所做的被墨荷看轻，他也不希望墨荷远离他。
他也在赌，赌胭脂在墨荷心中的位置，赌自己在墨荷心中的位置，赌墨荷可以放弃多少。
多么露骨的话，墨荷的脸一下子燃烧了，胭脂红粉也没有这么娇媚。
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不知道他要到哪里去，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就是让自己心安，可以放心的把一切都交到他的手里，就一次吧，就让自己任性这么一次吧。
她听到自己在说，“我答应你。”
与可儿约好了进宫的时间，他们两人站在三楼的窗前，月妖环住了墨荷，轻轻地说，若有一天，没有繁华都市，这天地间，只有你和我，这样的世界，你可愿意。
墨荷点了点头，“这样的日子我盼望了很久呢，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实现。”
……
当月妖满身疲惫的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对上了瑞德的眼睛，这就是传说中的瑞亲王么？对上他的眼睛，月妖有一刹那的晕耀，这个男人很危险。
所以，对于胭脂的情况，墨荷反而问的比较多，月妖虽说是解说给墨荷听的，实际上是说给瑞亲王厅的。
带着墨荷远离这里吧，与皇宫的人纠缠的越多，越难以脱身。
抱起墨荷，优美的在空中划了一条线，从皇宫的上空飞越，墨荷紧紧地抱住了月妖的脖子，任脚下的世界呼呼的被跨越，这一生，都这样吧。
月妖对着墨荷说。“怕不怕？”
墨荷摇了摇头，“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怕。”
月妖对墨荷说，你答应了跟我走，所以，怕是要离开京城了，你后悔么，要是你现在反悔，老实说，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呢。
墨荷在心里想，终于开始了么。
她摇了摇头，怎么会后悔呢，只是，京城还回来么？
也许回来，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
奶娘怎么办？墨荷问。
我们要去的地方不适合带她，要不然你给她一笔钱让她回乡下吧。
张妈不肯走，坚持要留在京城等墨荷回来。最后墨荷同意了。她告诉奶娘，自己要暂时离开京城，归期遥遥，但是会定期给她写信，请她安心，至于爹爹那边，自己会解释的。
……
------------
月妖大部分的时间都陪着墨荷，两人对弈、谈古说今，好像之前的所有事情都未曾发生过。墨荷也不问这是哪里，有什么分别么，只要和妖在一起，哪里都是天堂。
月妖偶尔也会出去，经常在半夜时分出去，清晨回来，这段时间，通常是墨荷睡的最熟的时候。但是，月妖不知道，其实墨荷都没有睡。在这样的陌生的地方，只有月妖是能让墨荷安心的人，夜半时分，温暖的怀抱不见了，所以墨荷总是被惊醒。
她装作睡熟了的样子被月妖叫醒，在清晨时分。她夸张的微笑，对着床头的人，不想他担心。
闲暇的时候，他研墨，她作画，在这青山绿水中，抬起头时的相视一笑，总觉得世界尽在眼前，到地老天荒。
墨荷开始的时候还会疑惑这里会有鸽子出现，直到看到鸽子腿上绑的漆纸，才知道如此如此，而月妖，总是在看到这个之后，面色阴婺。
直到有一天深夜，有很多人围住了他们的小屋。
该来的还是来了。
全是蒙面黑衣人，月妖很警觉，他拉开屋子的书柜，后面是一个小洞，他拉着墨荷躲进去，在耳边说，“我答应你，会好好的，所以，请你呆在里面不要出声。”
墨荷感觉快要窒息了的时候，有光照了进来，月妖站在书柜前，正温柔的看着她。
墨荷钻出来，一把抱住月妖，虽然人就在怀里，但是，还是感到自己在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担心失去他，这样的经历越多，墨荷越怕被放弃。
月妖反手抱着她，轻轻地说，看来，我们又要搬家了。
墨荷也不说话，就这么轻轻的依在他的怀抱里，这里，就是她全部的世界。
官道上，缓慢走来一辆四轮马车，很张扬的那种，八匹白马开路，红木车厢，前面两端各有一盏琉璃灯，铜色镂空车窗外框，是一袭软红仗，在这样的雨天，格外醒目。
可是，这样的一辆车，却四平八稳的走着，好像这世间，再无红尘俗事可以留恋。
……
江湖上又是风声水起了。
传说中五年未曾在江湖走动的大先生终于又出现了，尽管他有神奇的医术和怪诞的脾气，但是，至今为止，没有人见过大先生的面貌，而今，他的出现，让江湖多了一份悸动。
江湖第一美女、绿庄的大小姐不见了，本来她居住京城就很奇怪了，而今，竟然神秘失踪，据说，绿庄庄主广发英雄贴，寻找爱女。
而再传说，瑞亲王的福晋离府出走，虽然，和江湖没有关系，但是瑞亲王吼一下，西北大军抖三抖。
江湖很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
而今，已是桃花艳丽的四月，在这中原地带，正是春暖花开，人面桃花相映红。
草长莺飞，最是好时光。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