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
第十五章
巫行云返老还童期间的精力与孩童无异，她昨晚练功费了精神今日便直至午时才堪堪想来。她双目一睁便让虚竹再去给自己弄鸡鸭来，虚竹经过昨晚的历练虽不说是接受，但至少看着姥姥吸血之后并不会特别害怕。再说姥姥吸血是为了自己练功的需要，她若不饮血浑身的真气便会沸腾逆流让她活活烧死。
“这是为了救命，这是为了救命……”虚竹手里提着装鸡鸭的笼子口中念念有词地往楼上爬。
此时楼上的慕容复公子刚好携如花的语嫣表妹出门，他们这边打开门，里头的风波恶便大声地说道，“公子，你且带着王姑娘出去吧！这边有我老风照顾着就行了。”
虚竹这才愕然抬头，不着痕迹地朝屋子里头张望一眼，但见包不同正面色不佳地坐在里头，病恹恹的，一张脸上找不出当初的神采奕奕。
“哦，慕容公子，王姑娘。”虚竹这才想起来双手合十朝慕容复行礼，巫行云虽然不允许他以和尚自称，但他从骨子里还觉得自己是个和尚，所以这合十礼几乎是下意识便行了出来。
慕容复在棋局那日本就狼狈，再加上他自视甚高当初便没怎么注意过这个和尚，如今虚竹又换了一身体面的寻常衣物甚至头都没有剃干净，这让他更不能想起那日在竹林里破了棋局的小和尚。
见虚竹如此郑重地行礼，出于自己的身家风度，慕容复虽不清楚对方是谁，但还是拱手朝虚竹打了个招呼，“敢问阁下是哪位？可否方便告知在下名号？”
“表哥，你等等我。”此时慕容复身后传来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声，与巫行云那样脆生生的声音不一样，虚竹当下心中默默地比对了一番。
“表哥。”王语嫣已经走到了慕容复身边，她杏眼含波地偷偷睨了身边那位风姿勃发的少年一眼，才点头跟虚竹行礼。
虚竹当日在竹林便已经见过王语嫣，当时只觉佳人款款而来如清风拂面心旷神怡，应是一位绝代佳人。只是他当日心思全放在那些破棋局的少侠身上再加上后来误打误撞地破了棋局，之后际遇更是神奇，这让他未曾细看过王语嫣。今日一见之下，不愧美人二字，都说江南水乡养人却不是养得如此闭月羞花，真真是面如芙蓉，弱柳扶风，美得浑然天成。
虽是美人，不过若是比起姥姥似乎少了几分英气以及那份耀眼夺目的气质。虚竹暗暗地在心里一对比，忽然觉得巫行云比起王语嫣也不遑多让，甚至也许等她长大之后或许会比王语嫣更美貌上几分。这么一想，虚竹竟觉得自己心中隐隐生出几分期待，甚至不自觉地抿着唇笑了笑。但下垂的眼眸看见手中提着的鸡鸭时，他又忽然想起姥姥练功出了岔子再不能长大这件事情来，心下不免恻恻。今日早晨巫行云与虚竹说她今年已经九十有六了，只是身子再长不大时，他几乎要觉得巫行云的癔症又加重了，但他隐隐又觉得巫行云身上那股子强势狠辣并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会有的，的确像是岁月历练出来上位者的气质。
慕容复见虚竹与自己打个照面而后便走起神来，想来也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便不打算与他纠缠，草草一个抱拳说了声告辞便往下走。而王语嫣自然地跟了上去，“表哥，我跟你一起出去走走。”
话说慕容复那日机缘巧合地与丁春秋打了一架之后便一直闷闷不乐，那日他虽然胜了但却是险胜。若不是在成有这么丁春秋的弟子可以抓来当替死鬼的话，他鼎鼎大名的慕容复便可能要中了丁春秋的化功大法。他若真是被这奸人所害失了全身的功夫这可是不堪设想，他慕容复本就志不在武林，他那高贵的出身怎可与这些草莽武夫同日而语，他作为一个鲜卑人还有更大的事业要图。
“表哥，你要去哪里？”
慕容复一边想着自己的事情一边毫不停步地往前疾走似乎已经忘了跟在身后跟着的表妹，如今一声软软的表哥才算是让他停下来。他无奈地看了眼自己美貌无双的表妹，说不喜欢不心疼那肯定是假，所以便放低语气，小声哄了起来。
这边客栈里。
虚竹将鸡鸭给巫行云送了过去之后，待巫行云饮罢了血开始练功，他便又一次施展轻功将那些干尸运了出去。等回来了，他手里捏着秘籍心却不能放在秘籍上，他是不是地去偷瞄巫行云的侧脸，他还是无法想象巫行云这幅少女的相貌居然已经快一百岁了。
这么想着，他默默地捏紧手里的纸张，下意识地低下头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
“觉得姥姥根本没有那么老。”耳边忽闻得问句，虚竹不查便如实地回答。
“哦？”问话那人语调一转，似来了兴致。
“嗯，我觉得姥姥应该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才对，活泼、不扭捏，率性而为。”虚竹傻呵呵地说着还点了点头，心里讲姥姥与那些他一路上遇上的女子一一对比，发现姥姥似乎是他们当中最高的，“她虽然时常随性而为地造杀业，却杀的多是走兽，我觉得她应该算是个好人。”
“那怎么样才算是好人呢？”那声音又问。
“我也说不清楚。”虚竹沉吟，“反正我觉得姥姥本性不坏，她虽然对我很凶还会动手打骂，但却都是为了我。虽然小僧迟早还是要回少林去的，但是姥姥的教诲之恩肯定是没齿难忘的。”
突然间，虚竹觉得自己的耳朵一阵抽痛，他赶忙捂着耳朵求饶，生怕下一刻自己耳朵就要跟自己分家了。
“姥姥！姥姥，我知错了……”虚竹一边躲着一边求饶。
巫行云站在床上狠狠地提着虚竹的耳朵，将他提得站了起来不住求饶，却还不解气，她呲着牙拧着眉毛大声骂道，“你这没用的小贼秃，姥姥我为你默写下拳谱就是为了让你捏着发呆的？！你这小畜生！你管你姥姥几岁？姥姥我活了一辈子没几个人说我是个好人！姥姥也不想当个好人。”说着，她从虚竹手里抢过那一沓被虚竹捏得发皱的纸狠狠地拍在他的脑门上。这若是平时，巫行云这一摔必定带上几分内力肯定要把虚竹狠狠地拍在地上，可如今她一身内力也是不出来，这纸轻飘飘地摔在虚竹脸上，然后散落了一地。
虚竹立刻附身去捡，却被巫行云在肩膀说踢了一脚。
“你这小贼秃倒是说说我们逍遥派哪里不好了？”巫行云气得几乎要跳起来，她替无崖子培养的这个接班人居然无时无刻不在打算着要去那个苦哈哈地少林寺去做一个没有前途的和尚，“放着逍遥快活的日子不过却去守着古寺青灯，我说你这秃驴是被少林给弄傻了吧？你倒是说说灵纹那个小和尚到底教了你什么？他比得上姥姥我手把手地教你吗？！”这么一番大喊，倒是喊得巫行云气力不支地喘了起来。
虚竹本来想只出姥姥对他师祖不敬，不过又想到姥姥今年已经九十有六便沉默下去，心里却觉得堵得很。
“姥姥，都是虚竹错了。”虚竹见巫行云扶着腰喘气，以为她出了什么好歹，赶紧承认错误让她宽心。
巫行云径自跳下床榻，到桌边到了口茶水喝下顺气。待喘息片刻，恢复了些力气后，巫行云眼珠一转觉得眼下自己不好发作，不能太逆着虚竹，省得这傻和尚到时候真被自己激走。他这么一走了之，那么到最后苦的还是自己。
可恨自己现在堪堪才恢复到八岁的功力！否则她天山童姥哪里需要仰人鼻息！？
此事暂且搁下，以后等姥姥恢复了功力，定让虚竹这小贼好看！
巫行云放下茶盏，心里如是想。
回少林的事暂时放下，姥姥说她返老还童期间会有旧敌来寻仇报复，他还要提姥姥抵御一阵。无论如何，他现在要先学会这逍遥派的功夫到时候才能护住姥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虚竹归拢手里那沓纸，心里如是想。
巫行云此时已经顺气，她敛起脸上的怒色，回过头从着仍捧着拳谱站在原地的虚竹使了个眼色，示意刚才的事情已经过去。此时虚竹原本可怜巴巴的脸上挤出一个笑脸，他傻呵呵地又挠了挠脑袋。
虚竹那副模样，看起来真是……真是……真是让人有成就感……
巫行云偏过头不去看他，然后沉声道，“今日练功已罢，你若无事便修习这套拳谱，若有疑难但问无妨。”
“姥姥！”虚竹原本应声点了点头，就要坐到自己常坐的那个位置上去的时候，他突然从拳谱里抬头，说道，“上次跟你提的那个包不同还记得吗？就是中寒毒的那个。”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原本已经倚在榻上假寐的巫行云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如何？”
“既然你现在有时间不如去看看他？”虚竹提议，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此一来也算是巫行云积德行善之举。
此时，巫行云一皱眉，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然后坐直身体对虚竹发号施令到，“你背姥姥去。”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