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女人》尉优

4、第 4 章

　　赏昙花的那一夜让薛典对叶悠铭有了很大的改观，不再有意拒绝他的来访。有了他的存在让薛典原本单调的生活增添了一抹浓重的色彩。叶悠铭是一个很风趣的人，总是能给她许多意外地惊喜,她喜欢听他讲述在外学习的日子,那是薛典没有经历过的生活,对于她来说那一切都是如此新奇,像是一个个魔法的盒子……当然她也喜欢和叶悠铭偷偷溜出家门逛庙会，上茶馆听书，去古董店赏画，偶尔和店老板攀谈上几句……记得第一次出门那天，穿着男装的薛典和有点兴奋的叶悠铭，穿梭在热闹的人群中。薛典很少出门，在她的记忆里仅是透过轿子的小窗，看到的小小世界，这次终于可以亲自站在街上，见到什么都很好奇，总想亲手去摸一下……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胭脂盒，盒面上绘着精美的图案，做工十分讨巧，一看就让人爱不释手。
　　她疑惑的看着叶悠铭“这是……”
　　“送你的，还没见过你化妆的样子，改天送你几套女装，一定很美！”叶悠铭从不吝啬赞美的语言，他常夸薛典的才思敏捷，是个天生的生意人。要是生为男儿一定可以做一翻事业。
　　“我要它做什么？”薛典问道。她常会收到叶悠铭礼物，可是胭脂水粉还是头一次。
　　“你的衣着太单调。”
　　“是吗？我觉得挺好。”薛典看看身上素色的男装。
　　“是不错，可是我想女装的典典会更美。”贴近薛典的耳畔小声呢喃。他喜欢叫她典典，小小的像是可以装在口袋里，走到什么地方都可以随身携带。
　　薛典不自然的挪了挪步子。扬起绯红的脸颊瞪了叶悠铭一眼，拿着东西走开了。
　　叶悠铭看着薛典的背影笑着，他喜欢薛典，喜欢看她害羞的样子、喜欢看她静默的坐在树下赏花、喜欢看她偶尔露出小孩子的心性，有些无措，带点天真。他想他会越来越喜欢她，甚至已经爱上她了吧。因为她总是安静的聆听着他的一切，似是温柔地春风常伴左右……

　　一日，叶悠铭和薛典在野外郊游，两人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看着头顶的片片白云，叶悠铭顺手放进嘴里一片草叶咀嚼着。
　　“典典……”
　　“恩？”薛典拥懒的答道，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让人昏昏欲睡。
　　“我听小桃说后天是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看着旁边心爱的脸庞，叶悠铭问道。
　　“不必了。”还是懒懒的音调。
　　“那怎么行？”叶悠铭连忙坐起身。认真的看向薛典。
　　“那可是你出生的日子，应该好好庆祝一下。”
　　薛典沉没了许久，没有开口。 “讲个故事给你听……”同样坐起身的薛典，目光看向不远处平静的水面。
　　“从前有个体弱多病的小姐，自幼饱读诗书，琴艺更是远近闻名。后来她嫁给了当地的一位公子，两人可说是郎才女貌，人人羡慕的一对伉俪。小姐虽然身体不好，却得到公子多方疼爱与照顾，本以为幸福的日子就这样过一辈子……”
　　“一天，大夫和小姐说她怀孕了，那是他们夫妻俩一直都在期盼的好消息。虽然大夫坚持小姐不适合生产，可她仍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因为她知道，他的丈夫需要一个男孩子，他的家庭同样需要。怀着对丈夫的爱，对未来孩子的期待……经过了痛苦的十月妊娠，一个女孩诞生了。”
　　“那很好啊，母子都还平安吧？”叶悠铭关心问道，他没发现的是薛典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不，一点都不好。小姐由于身体虚弱，那女婴便是她此生唯一的孩子。也就是那女孩，改变了她的后半生。公子的家庭是一个富户人家，由于人丁单薄家中只有一子。本打算小姐生一男孩继承香烟，可结果让人大失所望……不久后破于母亲的压力，公子又娶了一房妻子。而小姐的身体也一天天虚弱下去，最后抑郁而终，那女孩也因母亲的离去搬进了家宅的深处……”
　　“你怎么了典典？”远处飘来了陌生的声音，他在叫谁？是我吗？薛典努力想看清眼前的画面，可为什么总是看不清，是下雨了吗？好多雨点打在脸上，冰冷冰冷的。直到浓浓暖意包围了自己，薛典才发现她已被叶悠铭圈在怀里。
　　“别哭典典……这样我会心痛的。”叶悠铭轻声安慰道。
　　原来那不是别人的故事，那死去的小姐便是自己的娘亲。那是经历多年仍不能愈合的伤口。像是从遥远的时空找回了失落的记忆，薛典不安分的扭动身体。
　　“不，娘死了，是我害死了她。为什么我要出生，为什么我不是男孩子……”
　　“我是娘一生的缺点，所以爹才叫我薛典。他从来都没有看过我，他恨我……”
　　眼前不段挣扎的薛典仿佛已经变成了弱小的孩童，紧紧抓住叶悠铭的衣服不肯放手。尽情发泄着心中的伤痛与不满。
　　“嘘……那不是你的错，不要哭典典……”叶悠铭心痛的抱紧薛典，一手轻柔的拍抚着她的背。
　　“那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
　　“不是……”
　　“娘说只要我乖，就会一直在我身边，可她还是离开了我。娘说薛典是最坚强的女孩，她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一直看着我。可我好想她……一直哭一直哭，也看不到她，她生我的气了是不是……”薛典的声音呜咽，每有句话都说的不完整。
　　“不是，小傻瓜。她很爱你的。她一直都看着你，陪你长大……”看着怀中蜷缩的身体怎能不怜惜。一直以来都很好奇薛典为什么会住在豪宅的深处少人问津，是何等残忍的感情才能让她受到如此的漠视，放其自生自灭。脆弱的她，仿佛转眼就会消失。
　　“别哭典典，我在这儿，会一直都陪着你。”唇边是薛典光洁的额头，小心的摩挲，带着万般疼惜与怜爱。
　　睁开含泪的眼睛，水晶的眸子映射出温柔的脸，眉宇间的小心翼翼就像是珍视手中的至宝……
　　温暖的手指仿佛也能让泪水在瞬间蒸发。
　　“会一直在吗？”努力拱进宽阔的胸膛，小心地问着叶悠铭。
　　“恩，一直……”透过叶悠铭的胸腔发出格外响亮的声音，如此震撼人心。
　　薛典抬头认真的看着叶悠铭，他坚定的目光像是初次见面那样确信。散发着灼热的光芒。也许自己再也不会孤单了，想到这儿薛典弯起好看了唇，一扫刚才的阴霾。
　　“说话要算话。”
　　“你要相信我，等着我的生日礼物吧。”叶悠铭点着薛典泛红的鼻尖。
　　“你会喜欢的。交给我吧。”叶悠铭保证道，他想爱上一个人就该如此的简单吧，只是想让对方开心，就这么一直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