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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养成游戏 ...

  •   逸黎驾云去了,再坚韧的面具都被我生生撕出一条裂缝来。

      临走之时,他说:“虫它这个名字委实……诗意的紧。”当然这时候我们也不知道‘虫它’这名字竟‘名垂千史’成为了龙族四耻的榜首!

      我牵了虫它,望着天空中被逸黎划出的一道圆润的弧线,默默惆怅。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连我随手捡的个蛋都能孵出一条龙族皇者来,真真让人哭笑不得。是不是以后我还能当个仙君玩玩儿?但笑不语。

      桃花山上常开不败的桃花林里,四季更迭了无形迹。我感叹一番,逸黎居然认了这名字,真不知道他是不是脑残。你看,礼节守得过了头也委实让人傻逼的很。我牵了这条小二龙漫步山林。虫它乖顺,只默默跟着。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抚摸着桃树粗糙的树干,我深深叹了口气,内里惆怅难名。你说,就算我日日舞似仙子,也不过自娱自乐。谁人晓得这林里深处有女初成,宜室宜家?

      “娘亲?”虫它歪着小脑袋,黑润眼睛眨呀眨,白玉般胖乎乎的小脸灵气并现。我禁不住拿手掐了一把,瑞泽柔滑。虫它委屈又不敢反抗的小样儿深深的愉悦了本桃花。本桃花决定养他。

      听闻凡间有个源氏公子却是爱玩养成游戏的,却不知养出的美人如意否?

      蹲下身,头顶恰恰与他平齐。我不怀好意的开口,谆谆诱导与他:“虫它喜不喜欢桃花娘亲?”

      “喜欢~”

      “那……喜不喜欢逸黎叔叔?”

      “喜欢。”

      “嗯……是喜欢娘亲多一点呢,还是逸黎多一点?”

      虫它凝眉,嘴嘟嘟的撅起,怯怯看我一眼,疑问好奇蓦地散开。他欢呼一声抱住我:“娘亲!”

      我温婉一笑,心底却有个小人掐了腰指天狂笑:逸黎,这厢怪不得我了,跟老子抢人,下辈子吧!

      事不宜迟,我抱了虫它腾云驾雾,临走时还不忘给桃花山又加了层仙障,挥手一弹,厚实的紧。

      集市上,一节黄杆白卦幡子斜斜的倚在墙角,幡子似有些年岁,连上面的字迹都已模糊难识。幡下又有一老者发须皆白,正拿手抿着胡子。旁边体态略显臃肿的妇人面上焦灼,即使着了全新的丽色锦衣也不过只把脸色衬得更苍白。几步外又有两个仆妇穿着半旧的棉衣低眉顺眼的候着。

      那妇人眉间尽是濒临绝望的疲倦,声音亦是喑哑:“莫大师,那符纸明明烧了已于他喝了,为何夫君气色仍是不见好转,这……这可如何是好?”说着,已是泫然欲泣。

      那白发老者掐手装模作样的算着,心底却叹息不止:善人总是磨难多,莫不是老天也欺软怕硬?

      这妇人乃是河西边的许白氏,平日行善积德乡里人都尊称她句‘白娘子’。其夫君许县更是散药治病的郎中,明明算着他尚有十许年康健年岁,此间却已卧榻不起。分明是邪祟缠身,再不驱逐怕是要殒命了。

      白发老者眉心微皱,右手捻着胡子,心思百转,全然不似老人般浑浊的眼睛里闪过微光,沉吟:“敢问白夫人用的是什么水?”

      “井水,莫不是这井水有何不妥?”白娘子忙道。

      “唉……难怪,你拿这符纸回去,烧了用雨水浇释喂徐先生喝下去,好好将养将养过几天便没事了。”

      白娘子眼角湿润小心的收了符纸,前脚道过谢后脚便直奔家里去了。本就是病急乱投医,尽人事,听天命吧。

      白卦下便只剩老者一个阖了眼假寐。这时闻得一个声音却是耳熟得紧。

      “喂!迷迭老儿!”

      “唔……是桃花呀,还抱了个大胖小子。啧啧,什么时候生的?”迷迭,也就是那老者睁了眼,一绯衣女子身材高挑,眉眼妖娆的站在眼前,却是好久不曾下山的桃花。再看,咦,还抱了个金色衣裳的奶娃娃。

      老者这次也不摆什么得道高人的架子了,麻利的收了摊也不过一杆幡子一个半旧的黄木箱子。

      我没好气的踢了他箱子一脚,这迷迭真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迷迭向来不与我一般见识,素手一挥集市便不见踪影,只剩的一条小河一片荒芜。

      他捏捏胡子,甚稀奇的看了我两圈却把我看得有些子发毛,正待发作他却不慌不忙的开了口:“原来是条龙啊。”

      他向来拿捏得我紧,卡我在要发毛又不好发毛的地步,直憋得自己难受。

      只恨的我牙痒痒,巴不得咬他几口解恨:“怎地,这是我儿子!”

      “唔……你是想抢了人家的仔不还了吧,想就直说,儿子什么,还是个黄花闺女呢,也不怕人家笑话。”迷迭巴拉巴拉的,我愣了神只看得他洁白的胡子又长了几寸却还从前那般随了嘴巴一动一动的。

      “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还像个小妖般不思进取。隔壁山头那头野狼精都把三郎神家的哮地犬勾搭下凡了,你说你,还只会偷……”

      我哭笑不得,连气也生不得了,只得道:“好好,我还你那几条青鱼便是,你……”

      “什么青鱼?”迷迭两眼一瞪,胡子一翘:“这是几条青鱼的事儿吗?想我几万年来蹲在这儿破地方还不是为了……”

      “尼玛,还要什么!”我忍无可忍,大喝一声,却把玩迷迭胡子玩的津津有味的虫它给吓得一哆嗦。

      迷迭满意的收了嘴,顺手扯过自己的胡子。虫它失了玩具小嘴一撅大哭起来。

      “轰!”一道雷径直打他头上,迷迭傲人的白发顿时一片焦黑,被接连而下的雨打的面目全非。

      我眉开眼笑解气的很,哼,我家孩子是好惹的吗?不过眼见迷迭又有些发作的样子,我连忙收起喜色痛彻心扉的斥道:“哭什么哭,看你把爷爷电的,不知道爷爷年纪大了快‘盖棺定论’了吗?”

      “……”虫它破涕而笑,迷迭却连脸也黑了,手指颤呀颤的指了我半响说不出话来。

      眼见仇也报了气也消了,我打定主意咱们有话好好说。

      天刚黑,迷迭弹了弹灰一本正经的打算出门。我默了默没开口。

      他便又转回身子来看我,看我,看我……

      “你猜猜我要干嘛去?”半响他忍不住开口了。我翻翻白眼,他这德行真是千年如一日的欠。

      虫它看看我再看看他,黑润眼睛眨眨便阖上准备装睡。还化成小龙主动的缠在我手臂上。我便起身亦弹了弹灰,大步走出破庙。

      “别走,别走,大晚上的你去哪儿啊?”迷迭跟上来。我没好气的回他:“降妖去,还干嘛!”

      亏得他神神叨叨的引了我在这破庙里到了半下午,我又不是没看得那‘白娘子’。

      许家庄,夜深静僻,我和迷迭翻墙进去。这年头,大抵办事儿都不走正门的。

      不消片刻便寻得许县歇处,一股淡漠妖气飘散在空气之中,非但不浓烈反而有几分消逝之意。

      迷迭空中画咒虚指一点,一道微薄的金光悄无声息的冲进屋里去,片刻,却有一妇人开门走了出来,分明是‘白娘子’。

      丽色衣裳早已消失不见,白娘子着了素衣面色憔悴,她见得我二人眼中一片了然却是盈盈拜了下去:“还请上仙救我夫君!”

      “孽畜!”迷迭一脸痛心疾首:“枉你千年修行,竟还参不透情爱之事?参不透就参不透吧还害人害己,你相公此刻已半只脚踏进黄泉了偏你还不知悔改!”

      白娘子抬首额头已是鲜血淋漓,她抢前一步拉住迷迭的衣角哭的肝肠寸断:“小妖…小妖实在是放不下他啊!”

      “唉,罢了罢了,我尚且救他一救,你却不能在待在这儿了。”迷迭长叹。

      白娘子蓦地看他,神情悲苦:“上仙……”

      我浑身发毛的看着眼前一幕,迷迭这老儿还可算得仙风道骨,可这……这白娘子委实卖相差了点。若换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来梨花带雨的哭上一番,怕就不是这般模样了。这皮相真是害人不浅。

      白娘子软磨硬泡,迷迭只是不松口,她只得抹了泪打包准备走人,却又不敢进去看许县。

      迷迭突然说:“等你修的仙身,无人阻你们相见。”

      白娘子震了一震,又返身含泪拜了一拜才化了原形去了。却是水缸粗的一条白蛇,还笨极撞倒了湖边的假山石头,幸而迷迭早有准备。

      我不由摇头,她这本事哪年修得了仙身。

      也不由好奇,被这笨蛇看上的该是个怎样如花似玉的倒霉男人。如是还成,我便勉为其难替她‘照看’上几年。

      迷迭一爪子拍散了我的绮念,我整整衣袖大步迈进屋去,甚是欢喜的拉了帷帐,又甚是惊恐的长大了嘴巴。这……这货……

      还真是什么样的马配什么样的鞍。

      把桃子甩给迷迭我便跌跌撞撞的跑了,悔不该,迷迭你这满肚子坏水的黑心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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