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小》yutou

3、第二节

　　我是你闲坐窗前的那棵橡树
　　我是你初次流泪时手边的书
　　我是你春夜注视的那段蜡烛
　　我是你秋天穿上的楚楚衣服
　　——高晓松《模范情书》

　　徐蔚瑶去文学社交稿子的时候，正碰上秦朗和舒畅在讨论音乐专栏的选题。舒畅是秦朗的同班同学，高个儿女生，扎一个马尾，露出光洁而饱满的额头。
　　秦朗接过稿子放在一边，继续讨论，徐蔚瑶也习惯了他的作风，没说什么，正打算走人。舒畅叫住她，她又转身过来，看着秦朗和舒畅，秦朗还是一副把她当空气的表情，舒畅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两个人站一起，倒有点配。徐蔚瑶这么想，但什么是“配”，她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
　　舒畅正打算说点什么，徐蔚瑶突然开口了，姐姐你真是个大美女啊。
　　这句话可没把舒畅吓一跳，她是第一次被一个刚认识的小女生说自己是美女。尤其徐蔚瑶看上去又是大大咧咧有口没心的小屁孩。
　　秦朗看着大眼瞪小眼的这两个女生，忍不住笑起来。
　　是啊是啊，舒畅可是我们班班花啊，你真有眼光。秦朗一边忍着笑，一边打趣着舒畅。
　　什么班花啊，你可别误导小妹妹。舒畅可是一脸正经。
　　徐蔚瑶突然想起上次散会后听到有两个女生小声讨论秦朗，说什么班草篮球飞人流川枫之类的话。一个班花一个班草，还真是配啊。
　　她可不是小妹妹啊，她可是我们社里的小帅弟啊，你不记得上次开会的事情了？秦朗这么一说，舒畅又想起徐蔚瑶上去自我介绍的时候，被一个高度的近视的高二女生叫小弟弟的情景了。
　　是啊，我就是长得帅，你嫉妒了？徐蔚瑶索性当小弟到底。
　　怎么会，我有个这么帅的小弟多有面子啊。秦朗也不是省油的灯。
　　谁是你小弟了，你想得美吧，我才没你这样的哥哥。我只有舒畅这个美女姐姐。徐蔚瑶不依不饶。
　　好拉，舒畅过来打圆场，你们怎么一见面就抬杠啊。
　　谁和他抬杠了，徐蔚瑶小声嘀咕着。
　　偏偏秦朗耳朵尖，算我和你抬杠好吧。
　　那有什么区别，徐蔚瑶这么想，没说出来。

　　徐蔚瑶的信到江城手里已经是十一前夕了。大家都在兴致勃勃地计划这三天假期要玩什么。他一个人默不做声看着增刊，没留神同桌林骏已经把信封拿过去仔细研究了。
　　老实交代徐是谁？你青梅竹马？林骏一脸贼笑，再加上模仿得惟妙惟肖的周星驰的招牌笑声。
　　江城只觉得头上一排黑线，不就是小学同桌么？值得这么惊讶？
　　同桌？看看都把你写到作文里面去了啊，还得了奖，能没点真情实感的？林骏摆明了不相信他的话。
　　唉~~~遇人不淑啊。开始还以为林骏和自己一样多老实多不爱说话的，熟了才发现他可是个话匣子，一点芝麻大小事都可以说上半天，这和他看上去乖乖的外表实在不统一。江城又开始怀念和徐蔚瑶同桌的时候了，虽然天天吵架，但至少不至于这么八卦。也不知道是不是班里风气使然，就喜欢八卦，一点小事情传得到处都是。开学还不到一个月就传了三对出来。真不知道这些人都想什么呀。江城觉得头都大了。
　　以前是竞争对手啊。所以还记得我吧。江城说这话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哦，小学同桌，竞争对手。林骏特地拉长了声音。你紧张什么啊，我又没说什么。
　　能不紧张吗，看你这样。江城看看四周，还好其他的同学没注意到。都没在一个学校了要是还被传那真的想死了，小学就传了三四年了，汗~~~
　　好拉好拉，我俩什么关系啊，我会保密的。林骏还是嘻嘻哈哈的样子。
　　保密？什么啊，好像见不得人一样，越描越黑了。江城放弃了最后一点解释的努力。要是徐蔚瑶知道估计她也会放弃解释的努力了，小学时她可没少解释，划三八线，打赌互不说话，结果无一不失败。

　　徐蔚瑶的稿子居然没被打下来，这让她自己都觉得很奇怪。眼看别人都被打下来再改，自己居然一次性过？是写得太好了超水平发挥还是秦朗放她一马？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找秦朗问问。秦朗倒来找她了。
　　秦朗出现在初一六班门口的时候引起了一场小轰动，班上同学都知道他就是朱老师说的那个尖子。叽叽喳喳咬耳朵也算了，还有女生跑到窗户边去边看边讨论的。秦朗站在走廊上装做若无其事，却清楚感觉自己成了动物园里被看的猴子。
　　好在徐蔚瑶马上就出来了，秦朗丢下一句话放学后老地方见就走了。拽得你，徐蔚瑶想，来摆帅的吧。
　　陈瑜看着徐蔚瑶晴转阴的表情，想问到底没问。毕竟，才同桌了半个月。陈瑜是开学后一个星期才转到班上来的。正好徐蔚瑶还没同桌，朱老师就安排她和徐蔚瑶坐。
　　说起来陈瑜家和徐蔚瑶家是世交，还在爷爷那辈就是革命战友了，解放前一起在武汉搞地下工作的。解放后一个在G城G大，一个在柳州铁道局。虽然两家之间也有走动，不过陈瑜和徐蔚瑶并没有见过面，互相只听说过名字。陈瑜进附中和徐蔚瑶在一个班也是家长的意思，两个女生好有个照应，不过等她们知道这些的时候已经是寒假了——陈瑜一家来徐蔚瑶家拜年。
　　秦朗推着那辆已经陪了他三年的单车过来的时候，徐蔚瑶想起了小哥哥，他推的就是这样的单车。那时候还不多见的山地车，蓝色的，前面没筐后面没档板。反而对于他的样子不怎么记得了，只记得他皮肤很白，很清秀的一个男孩子。
　　你干吗老看我车啊？秦朗发现徐蔚瑶好象是看呆了的样子。
　　好象以前打过广告吧，阿米尼的？徐蔚瑶想了一下说，其实她也是模糊想起来似乎在什么杂志上看过，不确定。
　　是啊，阿米尼的经典款啊，在广州买的。秦朗有点奇怪徐蔚瑶怎么突然注意起他的车来了。
　　哦，徐蔚瑶马上回过神来，你找我什么事？
　　还不是你上次交的稿子，我没能力改，另外给你找了个高人看。秦朗漫不经心的说。
　　我没听错吧？你还没能力改？徐蔚瑶半信半疑，什么高人啊？
　　暂时保密，无可奉告，秦朗耸耸肩。
　　搞什么神秘啊，你可别陷害我，徐蔚瑶更不相信了。
　　我哪敢陷害你啊，总之不是坏事了。秦朗说得信不信由你的样子。
　　徐蔚瑶的脑袋里这时候已经飞快转了好几个念头，她试探的问，是不是我写得太好了？这话有自大嫌疑，但她自己觉得那篇《小哥哥》还是写得不错的。
　　是啊是啊，写得好啊。太有feeling了。秦朗作崇拜状。
　　打击，徐蔚瑶暗想，果然是变相打击啊。
　　我说实话啊。那个小哥哥不是你编的吧。秦朗收敛起嘻哈的样子。
　　我想象力有这么丰富就可以去写小说了，徐蔚瑶没好气说。
　　呵呵，秦朗意味深长看了徐蔚瑶一眼，都快三年了你还记得啊。
　　徐蔚瑶这才发现秦朗促狭的表情，晕死，他话中有话啊。
　　关你什么事啊，徐蔚瑶决定抵死不松口。
　　是啊，是不关我什么事啊，随便问问，你干吗这么紧张，好象要打仗一样，秦朗看着徐蔚瑶戒备的表情，心里突然有点微酸。
　　我哪有，不就是一篇作文吗，值得这么小题大做啊，上次写江城，弄得全班都知道我有个青梅竹马的同桌。现在还在说什么金童玉女。徐蔚瑶觉得真委屈。
　　哦，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你们同学也够早熟了，初一就八卦起了啊。我们那时候还不知道八卦是什么呢。
　　所以说你幸福啊。徐蔚瑶随口说出来才想起秦朗的八卦也不少，除了被看好一对的舒畅姐姐，暗恋明恋他的女生初中部高中部都不乏其人。
　　幸福？秦朗一楞，好吧，就算自己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