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情伪爱》都月白

21、第二十章 谎言

　　十多天来封越辰不时会坐在自家门槛眺望街道远方，他很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本不该为的事。原本那此前没有可能出现在大脑里的思绪在刹那充斥全部神经，使得不顾后果造成他承担不起的局面。
　　自己是个弱者，在龙少不断给予帮助时他真心感到感激。如果对方需要他效劳之处他肯定会尽心尽力，岂知他的所需是每个正常男子都不可认同的。应该义愤填膺的自己在关键的时刻却反转过来对那个人做了自己起先不齿的行为……
　　悔恨抱着头低声自责，后悔的不仅是万恶的作为，更多的是担心夕焰的报复。封越辰只知他是个富家子弟，可来历和名号完全没听说过。他不在意其他只是担心弟弟们会否受到牵连，就算龙少一直以来表现得很喜欢他们却难保不因怨恨去迁怒！
　　宁静的夜晚，大街上已没人走动，正待他要进屋关门时一阵有序的脚步声于耳畔由远及近响起，注意力即被吸引过来，看清来者时他的心跳似乎停顿了半拍——龙少。他的打扮与平时故意的朴素无异，可面容的严肃是封越辰从未见过的。
　　“我现在是特地挑晚上来的。”见面第一句话夕焰如是说。
　　关了门，小小的院子里就他们两人对视着。封越辰不开口，夕焰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才再度谈道：“你家的小东西呢？”
　　“……他们都睡了。”封越辰轻声回答。
　　“哦。”回应一下以示了解的夕焰皱起眉头，“刚好，我有话问你。”
　　“……”
　　“为何要对我做那种事？”夕焰的语气很平淡，孰不知他维持这平时的音段耗费多少精力。
　　来了！正处封越辰在想怎么回答时，夕焰又丢出另一个问题——“你喜欢男人？”
　　“怎么可能。”这个问题封越辰想也没想就冲口而出。
　　“呵，那么，”话未讲完夕焰伸手就扯紧他的衣襟把他推挤在墙上，背部狠狠抵上冰冷的墙面，痛得他顿觉五脏六腑在移位的翻腾，“你既然不喜欢男人为什么要对我做那些！你是书读多读傻了吗？那叫强*暴！”愤然吐出最后那两字夕焰欲哭无泪：高大威毅的他被男人侵犯了！还是个凡间书生！“要是小东西们晓得他们的大哥是你这样的下流之人该有何感想？你还有什么脸给他们做表率！趁我意志模糊又无力的时候对我……那样……知不知道，我真想掐死你！”
　　“龙少……”微颤颤的唤着夕焰却被他不留情的打断，封越辰紧紧撰住拳头，酸涩的情绪一涌而上。
　　“说吧！我等着你解释，最好是有用的，别像你几岁弟弟那样说些孩子的废话。”强压挠心的郁闷，夕焰斜眼冷冷的眯着他。
　　被辱骂是必然的，封越辰早做好准备所以还能忍受，可拉出弟弟们来就不能不担心了，难道龙少真要从他们身上报复？他死死的盯着夕焰的胸膛，好想望穿这人心里究竟盘算的什么，可惜徒劳无功。
　　错误是他自己犯的也只能他来补救，但该怎么办？——
　　“我……”
　　“你什么！”夕焰眼底燃着熊熊火焰。
　　沉默数秒，封越辰下定决心般地直视夕焰：“我不喜欢男人。因为我喜欢你才会做出那种事的。”
　　还想等着看书生怎么解释，奈何他最后句话的震惊性太强，惊得夕焰忘了该摆出什么表情，一时惊异的瞪大眼睛半张着口的模样有些憨蠢，好不滑稽。
　　在做梦吧？他喜欢我？这个凡人又是男人的人喜欢我？第一次听见有人说喜欢自己，夕焰被冲击得呆傻了好大一会儿。等回神过来，他皮笑肉不笑的扯开嘴：“别开玩笑了。少唬我！”话虽不信可他的力道跟着减弱，封越辰从他开始紧如桎梏的手掌里挣脱。
　　“我没开玩笑。”封越辰继续道，“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就一直在帮我，我也在一直看着你，我肯定自己是喜欢你的。”老天！我说的是真的吗？封越辰的内心深处唾弃着自己的谎言，他却选择将心蒙蔽。
　　夕焰僵着脸将头撇向一边，神情明显的不相信。
　　“这是我的一时冲动，我没有克制好自己。”当时只想着要你臣服没记后果，我很悔恨。
　　夕焰静静的听垂着眼不答话。
　　“请你原谅我好吗？我明白并没得到你的同意。”不要伤害我的亲人，他们都是无辜的，就算错也是我的错。
　　夕焰还是沉静。
　　多等一秒对封越辰来讲都是煎熬，他从一旁的木架上取下把小柴刀握在手心：“龙少，如果我要是死了你就能不再气愤，那我也可以这么做。”言终，举起刀便朝自己腹部刺去……
　　这一次夕焰看见急了，扑上前一把夺过那柴刀，再反手重重打了他一耳光：“你这小子疯了！找死也滚远点再死！”
　　“我没疯，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不看夕焰，他带着红肿的脸颊将头埋得低低的。
　　“我看你就是疯了。上次你被关牢里是都很不放心你弟弟们，为何现在这么容易就想寻死？”夕焰气急的吼着，看书生那委屈的样子火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封越辰默言。
　　把柴刀泄愤似地扔到地上，深深呼出一口气，夕焰认栽道：“算了，人难免做些荒唐事。我一个大男人懒得和你计较这么多。”死也想不到有一天会以大度的心态原谅男人侵犯自己的事实，夕焰顿感全身无力。也对！一个男的能指望另一个男的给他什么正当理由。
　　“可我说了我喜欢你。”封越辰都不清楚话有多假，但这是一个保障，他害怕夕焰会出尔反尔。有了‘我喜欢你’的说辞相信这个人会心软些吧！
　　对这申明了几次的‘我喜欢你’，夕焰亦有丝动摇，在他的观点看来书生是正直和愚旧的，不可能撒谎。在感情方面夕焰很空白，可他不笨：封越辰真的喜欢自己吗？那一向清清冷冷的态度是喜欢的表现？若说书生喜欢他他更宁愿相信这是喝醉酒后犯的错误。不过，他知道没有人喝酒。
　　夕焰背朝封越辰，内心是漫无边际的纠结。
　　“呃……”一双手臂无声的圈住夕焰的腰令他慌张的屏住呼吸，“你……放开。”
　　封越辰环抱这强健的腰肢，将头紧贴他的背部缓缓闭上双眼如同念经般讲述荒诞的谎言：“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喜欢你……”
　　“我们都是男的就算你喜欢我……”夕焰欲言又止，神色恍然。
　　你难道会在意是不是男人的问题吗？封越辰一边是对夕焰嗜好的不齿另一边是对自己无法挽回的行为的罪恶感，可是事到如今是说什么也没用。再次加大力道紧搂着夕焰：“我喜欢你。”
　　蓦时他从抱紧的身躯上感觉到了一阵阵难以自制的轻颤，却弄不清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