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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十五章 渐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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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月,大福晋伊拉里氏带了永璜的心尖子佟格格给刘娴请安。
刘娴照例在正殿见的伊拉里氏,只见伊拉里氏处之泰然,既没有对这个让她在宗亲圈里失了面子的女人的愤恨,也没有上次为了向刘娴诉苦刻意装出的委屈。刘娴不禁感叹伊拉里氏是真的长大了,打定主意要为伊拉里氏做这一回主,对匍匐在地的佟格格爱搭不理起来。
伊拉里氏却主动为佟格格解围。刘娴觉得奇怪,暗怪伊拉里氏不知好歹,漫不经心的叫了起。待佟格格起了身,本懒洋洋靠在靠枕上的刘娴也不由直起身来。不等刘娴吩咐,容嬷嬷对淑儿使了个眼色,淑儿会意退下去布置。
“她是?”太像了!掩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名字,刘娴不禁瞥了伊拉里氏一眼。
伊拉里氏温婉一笑,别有深意的说:“皇额娘,她是绯音,是乾隆十三年皇阿玛南巡前孝慎皇后赐下的格格。”
佟格格低眉顺目上前重新行了大礼,“奴婢佟绯音,拜见皇后娘娘。”
富察·茜希跟前的得力大宫女绯音可不是长得这样?思及那日大阿哥的话,刘娴似乎明白了。
这佟绯音就是曹顺琳!
*********************我是曹顺琳详述往昔的分割线**********************
当年曹顺琳虽周旋于皇后、嘉妃之间,但她那时仅是个二等宫女,做事谨慎,又与人为善,偏生不明不白的被人引去北五所,还和永璜做下那等丑事。那事说小不小,偏偏还被人看见了,看见的又偏偏是和曹顺琳有白首之约的达春,达春又恰恰是永璜的哈哈珠子。而后达春背约另娶,顺琳因爱生恨,才有了纯妃昏倒,张常在、秀贵人病逝,延禧宫集体罚俸撤牌这一连串皇后、嘉妃博弈最后两败俱伤的事。曹顺琳知道出宫必死,她是个嘴紧的,若非对那段夭折的感情心有不甘,托了茗珍传话,茗珍念旧情,套出了始末,宫中只怕是再没人提起这件事了。曹顺琳又是个命大的。那时追杀曹顺琳的是富察府上的家仆,因听到路过的静慧师太的脚步声和呼喊声,顾不得确认曹顺琳死活,她才活下来,被静慧师太带回白云观带发修行,直到一年后断断续续恢复了记忆,曹顺琳觉出不对。
张宝来是什么人?是大阿哥身边的首领太监,马榛儿——他的干女儿哪有这么大面子让他冒大不韪去算计一位皇子?马榛儿又不是想嫁给大阿哥!那张宝来背后的人是谁?曹顺琳顿时知道她是被人算计了。她庆幸着自己从后宫这个牢笼逃了出来,又后悔连累了无辜的柳儿,良心的谴责折磨着她,最终去找了大阿哥。
大阿哥这边,茗珍打听达春引起了永璜的疑虑,来来去去的被套了话。永璜对曹顺琳的感情是特别的,曹顺琳对他照顾有加,又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最重要她长得和永璜的生母哲悯皇贵妃有几分相似,后来永璜才知道两人算起来是未出五服的亲戚。事情发生的最初永璜以为是被人设了局,知道达春和曹顺琳的关系,他也膈应过,当即把达春调走,谁知茗珍告诉他曹顺琳死了。茗珍带的话让永璜对曹顺琳又有了几分愧疚和欣赏,回忆剔除了所有的不美好,曹顺琳在永璜心中的印象登时高大起来。
说来也巧,曹顺琳法号静空,正是照顾了小燕子的师太,因她的约束和教导,小燕子识了礼数,也是因为她,小燕子晚了几年才下山,碰见化名南木匠的乌喇那拉·彦和,没学偷蒙拐骗。而知廉耻的小燕子进了宫,加速了永璜对乾隆的失望,此番出宫更给了永璜和刘娴合作的契机,不得不说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永璜和曹顺琳会了面,各自印证一番,都认为线索直指翊坤宫。但永璜相信刘娴的人品,再深究,竟推出了太后这尊佛爷。永璜本就迁怒着太后。太后掌控欲太强,雍正爷在时,她掌着后宫尚不满足,还干预皇子尤其是弘历的后院,待弘历登基,她装得很大度的放了权,却是隐在富察皇后背后兴风作浪——帮着西风压倒东风,又扶起南风压倒西风,总不消停。哲悯皇贵妃的死虽是后院争斗的失败所致,也少不了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于是横插一杠的太后被永璜华丽丽的迁怒了。
早就说过,永璜是清醒的,所以他看出了乾隆的些许心思,有了退意,恰瑞宁递了橄榄枝,他便接了。曹顺琳是他重视的女人,又是向刘娴投诚的关键人物,永璜和伊拉里氏商量之后,让曹顺琳顶了佟绯音佟格格——佟绯音被赐给永璜时永璜正准备对富察皇后下狠手,对她没什么顾虑,逼问出哲悯皇贵妃的真正死因后,就扔在庄子里自生自灭——也算圆了自己的心愿。
*****************我是刘娴感叹天意的分割线*******************
曹顺琳的出现代表着大阿哥的诚意,刘娴淡定的接受了。可伊拉里氏刚走,刘娴就忍不住向容嬷嬷诉苦。
“容嬷嬷,你看!这叫什么事?这事若是露出一星半点,必定是栽到我头上,毕竟太后当时打着我的旗号指使的张宝来,这当事人死的死,散的散,如今小燕子、曹顺琳、南木匠,绕来绕去又全连在翊坤宫,饶是我知道和自己无关,也也得掂量掂量。”
“要我说,这后宫就没一个省心的!太监、宫女、侍卫、妃嫔,哪有一个安分的!太后就不用说了,现在皇子也是!曹顺琳这会出现,说得好听是永璜投诚,让我警醒,难道我就不用为他遮掩盘算一二?况死者已矣,十几年前的烂账,怎么算得清!”
刘娴埋怨一通,容嬷嬷也在一旁帮腔,终于心情舒畅。
不多时,路嬷嬷躬身进来,“禀娘娘,承恩公夫人传了话,于莲找到了。”
“哦?”刘娴示意路嬷嬷继续说。
路嬷嬷竟还卖关子,“娘娘不妨猜猜,这于莲化作谁?”
“莫非...是骗了夏紫薇的莲姑?”
“娘娘明鉴,正是将夏紫薇骗进福家的莲姑,只她现在被福家掳了去,那拉夫人使人来问,是救出来,还是...斩草除根?”
“不必,就让她呆在福家!”刘娴摇摇头,“福夫人可通知了令妃?”
路嬷嬷语带不屑,“这倒没有,奴婢可真不知这福夫人对令妃是什么心,真假格格的事瞒着不说也罢了,于莲可是令妃特地嘱咐她的,她都敢瞒下,可见是都忌惮着对方,偏又互为依仗。娘娘,可要给延禧宫透个信?”
刘娴仍是摇头,“何必做这小人行径,正如嬷嬷所言,她们本就互不信任,咱们掺和进去,撮合了她们就不好了。”
“呵,令妃这般重视,可见莲姑是有本事的。只是令妃可不是重情之人。”刘娴抚着景泰蓝的小指套,“路嬷嬷,是否有话要对本宫说呢?”
路嬷嬷一凛,沉吟片刻,迟疑道:“娘娘,事关重大,按说这话不该出于奴婢之口。”
“嬷嬷但说无妨。”
“原本金家后院和睦,金三保亦对妻子敬爱有加,唯一的变数便是这个于莲。于莲是被于家放弃的,因为于家疑心她被人借尸还魂。”路嬷嬷满意的看了容嬷嬷惊吓的神色,“原本于家是要不知不觉的除掉于莲的,谁知于莲说她能预知未来,还准确的说出四年后即康熙六十一年先帝爷会登基,十三年后则是先帝爷第四子。互为姻亲的包衣世家有高、曹、于、魏、金,为了富贵,高家送进了高敏贵妃,而金三保则为了笼住于莲,娶她为平妻,并在于莲的保证和怂恿下,将刚十一岁的淑嘉贵妃送进了当时的宝贝勒府.....魏家捧令妃,只怕正是因为于莲预言了什么,令妃急着找于莲,不外乎为了确认自己所出的是否是下一任帝王。”
刘娴无话可说,她说什么呢?作为土生土长的皇后,她该表现的难以置信,但她淡定惯了。
于莲的确出乎刘娴意料之外,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个穿越者,原来早在康熙年间就有了转变。
“不知于莲如今多大年纪?是何时借尸还魂的?”
“大约五十四五了,借尸还魂是在康熙二十七年二月初十前后。”路嬷嬷解释道,“金夫人清楚记得,二月二龙抬头那日,于莲将堂弟于坤推下水被打了十板,罚跪一日,之后高烧了七日才醒,醒来就变了个人。”
康熙二十七年二月初十,刘娴和容嬷嬷交换一个眼神,“我道令妃怎么敢刚怀了身子就和肃嫔联手对付本宫,原来有人给她吃了定心丸。就不知道于莲前世是个什么来头,可惜啊,她也是个不太聪明的,呵,预知未来,若是皇上知道令妃即将诞下下一任皇帝,不知会怎么样呢?”
容嬷嬷阴测测的笑,“那时不必谁动手,皇上只怕会亲手杀掉那个孩子呢。”
“本宫可不管莲姑是否真的能勘破天机,知晓后世?本宫的小十二不输任何人!本宫倒要看看,是上天注定,还是人定胜天!”
和永璂吃了温馨的晚膳,两母子亲亲热热的坐在炕上下棋。
“娘娘,兰公主的信到了。”
“兰儿的信?昨儿个不是才接了报平安的信?”刘娴接过信,打开细看。
“皇额娘,兰姐姐写了什么?”永璂放下棋凑到刘娴跟前。
“你皇玛嬷启程回京了,应该是为了小燕子的事。还好有兰儿晴儿一路上尽量拖延时日,我得赶紧给你皇阿玛去封信。唉,也不知他们到了哪里玩,半个多月了一封信也没有,可千万别出事才好。”
时隔多年,刘娴早忘了还珠格格的剧情,只知道这次出游有人受了伤,要了乾隆一个要求。刘娴寻思,小燕子有了理智,金锁随行,还有弘昼、德勒克,总能避过的。事实证明,刘娴的担心是有必要的。
**********************我是回到出巡途中的分割线************************
尽管小燕子变了,金锁随行了,剧情依旧坚定不移的走着,因为多了个瑞宁。
杜家小姐抛绣球招亲,瑞宁把绣球打向福尔康,惹了紫薇好几夜的眼泪;卖身葬父的采莲还是被永琪带进了队伍,美人在怀,可惜小燕子不在乎,瑞宁添油加醋,永琪背上了这个甩不掉的包袱——弘历决定回宫后把采莲赐给他。
出宫前,刘娴特地嘱咐瑞宁盯着弘历,不可泄露身份,在瑞宁的严防死守下,弘历没有遗留任何和身份有关的东西。但庙会上他们还是遭遇了白莲教。
为弘历挡刀的是小燕子。永琪被采莲缠着脱不开身,因紫薇吃醋,福尔康带她去散心,回来时小燕子已经包扎好了,这几人中只有福尔泰奋勇杀敌,受了轻伤。值得一提的是额格都,他杀敌最多,且擒住匪首,还救了瑞宁,瑞宁每日都守在额格都身边端茶送水,俨然芳心暗许。
弘历舍不得瑞宁和亲,额格都撇去家世,样样顶尖,是弘历为瑞宁备下的准驸马,因怕刘娴嫌额格都家境贫寒,才想着让两人先认识,先斩后奏。可瑞宁和额格都看对了眼,他又不乐意了,心想还是皇后说得对,瑞宁还小,可以再留几年。
因小燕子的伤,一行人留在县太爷府里,严禁传递消息。刘娴的信寄来时,小燕子堪堪能起身。弘历大手一挥,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