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章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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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上清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了。
那时，我刚陪爷爷喝完茶，打算回房间。就这么在廊子上遇见了裴上清。冬天夜得早，也没人在一边举灯，一片灰暗中说真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见是我，也只是点了下头算做招呼。
“你，是不是……”我仔细瞧他微微低着的脸，那个“哭”字问不出来。
“爷爷找我了是不？”他到是开了口，声音平稳，把那些压抑的感觉扫了个干净。
“是。”之前爷爷问起，我答是去见皇子的时候，他握着杯子应了声，却也没多问。“爷爷让厨房留了些菜。”
“我知道，在门口听管家说了。”
我本是顺着他的话说，他现在这么一接，我又说不下去了。
“我回屋子去了，你也早些歇着，明日要去见考官。”说罢，便起了步拐进了小天井。
去见考官的，都是已经有了省试资格却没有随大溜在秋天时到礼部报到的人，当然，都是要有三品以上官员举荐的才可以。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站了一些人了。见到裴上清，过来问候寒暄的不多，一般都是示个意，遂与身边的人继续攀谈。裴上清似也乐得清净，拉着我这个更不可能认识谁的人站在一边晒太阳。
我观望四周，应该都是高官子弟，毕竟，这举荐也不是这么好拿的。穿得考究大冬天还拿把扇子摇啊摇的，着实看着不爽。想从春天再摇到下个春天，没绛风的水平实在让人倒胃口。
远处站着个穿官服的，正和几个人说些。我扯扯裴上清的衣袖：“那人是……”
他朝我看的方向看看：“是考官。能站在这里的人基本都打过照面，不存在什么造假的事。今天的见考官也就是形式，聊几句就算完了。”
又晒了会太阳，那位考官就聊到我们这边了。他显然是对裴上清比较熟悉，一口一个上清叫得还挺亲切。
等他转向我，我就不得不做自我介绍了：“钱博钱白水，裴尚书门下的。”
考官一抚掌，笑了起来：“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钱大人的孙儿啊。令尊身体可好？想当初他那届的省试也是我考的啊。”
这算不算拉上关系了？我只好和着笑：“父亲身体挺好，劳你记挂。”
我们在一边闲话家常，四周似乎有很多道目光就这么赤裸裸地看过来，倒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工序真的很简单，就这么聊几句，我们就能回去了。
在礼部大门口见到等我们的绛风，我是意外了一把。这么懒的钱绛风，居然会等在这里。
“饿了不？打算叫你们一起去酒楼吃一顿。”他拿着扇子敲手心。那个风度果然不同啊……所以我才说，他有本事一年扇到头。
“你们去吧。”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裴上清。
“我进宫一趟。”许是被我们瞪得不好意思了，他加了句，“昨天应下的。”
水晶蹄膀酱板鸭，加了小炒还要了条鱼，叫了坛女儿红。
虽说两个人这么吃实在是浪费了点，但我对绛风从来不客气。
“刚才在礼部，很多人的目光我觉得怪来着……”我边夹菜边说。
“大概是因为爹的关系吧。”他放下筷子，语气正经，“当年爹和先帝的关系很好，当今皇上也是。爹在民间也有些威望。虽然走了这么多年了，这些还是留着的。”
我点头表示理解，人当皇帝的都惦记着一道菜呢。
“这省试不光看卷子，还有一道公卷。”
公卷啊……
其实当主考不容易，要仔细掂量卷子，还要看民间对那考生的评价，也难怪一直有人送文章到尚书爷爷那里想要让爷爷在考官面前多提点几句。
“所以啊，你别给爹丢面子。刺史的孙子又是裴尚书举荐的，昨儿个还受到皇上召见，京里现在多少人瞧着你。也难怪别人拿怪眼神看你。”
我嘟囔着，绛风说教的样子实在不受用。看惯了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落差大了点。
“我爹也不见得多给爷爷长面子，当个小县官，混了个正七品。”
于是我的脑袋直接被扇子敲了一下，始作俑者瞪着我：“也好歹是个官。再说，官位大小什么的，钱家人不在乎。”
也是……
若在乎，爷爷大概也不会只一个从三品吧……
看着满桌子的菜，我咬着筷子瞅了瞅皇宫的方向。缓缓地开了口：“你说，裴上清去见的是哪位皇子……”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章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