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拍卖 ...
-
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李锦绣还是一个高中二年级的学生。
她的家庭背景很好,父亲是数十家连锁酒店的董事。她就读于一所名为培英国际学院的私立学校,校中的学生基本都是和她一样的贵族子弟。
然而她却与一般的学生有些不同,她每天乘地铁上下学,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
这件事情发生的那一天,是一个星期六的上午,李锦绣从楼上走下来,看见母亲正准备出门。
她便随口问了一句:“妈妈您要出去吗?”
李太太很慈祥的微笑,回答说:“我要去参加一个拍卖会。”
“是什么拍卖会?”
“是楼兰古物拍卖会,你不是最喜欢楼兰吗?”
李锦绣心里一动,从很小开始她就非常迷恋楼兰,几乎是一听见这个名字就立刻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地方。她也曾经翻阅过许多关于楼兰的书籍,对于这个传说中的古城向往已极。
她便蹦蹦跳跳地走到李太太身边,“有没有拍卖会的介绍?”
李母随手拿出一本拍卖会的介绍资料,资料的封面上印刷的是一个少女的陶像。
李锦绣一看见这个陶像就怔住了,她疑惑地看了又看,越看却是吃惊。
此时李母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小绣,你到底去不去啊?”
她连忙点头,“我当然去。”此时虽然已经是初秋,但天气仍然炎热。她只穿着一件红色的T恤,下身穿了一条牛仔裤,脚上随随便便地穿着一双凉鞋。她虽然出生于富豪之家,却打扮得十分平民化。
李母便带着她上了汽车,在车上李锦绣仍然不停地端详着那张图片。
李母便问她:“小绣,你一直在看这张图,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李锦绣伸手指着图片上少女的脸:“妈妈,您不觉得这个图上的人很象我吗?”
李母连忙拿过图片细看,也不由赞奇:“真地很象你啊,怎么我原来都没注意?”
“为什么会那么象我?这个陶像应该有一千八百年的历史了,妈妈您说会不会是我的前世啊?”
李母笑着拍了拍她的头:“你这个孩子就会胡思乱想,就算是有前世,也未必就会和你长得一样。”
李锦绣耸了耸肩:“也对,说不定我的前世是一个男人,还可能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男人,也说不定我的前世是一条鱼,只能在水里游,一张嘴就吐泡泡。”
李母被她逗得咯咯笑起来:“如果你是一条鱼就好了,免得老是说疯话。”
李锦绣紧紧地抱住李母的胳膊:“我要这个陶像,您一定要买给我啊。”
李母笑道:“本来我也没什么兴趣,但既然这个陶像那么象你,你不说妈妈也会买给你的。”
两人到了拍卖现场,先是竞拍了一些其它的物件,在最后,才终于将陶像的仿制品推了出来。主持人解释说:“这个陶像是楼兰遗物中保存最完美的一个,雕塑中的少女据传说是楼兰最后一代城主的女儿。陶像显然是出自东方艺人之手,不知道当年是东方的艺人到了楼兰为少女烧制了陶像,还是陶像本来就是在东方烧制的,然后才运到楼兰去。无论如何,这个陶像都是无价之宝。”
主持人刚刚报了底价,李母正想举手,忽听一个清朗的声音大声叫价。李锦绣寻声看去,见报价的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李锦绣撇撇嘴,这个人名为徐思成,现在就读于培英学校高中三年级。她平日早就觉得此人甚为不爽,每天都做出一幅风流大少的嘴脸,身边总是带着不同的女孩子。
她连忙推了推母亲,李母也立刻举起手。
徐思成也一眼看见她,冲着她做了一个鬼脸,复又举起手。
李母也寸步不让,两人你来我往,叫了十数次的价,陶像的价格已经抬至天价,旁观的人们都在赞叹不已。
此时徐思成忽然站起身,斌斌有礼地说:“看来夫人对此物志在必得,但可惜的是,我也十分喜欢这个陶像,所以无论夫人出多少钱,我都会比夫人多五十块。”
李母一呆,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向着场外走去。李锦绣心里大急,连忙拉住母亲说:“怎么办啊?难道不买了吗?”
李母回答:“现在这个价格已经完全超出了这个陶像本身的价值,我不想花太多无谓的金钱在这个陶像上。”
李锦绣撅起了嘴,她知道母亲本来是商人家庭出身,对于钱财精打细算,如果价格贵得离谱,母亲一定不舍得花这个钱。她心里气愤,向着徐思成伸出右手中指。
徐思成哈哈大笑,似乎非常得意。
李锦绣哼了一声,追着母亲跑出了拍卖厅。
她未拍到那个陶像,心里总是放心不下,晚上连睡觉都睡不安稳,梦里也能见到徐思成得意洋洋的笑脸。
她越想越是气愤,却又无可奈何。
转念一想,自己也有些奇怪,为何会那么想得到那个陶像呢?
没精打采地过了周末,星期一早上去学校,刚下了地铁,就见到一辆白色的奔驰从她身边一掠而过,那车开出去,又忽然停了下来。
她漫不经心地从车旁经过,见徐思成从车子里探出头来:“是你啊!你还生不生气?”
“生什么气?”她没好气地问。
“当然是气我抢了那个陶像。”
她哼了一声,转过头不理他。
他调侃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上下学都要搭地铁,还想和我争,你不知道我想得到的东西就从来没有逃得出我手掌心的吗?”
她不由冷笑:“陶像还未到你手中,你那么得意干嘛?”
徐思成笑道:“怎么,你还能如何?难道你还想把陶像偷走不成?”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过话说回来,那陶像那么大,我就算放在那里让你拿,你也拿不走啊!”
她不服:“你别看不起人,你怎么知道我就拿不走?”
他笑说:“你有几斤力气?好,陶像本周末就运到我家,你有本事去拿拿看。”
她甚是恼怒,知道徐思成是存心和自己过不去,“拿就拿,我怕你吗?”
徐思成哈哈大笑:“你怎么会怕我?我怕你行不行?”
白色奔驰风驰电掣而去,她莫名其妙地目送着汽车去远,还是想不通徐思成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甩了甩头,想不通就算了,谁知道这些纨绔子弟心里都在想什么?
她是绝不承认自己也是纨绔子弟的,就是为了和这些人区分开,她才坚持每天乘坐地铁上下学。
总算走到了学校,其实地铁站离学校也只有半站的路程,每天她几乎都是跑步前进的,今天也许是因为生气的缘故,连走路都觉得不对劲。
才走到教室门前,却见徐思成堵在门口,她心里暗叫倒霉,怎么总是遇见他。
她大声说:“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让路。”
徐思成嘻皮笑脸地看着她:“我们真是有缘啊,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她没好气地说:“废话,你站在我的教室前面,怎么可能不见面?”
徐思成笑道:“不过我可不是找你来的,你千万别自做多情。”
她呆了呆,又好气又好笑:“我什么时候说你是找我来的?好狗不挡路,到底让不让?”
徐思成往旁边闪了闪,“请进!”
李锦绣昂着头从徐思成面前走过,心里暗想,真是一个无聊的家伙。却见班里的女同学贾秀珍急急忙忙地跑出来,一见到徐思成立刻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李锦绣心里又没来由地生气,有没搞错,现在是在学校里,做出这么难看的样子。
她气乎乎地坐在座位上,隔壁桌的同学张可人便伸过头来:“你看这个徐思成,好象和我们班的女生过不去一样,搞了一个又搞一个,真不明白他,难道一定要把我们班的女生都搞过一遍才肯干休吗?”
她虽然生气,听了这句话也不由地笑了起来:“什么搞了一个又搞一个,说得真难听,你是不是也被他搞过了?”
张可人拍了她肩膀一下:“你小心啊,我看徐思成对你居心叵测呢!”
李锦绣哼了一声,赌咒似地说:“就算他把全班的女生都搞过一遍,我也不会和他有任何关系。这个讨厌的人,他一定以为自己是天下少见的帅哥。”
张可人笑道:“奇怪,你为什么一看见他就象是看见仇人一样?不过他可真是一个少见的帅哥呢!”
李锦绣瞟了她一眼:“你还说别人,我看你才是看上他了。”
两人嘻嘻哈哈地笑了一会儿,上课铃声响了起来,她不由向着教室门口望去,见徐思成虽然在亲吻贾秀珍的脸,目光却看着自己,她一怔,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心里暗想,这个纨绔子弟,真是讨厌。但到底为何那么讨厌,却连自己也是莫名其妙。
当天晚上,李锦绣独自坐在阳台上发呆,她所住的房间是在二楼,阳台下面就是一个喷泉。
李锦绣一边看着天空,一边努力辩论着星宿,她从来就分不清哪颗星星叫什么名字,也从来不觉得看星星有什么浪漫,她只是无事可做。
她从来没有这么无聊过,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一下子就想起那个陶像,不知道为何,那个陶像就象是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一样,她越是不想去想,越是忍不住要去想。
便在这时,她忽然看见天空中有两点火焰飞了过来。
李锦绣吃了一惊,揉了揉眼睛,再仔细去看,果然是两点火焰,而且火焰越飞越近,一下子就到了她的面前。
她吓了一跳,正想跳起来,那火焰却忽然停了下来,她才看清,原来两点火焰竟是两个着火的轮子,轮子上还站着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
那女孩的穿着十分怪异,上身穿着天青的衫子,下身则穿着素白的长裙,梳着两个髻,简直就象是电视里古装戏演员。
她张大了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却来不及看她,急急忙忙从火轮上跳了下来,一下子跳到楼下的喷泉里,在泉水中跳来跳去地跳个不停。
过了半晌才总算停下来,抬起头问:“你是不是李锦绣。”
李锦绣趴在阳台上看着她,几乎忍不住想咬自己的手指。她真怀疑自己正在做梦,不过她确定她还没有睡觉。
“我就是李锦绣。”
“那就好了,有一个老头让我带点东西给你。”
女孩从喷泉里爬出来,吹了声口哨,停在半空中的火轮一下子飞了下去,她跳上火轮,飞到阳台上。
李锦绣羡慕地看着她的火轮:“这是什么?那么象哪咤的风火轮。”
女孩得意洋洋地说:“这个就是风火轮。”
“真的吗?我还以为那只是神话故事。”李锦绣疑惑地问。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虽然这个是风火轮,不过却是一个仿制品,质量真是不过关,只有火没有风,刚才把我的脚都烧伤了。”女孩毫不客气地将脚底板伸了出来,果然她的脚上穿的绣鞋被烧穿了两个大洞。
李锦绣忍不住问:“你是谁?怎么打扮成这样?你刚才真是飞过来的吗?是不是吊了钢丝绳?”
女孩被她问得哈哈大笑起来:“你想象力还真丰富,能想出吊钢丝绳来。我告诉你吧,我叫董双成,是神仙学校的使者。”
“神仙学校?!”
“对啊,我们学校里的一个老头,说他是你很久很久以前的师傅,托我带样东西给你。”董双成在衣服口袋里东翻西翻,翻了半晌,总算翻出一个纸鹤,塞到李锦绣的手中,“就是这件宝物了。”
“宝物?”李锦绣拿起纸鹤左看右看,怎么看都只是一个陈旧的纸鹤。“你说这是宝物?我随便折折,也能折出好几只来。”
董双成翻了翻白眼:“你真不识货,这叫灵鹤,只要按照老头说的咒语去念,它就能变成一只真的仙鹤,日行七八百里总是没问题的。”
李锦绣呆了呆,又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纸鹤,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好象没发烧,那么一定是你在说梦话。”
董双成哼了一声:“真是麻烦,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相信。”她把纸鹤向空中一抛,叽哩咕噜地念诵了几句咒语,纸鹤越来越大,果然变成了一只仙鹤。仙鹤在空中盘旋了一圈,落在李锦绣的身边,用头轻轻蹭着李锦绣的手臂,好象是好友许久不见一般。
董双成又念诵了几句咒语,仙鹤慢慢缩小,又变成了一只纸鹤。
李锦绣目瞪口呆地看着,真到董双成把纸鹤塞到她的手中,她还张大着嘴。董双成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你傻乎乎地发什么呆,我现在教你咒语,你赶快记下来,我还得回去复命呢!”
李锦绣艰难地点了点头,她想如此这一切是真实的,她一定是发疯了。
“记清楚啊,咒语就是:西里哗啦劈里吧啦灵鹤快显形急急如律令。”
李锦绣笑道:“怎么有这种咒语?”她依照咒语念了一遍,纸鹤仍然是纸鹤,完全没有改变。
董双成耸了耸肩:“老头夸你聪明得很,我还以为你一学就会呢!老头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咒语我是教你了,怎么才能灵验却是你自己的事情,如果你永远不能领悟的话,这只鹤就永远是一只纸鹤。”
李锦绣连忙问:“那怎么样才能领悟?”
“那我可说不出来,反正就是要自己去领悟了。我只练习了三次,这纸鹤就能变成仙鹤了,我看你一定不如我。”
李锦绣不服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如你,也许我再说一次就成了。”
董双成咯咯地笑了:“不信你就试试吧!我可得回去复命。老头还让我转告你,你就要苏醒了,最好在醒过来以前找一个男朋友,最好还能献身给他,这样你苏醒过来以后就会安全一些。”
“什么苏醒啊?我又没睡觉?还有啊,什么献不献身的?真是莫名其妙。还有老头是谁啊?为什么要来找我啊?什么师傅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董双成一跃上了风火轮:“我怎么知道,老头就是让我那么说的,以后等你学会了把纸鹤变成真鹤的时候,自己去问他吧!”
李锦绣刚想问:“我到哪里去问他?”
董双成已经一溜烟地飞走了。
两点火光迅速地消失在夜空中。李锦绣呆呆地注视着火光消失的方向,如果不是她的手中还捏着那只纸鹤,她一定以为自己刚才做了一场梦。
她对着纸鹤念了数遍咒语,纸鹤仍然是纸鹤,完全没有变化。她心里沮丧,刚才明明变成了一只真的仙鹤,为什么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这一夜她翻来覆去无法成眠,过一会儿就跳起来读上几遍咒语,可是读来读去,纸鹤仍然没有任何变化。
接下来的两日,李锦绣无论走到哪里,嘴里都在念念有辞,她就是不信自己无法使纸鹤改变,除非董双成教她的咒语是假的。
她本性甚是好强,别人能做到的事,自己也想做到,虽然把咒语读了几千几万次,却仍然不肯罢休。
这一天傍晚,李锦绣离开学校,一路走一路仍然在念着咒语。此时天色已晚,她又走的是一条静僻的小路,才拐进一条小巷,就见对面走过来数个身着黑衣的男子。
她并不在意,事实上,她所在的学校因为是在高尚区域的原因,治安非常好。
她迎面向着这数名男子走去,才走到跟前,那数名男子忽然一起停了下来,李锦绣一惊,也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一名男子沉声问:“你是不是叫李锦绣?”
她点了点头,那名男子沉声说:“跟我们走一趟。”
李锦绣心里暗惊,“绑架”两个字几乎脱口而出。她因为出身富家的原因,平日里也颇受到一些遇到绑架该如何应付的教育。
她便点了点头:“我可以跟你们走,但你们是否让我先打个电话给我的父母?”
男子冷笑,“打什么电话?你想跑也跑不了,还想和我们谈条件吗?”
李锦绣默然,她心中念头电转,这个小巷之中十分僻静,如果大声呼喊,被人听见的机会也很小。如果逃跑,自己也未必能跑得出这几个男人的手掌。但她个性本来就倔强,虽然知道此时抵抗也无济于事,却又不甘心束手就擒。
她朝着黑衣人的身后指了指:“有警察!”
这几个男人一惊,全都回头去看,李锦绣立刻转身就跑,用尽全身力气向着学校方向跑去。
那几个男人也马上发现上当受骗,一边咒骂着一边追了过来。
李锦绣一边跑一边高呼救命,心里却在暗暗后悔平时上体育课的时候总是逃课,尤其是一看见长跑这个项目就必然借故不跑,如果这次得免于难,以后一定每天都去操场跑上三五圈。
眼见那几个男人越追越近,她则跑得越来越慢。她心里暗想,这回糟了。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看来这回是铁定被人绑架。
才这样想,忽见眼见人影一闪,一个人一把拉住她,拖着她便向前跑,转出了小巷,路边停着一辆白色奔驰。那人用最快的速度将她塞进车里,一下子就发动了汽车。
李锦绣被那人拖着跑,现在总算看清了,原来是徐思成。
她一边喘着气一边回头张望,见那几个黑衣男人低声交谈,似乎是心有不甘的样子。
“怎么回事?有人要抓你吗?”
“不知道,大概是要绑架我。”
“怎么会有人想绑架你?”徐思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一脸不可置信。
李锦绣有些不服气地说:“为什么不可以绑架我?”
徐思成皮笑肉不笑地说:“要是你也象我那样家财万贯,倒是可以理解。”
李锦绣一怔,刚想说:“谁说我家里没有钱了?”但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必和这种纨绔子弟一般见识,但转过头去不理他。
徐思成见她不回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和你开玩笑的,我知道你是酒店巨子的女儿。”
李锦绣哼了一声,“有钱很了不起吗?是你父母有钱,又不是你有钱。”
徐思成嘻皮笑脸地看着她:“你干嘛总是和我吵架?”
李锦绣忽然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听说你已经走了,我才走的。”
“你听说我已经走了?你那么关心我?”
李锦绣冷笑道:“我关心你?我是怕看见你的嘴脸惹得我讨厌。”
“我很讨厌吗?你不觉得我是一个大帅哥吗?”
李锦绣做了一个想呕吐的表情,侧着头想了想,“刚才那几个人是不是你安排的?为什么那么巧你就在这里?”
徐思成忍不住哈哈大笑:“你真有趣,难道你以为我故意安排英雄救美吗?就算我要故意安排,就会救一个真正的美。你觉得你很美吗?”
李锦绣挺了挺胸,“要是你是大帅哥,我就一定是天下少见的美人。”
“你是美人?那学校里打扫餐厅的欧巴桑也是美人了。”
李锦绣呆了呆,被他气个半死,大声道:“讨厌,你这个讨厌的家伙,快停车,我要下车了。”
徐思成却不停车,“你现在下车太危险了,我要把你送回家去。”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下车,你讨厌死了。”
徐思成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别闹,就到家了。”
李锦绣脸一红,把手抽回来:“别乱摸,你这人怎么那么没规矩?”
徐思成哈哈一笑:“我真不相信现在还有你这样的人,你不觉得你就象是中古世纪的人吗?”
李锦绣一怔,中古世纪,有那么夸张吗?他是说她很保守吗?她可不觉得。
徐思成见她不答话,便也沉默。汽车很快到了李锦绣的家,李锦绣迫不及待地下车,是否应该道谢,她有些迟疑,照道理说徐思成救了她,她应该道谢,可是她又实在很讨厌他。
“我真地那么讨厌吗?”就象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徐思成忽然问她。
李锦绣一呆,下意识地望向徐思成,见徐思成有些沉郁地看着自己,她就不忍起来,“不是,你一点也不讨厌,而且我还得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徐思成立刻得意洋洋大笑道:“我就知道你说讨厌我都是装出来的,象我这样的一个帅哥怎么可能被女孩子讨厌呢?”
李锦绣哭笑不得,一脚踢在车门上,骂道:“讨厌的家伙,真是没救了。”
徐思成哈哈大笑,开着汽车一溜烟地跑了,李锦绣目送着他走远,才忽然想起,刚才并没有指路,他怎么知道自己家住在哪里?
甩了甩头,将这个问题抛在脑后,她蹦蹦跳跳地进了家门。
路上险些被人绑架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告诉父母的,要不然他们一定会紧张得不得了。李锦绣可不想惹这种麻烦,她觉得有钱的人家就是这样麻烦,总觉得自己的命比别人重要得多,有点事情就会弄得惊天动地。
第二天清早,她走出家门,见对面停了一辆红色宝马,徐思成站在车门前,向着她招手。
她没好气地跑过去,“你来干嘛?”
徐思成笑嘻嘻地说:“我来接你上学啊。”
“为什么要接我上学?”
“因为你昨天差点被人抢劫。”
“那只是偶然,我不走小路他们难道还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抢我吗?”
“不对,我觉得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李锦绣默然,其实她心里也这样想,那些人先问她是否叫李锦绣,然后才动手,明显是有所预谋,难道真是为了绑票勒索吗?
徐思成拉成车门:“别想了,上车吧!”
李锦绣耸了耸肩,有人愿意当她的义务司机,何必拒绝?她坐上汽车,随口说了一句:“换车了?不错嘛!”
徐思成笑道:“你喜欢这辆车?我还有好多辆汽车,明天再换一辆。”
李锦绣一呆,忍不住骂道:“你白痴啊?是不是以为别人家都开不起汽车的?”
徐思成哈哈一笑,“我们学校的学生当然是人人都开得起汽车,不过有好汽车也得有我这样帅得人来开,才登对呢!”
李锦绣翻了翻白眼,真没办法,世界上居然有这样自以为是的人。
“你为什么每次见了我都象是看见仇人一样?”徐思成漫不经心地问。
李锦绣不说话。
徐思成瞟了她一眼:“你总是这个样子,心里有什么话也不说出口,让别人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才不是那样呢!”李锦绣嘀咕了一句。
“那你为什么总是不理我?”
“我为什么要理你?我们又不是很熟。”
“我还以为我们很熟呢!”徐思成闷闷地说。
“熟!当然熟,你都快和我们班的每个女生都谈过一次恋爱了,怎么可能不熟?”李锦绣忍不住抢白了他一句。
“那你也和我谈恋爱好不好?”
“我?我又不是美女,怎么高攀得上你这个大帅哥。”李锦绣话里带刺。
“如果是你的话,就算不是美女也没关系。”徐思成很大量地说。
李锦绣做了一个要昏倒的姿式,“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
“那就这么定了!”
“呸!你做梦吧!”李锦绣扭过头,她以为徐思成又要说什么怪话,可是半天都没听见他的声音。她回过头一看,见徐思成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她就又觉得不忍起来,可是象他这样一个花心大萝卜,可不能轻易就答应和他谈恋爱啊!
“你还记得吗?你读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有一次,你见到几个男生打另一个男生。当时没有教师在附近,别的同学也不敢管。你却不怕死地跳出来说,几个人打一个人,算什么英雄好汉?那几个人男生不仅不听你的,还打了你一巴掌,你就尖声大叫,叫得几十里外都能听见。他们怕你把教师引来,全都吓得落荒而逃。你还拿出一声手帕给那个被打的男生擦血。”
李锦绣侧着头想了想,有这件事吗?好象有吧!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徐思成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过她的面颊:“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他们一巴掌打在你脸上,你的脸立刻就红肿起来了。”
李锦绣脸红了,心里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你就是那个挨打的男生吗?”
徐思成笑道:“难不成我还是那个打你的男生?”
李锦绣撅起了嘴:“看着路,别撞车。”
徐思成缩回手:“我一直记得你,可是你却把我忘记了。我真有那么失败吗?说什么我都是一个著名的大帅哥啊!那个时候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我?”
“你是不是抢了人家的女朋友?”
徐思成笑道:“这回你怎么那么聪明?”
李锦绣不屑地撇撇嘴:“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自我吹嘘的机会,真是一个自大狂的白痴。”
徐思成笑道:“我就是一个自大狂的白痴,你不喜欢吗?”
李锦绣呆了呆,骂道:“你再疯言疯语,我就下车了。”
两个人吵吵闹闹地到了学校,李锦绣下了汽车,与徐思成挥手道别。直到徐思成的汽车开走了,她不由用手摸了摸刚才徐思成抚摸过的脸颊,脸又红了。心里觉得怪怪的,不知道是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