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如月》细雨其檬

3、第 3 章

　　我自己个儿沿着路又溜达了回去,一打开门就被凝碧一把抱住.然后是她的轻轻啜泣声,我心里一软,轻轻地依偎在她的怀里,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要如何表达,只好就这么站着.
　　凝碧抱着我一个劲的哭,终于,我开口:”凝碧,我好好的呢.”
　　凝碧的身子一僵,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小姐,你能说话了!”
　　我笑着点点头.
　　凝碧顾不得满脸的泪珠,只是自己一个劲的喃喃道:”小姐会说话了……湔雪有救了……” 然后她猛然向我跪下,说道:”小姐救命!”
　　我看着她,问道:”救谁的命?”
　　凝碧梨花带雨地说道:”求小姐看在湔雪忠心耿耿地为老教主和小姐办事的面子上饶她一命吧!”
　　我默不作声,只是看者她.
　　她不停的向我扣头,额头碰在地上的声音一下比一下响.
　　我有有些恍惚.我问道:”难道你之前对我好,都是假的吗?”
　　凝碧的身子一滞,接着是更用力的磕头.我的心里泛起了微微的苦,原来如此.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且起来,告诉我怎么回事.我都不记得了,你总得告诉我前因后果.”
　　凝碧面色一喜,连忙想我道来.

　　夜幕已经降临,屋内也未点灯.凝碧跪在地上,我端过一杯茶.
　　“求小姐网开一面放过湔雪吧.”凝碧伏在地上,额头已经渗出血.
　　我轻啜了一口,不言语.
　　湔雪是老教主收养的,从小学习武艺,12岁时被指派到月深夕身边保护她,深得信任.不久前,不知什么缘故被派下山.回来后不就就发现她有孕在身,月深夕知道后连夜审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无奈湔雪死不开口,她一气之下将她打入大牢.凝碧曾求过多次,均被月深夕当了回去.最后她求到了老教主面前,老教主曾说,只要月深夕活着,只要她开口说话,那么湔雪就有救了.所以她才如此盼着她说话.
　　“求小姐网开一面放过湔雪,湔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武艺高强定能护得小姐周全!此时正是用人的时候,求小姐让湔雪戴罪立功将功赎罪!”凝碧再一次叩首.
　　“她现在关在哪里?”我思索良久,问道.
　　“在地牢.”
　　“带我去.”
　　凝碧顾不得哭花的脸和磕破的额头,忙不迭地爬起来带路.我看者在前面带路的凝碧.觉得心里的最后一丝温暖也被夺去.我又想起前世的我,那时为了自保果断地出手杀了第一个人,却因此被组织看中,从严酷得称得上是残暴的训练中活下来.接着受到头目的赏识,开始接到任务.我是如此的憎恶这个世界,我毫不留情地杀掉一个又一个组织命令我杀掉的人,一点又一点地丧失理智.我只不过是为了活着,我又有什么错?我成为组织里最年轻的杀手,我终于有力量去操纵别人的生死了,我却觉得生活没有什么意思了,于是我故意透漏线索给警察,让他们从我身上开始查,然后组合破灭了.我呆在放了炸药的大楼里,静静地等待死亡,在意识一点点的抽离,我陷入了昏迷.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苏鼎泰,”生命如此可贵怎能轻易丢弃呢?”他说”如果你无处可去就当我的女儿吧.”他说.于是我成为了万丈注目的苏小姐,接着我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然而,他是如此的无情.如果上一世是我造的杀业太多,那么这一世呢?好不容易得到的温暖却在现实中破灭.我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所有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另一个人.他们的亲厚与我无关.
　　“小姐,到了.”凝碧站在我的面前轻轻的说.
　　我回神,抬眼看着这个所谓的地牢.这个房子被水环绕,有草围绕着四周,看起来有些破败却很干净.
　　我纳闷,象是作足了样子给谁看的,月深夕到底什么花样!
　　我在凝碧的带领下进入地牢,看守的象是认识我一句话也没问,就安安静静退了出去.
　　这间地牢的里面很大,房间也很多,环境超乎想象的好.墙上干干净净,甚至连霉味也没有.也没有什么传说中的酷刑什么的,中间是一条条的路,两边是用铁条隔成的房间,没有人.地上铺的是青石板,走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响声,在这空旷的地牢中显得有些突兀而诡异.
　　“小姐,请这边走.”
　　凝碧在我的前面带路,不知为何,我觉得她的呼吸有些沉重.她带这我一直走,在一个房间的拐角处一转,然后推了一下墙壁.只听轰隆一声,地面打开了.是一道悠长的楼梯,凝碧带着我下去.并在墙壁的某块砖上一推,地面又合了上去.
　　“这就是地牢了小姐.”她说
　　地牢很宽阔,和上面的普通牢房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终于,在路的尽头我看到了一个蜷缩在墙边的女子.她的衣服虽然变得破烂,却还算完整,显然是有人在给她帮助,所以她并没有受多大苦.我抬头看了凝碧一眼,她只是低着头.
　　听到响声,那女子缓缓抬起了头.
　　那是一个如雪般清冷的女子,她有着细致的眉眼及绸缎般的长发.身材消瘦看不出有怀孕的痕迹.她抬起头,眼底是一片死寂,在看到我时有一闪而过的光亮.
　　“姐姐,小姐来了.”凝碧看着湔雪.我站在凝碧的身后.她的声音里有些紧绷.手也紧紧地握成了拳.
　　她在紧张.
　　我已经答应释放湔雪了,她紧张什么?
　　我缓缓走到湔雪的跟前,不说话,只是看着湔雪,而湔雪亦是看着我.目光坚定不闪躲.
　　良久我开口道:”你可知道错了?”
　　湔雪对着我跪下,”奴婢没错.”她的声音清冷却坚定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可我还是扑捉到了.
　　我回头看看凝碧,似是嘲讽”你姐姐说她没有错,凝碧,你叫我怎么放她?”
　　凝碧焦急地对着湔雪道”|好姐姐,你快认吧,小姐一定会饶恕你的!就算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了孩子想想啊!”
　　湔雪的目光闪了一闪,只是跪着却不再说话了.
　　我看了她一眼,道:”罢了,既是打碎了盘子,就罚你去刷全教三天的碗吧.”说罢转身离去.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我皱眉.
　　这不对,凝碧不对,湔雪也不对.虽然她们的话顺理成章但是就是透着些古怪.我都快要崩溃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出地牢,已经是晚上了.空气很清新,我心里的烦闷也不知不觉地退去了不少.这庄子很大,自醒来后就遇到了那么多烦心事,也未曾好好地看过.现在细看起来,这庄子山清水秀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样子,虽然是晚上,但是到处是灯火通明,有点,《神雕侠侣》里面绝情谷的味道.我信步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忽然看见一处白色的房子很是别致,便不由得朝那走去.
　　还未到跟前,一个红衣的丫鬟笑吟吟地走了过来说道:”教主是要沐浴吗?”
　　我茫然地点点头,心下却恍然.原来这是一处浴室.
　　“小姐是要在房中沐浴还是在温泉沐浴呢？”红衣丫鬟又问道
　　我暗自疑惑，这也有温泉？那种天然的热水湖不回被当成神湖或者妖湖被隔绝吗？
　　我点点头，示意要到温泉去。然后红衣丫鬟转身门外的小丫头吩咐：“小姐要沐浴，你们先到浴室准备，将小姐的洗发露和香皂，毛巾和睡衣都带过去，记得睡衣要那条小姐常穿的。”
　　我听着从红衣丫鬟嘴里说出来的名词，象被一个闷雷批中一样.
　　天啊,这个世界太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