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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终章 ...
第二十章终章
一
一个月后。
红楼是一小片平房。
一直是平房,即使是晏南还在的时候,就连他住的也只是寥寥几间平房中的一间。
锦衣似乎从来没觉得低矮的平房有什么不对。只是此刻用青栩一惯的姿势躺在屋顶,忽然发现,即使爬高了,依旧只能看到重重屋檐。
那个时候,那个人,又在看什么?
身侧一阵风过,眼角划过一片漆黑的衣角。
“红姐找你。”
在锦衣的记忆力,墨九一直是这样一副冷心冷面的样子。不过在晏南走了以后,他和白倾回来的次数频繁了很多。
红魇很忙,没了晏南,红楼上下所有事都压在她一人身上,根本忙不过来。
“好。”锦衣点头,一个翻身跟着墨九跃下屋顶。
落地的一瞬,某个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物件重重地蹦了蹦,狠狠砸在胸口。锦衣不自觉伸手捏了捏,隔着衣衫,似乎依旧能感触到它的温热。
墨九已经已消失在转角,可锦衣不急。
红魇在等他,红魇只会在一个地方等他。
——晏南的房间,原本属于晏南的房间。
空空落落的房间。
其实这间房间一直没有打扫整理过,原本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连桌上都有几封晏南来不及读完的信件。不是没有人手,是没人敢动。
红魇不发话,没有人敢破坏这间房间原有的样子。尽管红楼的地盘依旧很小,尽管墨九和白倾这些日子常驻红楼都只能和翠晚挤在一间房里。
锦衣站在门口,看着红魇半坐半靠在床边,低着头不知在想写什么。
依旧是一袭鲜红纱衣,只是袖子又加长了一截,把层层纱布遮掩。
“什么时候回来的?”就在锦衣的视线落在红魇袖子上时,红魇开口了。红魇本就重伤未愈,又忙这忙那,前两天更是染了些风寒。一向清冷的嗓音听着有些哑。
“今日午时。”前些天锦衣又去了那片林子,又给他师父捎了壶酒去。
溶了晏南骨灰的酒,红魇的吩咐。
“杀手要墓地做什么?都是没有亲人的人,就算有几个朋友,也不过是这些年的事情,弄口棺材都嫌浪费了。”红魇如是说,“不如一把火烧了,尘归尘,土归土。”
于是真的是一把火,红魇亲手点的火。
最后的灰烬,被红魇小心地装了起来。
“在找到你之前,晏南一直希望有生之年还能有机会和你师父坐下来喝一杯。这个,我们就帮他实现吧。”一坛酒被摆在锦衣面前,开了泥封的酒,酒水随着红魇的动作有些洒落。
说着这话的红魇,神情远比此刻更加苍凉。
“锦衣,其实你并不赞同我的做法,是不是?”发现了锦衣的走神,红魇抬起头。
锦衣不说话。
胸口的瓷瓶突然有些咯得难受。
“其实我只知道,如果那时我也死在谭尉或是柳絮手里,这是我想要的结果。”
二
邢破已经在红楼呆了半年有余。
晏南死了,也说不准是被青栩暗地里弄死的还是自己痨病咳死的。这本就不关他的事,若不是关心锦衣这个小师弟他也不会趟这浑水。
不过聂宇的死,就与他脱不了干系了。
聂宇是被青栩毒死的。
红魇第一个得到的消息,说聂宇收到了一封署名十七少的信,当天晚上就死在自己的房里。房里没有打斗痕迹,死者脸上更没有痛苦痕迹。
青栩的一贯作风。
“青栩已经手下留情了,一般他只会在出任务时用这毒去杀和他无冤无仇的任务目标。对于那些惹到他的人,尸骨无存都是有可能的。”紫阙说这话时眼里晶晶亮,却在话音落地后阴沉了脸。
若说红楼里最不能接受青栩背叛的,也许算不上锦衣,而是紫阙。
更何况,若不是紫阙对青栩完全放心,他又怎有可趁之机接触到晏南每天服用的药方?
“如果青栩落在你手里,你会怎么样?”看着紫阙越来越黑的脸,邢破有种立马冲出房间的冲动。
紫阙的毒可不比青栩的弱。
“扒皮、抽筋、下酒……”
“……”
“其实青栩有拜托我做过一种毒酒,人喝了以后直接化作黄水一滩。我还没来得及给他,回头我找找——”
邢破落荒而逃。
红楼得到消息的时候,邢破正跟着锦衣在红楼做客。
不知怎么的,邢破在红楼流连的时间越来越长。不同于在门派里的拘谨,这里大家都很随便。在邢破眼里,红楼不像一个组织,更不像一个杀手组织。
更像是一个家,住的都是自己人。
于是得到聂宇已死的消息,邢破只是小小地伤心了一小阵,然后就决定缠着锦衣常驻红楼。当然不是当杀手,邢破太招摇,一身红衣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府里藏了个人。他又死不肯丢弃自己中意的颜色,于是沦为资料收集人员,跟着白倾混。
“你确定我们是出来找人的而不是出来混日子的?”邢破端着酒杯在酒楼里来来回回巡视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那个名册上的人。
忽然想起紫阙的话,闻着杯中的酒香,胃里就一阵反酸。
“赵四是个酒鬼。”白倾没有看出邢破的异样,一杯干尽杯中酒,却是皱了皱眉。这酒比起红楼的私藏可差了太多太多。
可惜没了晏南,以后就没有了那个藏酒的人。
白倾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想起晏南。
“他经常来这个酒楼?”
“不知道。”
邢破无语。
“反正他总要上酒楼喝酒的。”
“……城里酒楼怎么也有四五家,万一他不来这里?”
“那下次我们换一家就是了。”
“……”邢破无语。
其实他分明记得赵四是个落魄的穷书生,哪里来得了那么大的酒楼喝酒?
三
“你记得你已经来了多少次,送了多少东西了?”柳絮无奈地看着墨九把大包小包丢在椅子上,忍不住用眼神一次次杀伤自己那个吃里爬外的死丫头。
看到长得好的就忘了自家主子的教诲,说了别再让跟红魇有关的那几个人进门,那丫头总当耳边风。
而且每次都是这个黑衣小子!
“第十次,一月一次。”墨九从不是多话的人,东西送到就准备走人。
“我说了我不知道谭尉去哪更不知道那小鬼被他带去哪里了,你们还一次又一次送来小孩用的东西到底算什么意思?”柳絮看着包袱里隐隐露出的布料一个头两个大。
他是真不知谭小羽去了哪,上几次送来的点心和小玩意现在还丢在屋后喂老鼠。
“我只管送,别的一概不知。”
“……告诉红魇,我要跟她谈谈。”
“你们已经谈过两次了,都不了了之。”
“……”
“我可以帮你联系。不过如果你们的话题依旧停留在谭尉身上,你依旧会浪费第三次机会。”
“什么意思?”
“别告诉我,砍了红姐一只手以后,那个总莫名其妙出现在药铺桌上的药包不是你让人给送的。”
“……”
“完了,这次我话太多了。”墨九按了按额头。
出门前刚好撞上拎着酒坛回来的白倾,于是被按在桌上死死灌了好几大口。平时的白倾自然不会有这个力气这个胆子,可惜是醉了的白倾。
果然,喝酒误事。
难怪白倾从来办不成事。
四
山头一片密林,林间有溪,溪边是坑坑洼洼的卵石地,搭着间有些年头的木屋。
厚实的木门,底端却被溪水的潮气晕了大半,伴着隐隐的开裂痕迹。
锦衣在门口停了良久,终是伸手扣了扣木门。
“谁?”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自屋内传来,良久木门打开,探出张青涩的脸,“问路、过夜还是找人?”
“可以让我过一夜么?”锦衣有些窘迫。
“这里只有两间房,内间客人不能进,不介意的话可以在外间的地上挤一挤。”少年却是一点都不认生,引着锦衣进屋,“十个铜板一晚上,吃的另算。”
屋内已经有人,一个矮胖的中年人,靠着两只篓子扁担半躺在屋角;另一边却是一个衣着鲜亮的公子和一个美貌少女。
“哎,小兄弟,能不能给我们找一床被子?这个钱不是问题,地上太冷,我怕凌儿这样会着凉。”那个长相风流的公子哥叫住了少年,身旁的女孩红着脸缩在他身后。
“这个——”少年有些踌躇,看了看隔绝内外的帘子。
深色的帘子,完全看不出内间的情况。
“小莫,你进来。”帘后却忽然传来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
“大哥,吵醒你了?”少年脸色一变,狠狠瞪了眼那个嗓门有些大的公子哥,飞快地挑起帘子走进里间。
“晦气,还有个得了病的。该不会传染吧?”公子哥挨了白眼讪讪然,在女孩耳边好一阵嘀咕。
女孩胆怯地看了他一眼。
内屋好一阵细碎语声,两人似乎在争论什么,伴着少年的大哥压低的咳嗽声。帘子被再次拉开,少年臭着脸捧着一卷棉被出来,丢在那人脚底下:“再加十个铜板。”
“你——”公子哥脸一黑就想发火,却被身侧的女孩拉住。
“不满意可以走人,我这破庙自是留不住有钱人。不过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少爷你可得想好了。”少年耸耸肩,再次进里屋。
锦衣看着依旧微晃的帘子有些恍惚,少年的伶牙俐齿让他有种再见故人的感觉。
只是这个故人,究竟是谁?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原本昏暗的木屋亮了又暗。
少年端着个烛台从里间出来,放在了锦衣边上的几台上。
木门关不紧,有风自门缝里穿透,伴着烛火轻微摇晃。
锦衣忽然握紧了一直挂于腰间的剑,起身走向木门。
“你干什么去?马上就要下雨了,不安分点呆着你想干嘛?”少年看着锦衣的动作目瞪口呆。
“我马上回来。”
“哎,你——”
唤声被隔绝在木门的另一边。
雨滴还未落下,锦衣趴在泥地上细细分辨,隐隐的震动,逐渐清晰。
原本应该两日后出现的人却在今日匆忙上山,锦衣措手不及,只得最快速度跟着上山。山路蜿蜒曲折,障碍多也容易隐蔽身形,更何况那人这趟走得匆忙,身边随行也不多。锦衣不想错过这绝佳的机会。
隐在拐角处一处茂密灌木中,锦衣垂目静候。
挽风已然出鞘,细长的剑锋纹丝不动。
手里摸出一个瓷瓶,临行前紫阙给他的:“我保证只要吸入一口一定麻痹,记着在上风口洒,千万别把自己给弄晕了。”
锦衣无言。
马蹄声由远极近,不算宽敞的山路上一辆马车缓缓出现在越发昏暗的视线里,周围是数十人的护卫队。
锦衣毫不犹豫的拔了瓶塞,闭气顺手一挥。
他其实并不在意这迷药的药效,关键是装药的瓶子。手指轻弹,瓷瓶已猛地飞出,刚好砸在左前方马匹的马腿上。
马匹受惊嘶鸣,马夫用力拉着缰绳依旧无法阻止它的狂乱,马车一阵剧烈摇晃。
侍卫纷纷下马,将马车围得密不透风。
又是一道闪电,所有人眼前都是一阵亮了又暗。只是这光亮中隐着一道不寻常的剑光,却是无人有所察觉。
剑光一闪而逝,更多人只是感觉到耳根处不寻常的冷意,一道黑影已没入了车厢。
锦衣还是失策了。
那人不过是个小小的地方官,周围的侍卫也都是些不入流的武将,却不知何时混入了高手。更何况这个高手不守在马车外,反而坐在马车里。
疾如闪电般的一剑被猛地架下,锦衣被剑上传来的巨大力道手腕猛地一震。那人手里是一把刀,足足半尺宽的刀面,整把刀更是重得惊人。锦衣不退反进,挽风死死压着刀锋,左手却是一道光芒一挥而出,笔直向缩在角落里的胖子飞去。
晏南留给他的匕首啊,早知道应该另弄一柄在身上备着。
匕首脱手的一瞬,锦衣飞速后退。
却不想那人根本不管角落里的胖子,刀光一闪直逼锦衣胸口。
想避开已是不及。
锦衣咬咬牙,硬撑着挨了一刀,身形却是不停。脚尖在车架上一点,凌空转身。
马车外的侍卫已被迷药迷倒了大半,却依旧有清醒的。三四把剑同时逼上,锦衣顾不得闪避,手里的挽风一架一刺间已是挑翻了其中一人,趁着一瞬的空挡冲进了昏暗的林子。
又是一道闪电,雨点从疏到密,将地上沾染的血迹冲了个干净。
五
雨一直在下。
身上的衣衫早已湿透,雨水混着血水,贴在身上异常冰冷。
挽风依旧在手,锦衣的手已经有些僵硬,却依旧紧紧地握着剑柄。
一道火光划破黑暗,自远处缓缓而来。
锦衣缓缓抬头,掌着灯的手,握着纸伞的人,却是一个不甚熟悉的人。
“人早就走光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呆着?”少年的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镇定,似是对风里弥散的血腥没有一点察觉。
“我不过在屋里呆了一小会,你就急着来要房钱?”锦衣想笑,嘴角却有些僵硬。
“大哥说了,该收的钱一文也不能少,不该收的一个子也不能多。”
“你大哥说的真对。”
“可惜,我大哥也做过错事。”
“哦?”
“有些人,天天在做错事,却依旧活得好好的。有些人,也许一辈子只错了一次,甚至是难辨是非的一个错,却生不如死。”
林间小路曲曲折折,锦衣被绕得有些头晕,少年却走得很轻松。
“到了。”火光微微一颤,房门被轻轻推开,“跟我进里屋,我找件大哥的衣服给你。”
“不是说不让进么?”
“那进一趟十个铜板好了。”少年从善如流,掀起帘子等着锦衣进来。
锦衣到底学不会拒绝。
“喏,这几件你先换着,你们俩身形差不多,应该穿得了。”少年手脚很快,一件长衫飞了过来,然后又是一件单衣。
少年还在找,但锦衣在接过长衫的一瞬就愣了,甚至连单衣飞过来都没有接住。
淡青色的长衫,尽管在昏黄色的火光中看不真切,长衫领口的手工刺绣锦衣却不会认错。
那是紫阙的杰作,想绣鸳鸯却怎么看都只能勉强辨认出鸭子的轮廓。
猛地抬头看向一直在屋里却不曾出声的另一个人。
“过来。”
简简单单两个字,停在锦衣耳里不啻于惊雷。
“你怎么总把自己弄得血淋淋的。”一个人影缓缓从阴影里站起身,比起当年削瘦得多的身形,竟是和那时的晏南有些相似。
锦衣的胸口猛地一滞,却不是扯到伤口的那种疼。
“锦衣,快把衣服换了,别仗着身体好就逞强。”青栩的声音一直都很稳,直到此时才透出一些忐忑,小心地伸出手,摸了摸锦衣的脸颊。
却在下一刻,被一股大力扯得往前一冲。
忽然跌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有些僵硬,有些冰冷,却是那人惯有的笨拙。
“小锦衣——”一不小心,熟悉的称呼又冒了出去。
“青栩,回来吧。”锦衣的身体在抖。
一股暖意自怀里的躯体缓缓蔓延,瘦得有些咯人。压到了胸口的伤口,锦衣却没有感到一丝痛楚。
“你,确定?”
“当然。”
“我——”
“那么多年,该过去的都过去了。”
狐狸文完结,小白小黑开坑,欢迎来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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