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殇》霜雪寒露

7、第七章 夜战对决

　　数日后，子时，如银盘的望月挂在缀满星辰的黑幕，叶尖上的露珠在如水的月华下闪着飘渺的光。
　　城西郊十里外的芦苇荡，寂寥无声，荧火虫提着灯笼飞来飞去。
　　深吸一口气，选了一支最高的芦苇，立于其上，极目四望，入眼的满是苍翠的绿波，微风拂过，此起彼伏，芦苇叶的沙沙声，加上一两声不知名的鸟叫，仿佛是天上的仙境，人间的净土。
　　人呢，怎么还没有来？白天在街上一个梳小辫子的小孩儿，塞到了手中一个纸团就跑掉了，阿翠去追了，可是小孩儿说是别人让给的，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作罢。莫非记错了，蛾眉微蹙，颔着沉思，再看一眼手中的纸条，的确是写的子夜，城西芦苇荡中心小岛。没错呀！
　　忽然，一声尖利的鸟叫传来，芦苇出现了不规则的波纹。“不好，有人，有杀气。”越来越重的压迫感由远而近，杀气越来越重，沉寂的凝重的空气让人感觉窒息，玉姬握紧“离情”，全神戒备。又一声鸟叫，四周芦苇上好似凭空冒出来很多八个灰衣人，二话不说，一上来就是凌厉的进攻，招招狠毒，招招要人命。
　　深吸一口气，将离情剑摧动，绿色光芒曝长，全力挥出，一丝一毫不敢松懈，高手对招，稍有不慎，瞬间毙命，血染当场。银色的月光下被银色的剑光砍的支离破碎，一层又一层地闪向外围，绿色的光芒□□西冲，却总是笼罩在银色的剑光内。
　　玉姬长啸一声，脚尖一点，跃上半空，九天玄女剑法全力挥出，一阵绿色光芒闪过，地狱里修罗般的嚎叫响起，之后四周仍归于死一般的寂静。
　　玉环长长舒了口气，可就在这呼吸之间，又是一声鸟叫，又有八个灰影从八个方向出现，眨眼间掠到近前，看轻功似乎在自己之上。八个人，八袭黑衣，八把剑同时挥出，玉姬再次投入战斗。几把剑碰到一起，剑铛做响，看来来人用的都是宝剑，要想在兵刃上取胜是不可能的了。眨眼间，三十招过去了，玉姬与八个人堪堪战个平手，玉姬不明白为什么今天这么多人都来杀自己，难道他们不怕手中的离情剑，难道他们甘愿做瓶中的灵魂。又三十招过去了，玉姬还在杂七杂八地想着，杂念一声，玉姬手中的剑就慢了一丝丝，也就是白驹过隙般的一点点，“嘶——”衣袖被划了一道口子，还好，没有伤到皮肉。
　　“留下离情剑，饶你不死。”一个冷漠的声音。
　　“休想！”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这是江湖的规矩。
　　“上！”八把剑同时又拥了上来。
　　玉姬于是想用绝招九天玄女剑尽快脱身。什么是绝招，绝招通常是用来救自己命致对手命的的招数，也就是说自己绝无更厉害的招数了，是撒手锏，所以要一击必中。当然绝招是不能经常使用的，使用难免给人看去，看去难免就会破解，破解了还能称为什么绝招呢。
　　神动剑动，招数变换，九天玄女剑第一式刚刚用出，八个人身影飞旋，八把剑从八个方位压了过来，第二式都没有办法再使出来了，这时玉姬头上的汗冒了出来。
　　“怎么样，放手吧。”声音依然很是冷漠。
　　“可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把离情吗？你们手中不也都是宝剑吗？”玉姬边说着边偷眼四下观看，心里在期盼阿翠会来找来。如果不是白天在城里逗留的时间过长，不忍心让阿翠再陪着，如果当初自己不那么坚决，如果听阿翠劝告不出来就好了。
　　“别看了，没有人会来的，四周都是我们的人。”声音还是冷漠之极，让人觉得好像天气忽然降温了，寒心彻骨的凉。
　　“你们是哪门哪派的呢，师承何人呢？”玉姬并没有放弃自己的缓兵之计。人总是这样：也许只是一个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希望，如寂廖黑夜里的一点若有若无的亮光，于是会盯着这点点亮光，期盼着，念想着，慢慢地，就会觉得这点点亮光如烛光能够照出一片光明，再慢慢地又好像是这点亮光其实是整个世界里的太阳，能够扫除阴霾，驱散黑暗。
　　“话太多了，将剑放下！”
　　“不放！”玉姬开始做负隅顽抗，死也要死的壮烈些，怎么能投降呢？剑一招又一招地跟了过去。
　　“想死，成全你！你们退下，我来。”七个身影退后，一个漂亮的剑光，在月光下闪着银辉到了近前。
　　玉姬持剑相抵，两人又战到了一起，可是此时的玉姬却是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衣服上添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狼狈之极。可是对面之人却并没有想把玉姬致于死地的目的，凌厉的攻势随着玉姬越来越慢的招数也慢了下来。
　　“嗔，慢点解决了我们快点回去交差，要不我们一起上了。”圈外的人有些不耐烦了，话说着要欺剑上前。
　　“退后！”
　　“嗔！”
　　哦，对手的名字是嗔。
　　“退后！”七个灰衣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无声退后数步。
　　玉姬依然是招架着，嗔的武功却是变幻莫测。忽然，不怎的，玉姬的剑竟顺着嗔的剑一滑到了嗔的脖子上，玉姬一惊，却听到：用我做人质。语气坚定不容质疑，声音似乎不再那么冷冰冰了，也没见对方张嘴，偷眼一看四周的人也没有动静，看来嗔用的是传音入密。
　　大山深处的山洞中，议事厅里。
　　四面光滑的石壁上每隔一段就有一颗鹅卵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清幽的光。
　　顺着两侧如泥塑木雕般站立的待卫向前看去，大堂的正中是低垂的白色绫绡帐，帐内隐隐约约可见白色的身影斜倚在卧塌上。
　　“啪——”杯子摔在地上的声音，白色的帷帐溅上了朵朵水花，同时轻轻地飘动了一下，地上跪着的人心弦也为之一震，身子却纹丝没动。
　　“属下无能，请门主责罚！”八个灰色跪在地上的身影同时说道。
　　“责罚，哼！”薄薄的绫绡无论如何也无法阻隔那气愤的声音。
　　“门主——”一人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讲。
　　有人很快出言打断了对方：“都是属下无能，断送了八位香主之命，和其他弟兄无关，请门主责罚属下！”是嗔那冰冷的声音，刚毅而冷酷的面庞上却闪着不卑不亢的目光。
　　“好了，你们退下吧！”绫绡幕里的人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八个人躬身施礼，退出，一行人刚走到一半，帷幕内传出了慵懒又威严的声音：“嗔，你留下。”
　　嗔的脚步一顿，莫非……一时间思绪百转千回。
　　慢慢地转过身，躬身行礼，“门主。”
　　帐子里的人挥了挥手，四周的待卫悄然无声地退了出去。
　　“嗔，过来。”帷帐内的门主向嗔招着手，语气却是欢快而轻柔和则才的震怒判若两人。
　　嗔似乎是很不情愿，慢慢地移动了两小步，来到帐前。
　　“进来呀！”
　　嗔，没有动。躬身行礼：“门主今天之事都是属下之过失，请门主责罚。”
　　白衣胜雪的欣长的身影从帷幕中飘了出来，轻舒双臂：“罚么？你做的错了也是对的，对的也是对的。来，让我看看伤着了没有？”
　　嗔不着痕迹地躲了开来。
　　“今晚留下来陪陪我好吗？”渴望而柔弱的目光让人不忍拒绝。说话的人又做势又要扑向嗔。
　　“门主，请自重。”
　　被称为门主的人嘟起了嘴：“自重？！她不是已经死了嘛！”
　　“请门主不要再提此事了。”
　　“睹物伤情是吗？”
　　“门主——”依然是没有温度的声音。
　　“不说了，你真的很希望我去完成大计？”被称为门主的人依然是欢快的声音。
　　“门主，当初老门主赐给我们八位护法的字分别是：嗔、妄、赌、毒、贪、狂、卑、噪，就是希望我门人能够做到戒嗔，戒妄，戒赌，戒毒，戒贪，戒狂，戒卑，戒噪，更是希望门主做到这八戒，只有这样才能有朝一日荣登大宝！”嗔语重心长地说着却是面无表情。
　　门主摇了摇头，无声地笑了笑。
　　“如果门主没有什么事情，请容属下告退！”
　　“唉！下去吧！”如玉面庞掩不住失望，语气透着几分的无可奈何。
　　嗔低着头心思沉重地回到了自己房间，对于嗔，又是一个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