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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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家萱也看出落空似乎认得这宝瓶，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眨巴两下眼睛，故作无辜：“这是我偷溜出来的时候看这东西兴许还能当些银子做盘缠，就顺便带出来了。”家萱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落空的一举一动，想来正可借此机会多了解一些关于这宝瓶的由来，于是起身将宝瓶从都灵手中夺过放到桌上：“怎么，莫非师叔识得这东西？”
他岂止认识！落空深深的叹了口气目光由宝瓶移至家萱脸上，试图寻找当年小师妹的痕迹。这孩子，虽然比之她母亲少了丝清冷，多了些灵动，但那份藏于眼波流转间的桀骜，却是怎么也隐不了的。
家萱被落空那奇怪的眼神看的颇不自在，略微低了低头轻声提醒道：“师叔？”
惊觉到自己的失态，落空赶忙收回目光，重新落在赍天宝瓶上。那些本被自己刻意遗忘的往事，却在这一瞬间又再度浮现在脑海。
“黄山之巅，玄门五术，源远流长。相传玄门祖师爷太阴大师年轻时游经黄山，误入山巅仙洞，在及其偶然的机缘下得到了赍天宝瓶。几十年后，他因宝瓶而悟道，化五术，才得以创立黄山玄门。数百年来，玄门弟子一直谨遵祖师爷遗训，以守护黄山仙洞为己任。而这赍天宝瓶则作为玄门镇教之宝由掌门代代相传。一百多年前，玄门曾毁于战乱，后来虽经重建，但那赍天宝瓶却也因此而下落不明。。。”
“师父您莫不是想说这瓶子就是那传说中的镇教之宝吧？”都灵不知何事从床榻移到了桌边，单手支着脑袋一脸的不以为意。真不愧是她师父！自己想要这瓶子都还要以医药费为借口呢，可被师父这三言两语的一忽悠，这东西的身价立马翻了好几倍！镇教之宝啊！那小辣椒这下还不颠儿颠儿的双手奉上？嗯，等拿这瓶子当了银两，自己也要享享那挥金如土的感觉！想到此处，都灵不禁咧开嘴无声的仰天大笑！
家萱偏头狠狠剜了都灵一眼，看她那一副贪财的市侩嘴脸，就知道这家伙没安什么好心！一边示意落空继续说下去，一边在心里仔细比对着陈嘉桦和落空二人所说的异同之处，心中对于黄山玄门的疑惑更甚之前。
落空哪里知道自己徒弟竟是这么个想法，只扬起一抹苦笑：叹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
落空与现今的疏星子本是黄山山脚寻常农家的小孩，儿时被时任掌门的卜真子大师遇见带上山，加上后来入门的小师妹，也就是家萱娘亲雪舞。三人的资质悟性皆属上品，同被卜真子收为关门弟子。山上的修业艰苦乏味，在与小师妹的朝夕相处之下，落空竟渐渐的产生了爱慕之心。本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虽未经掌门师父亲口许诺，但私底下玄门众弟子早已将雪舞认作是二师兄未过门的妻子。
二十年前，山里突然来了一位自称拥有赍天宝瓶的年轻的贵客。来人一身锦衣华服，银冠束发。身边的随从个个伸手不凡，一看便知此人绝非寻常人家的公子。至此人上山后，卜真子便时常与他一同闭关，企图参破宝瓶奥秘。落空本想等那贵客下山便向师父提亲，岂知世事难料，一向高傲清冷的小师妹竟不知为何对那人芳心暗许，断然拒绝了落空的求婚。
那晚，被雪舞拒绝后的落空妒火中烧，不顾众人阻拦硬闯卜真子闭关之所，一心要找那人问个明白。
卜真子正使内力强行驱动宝瓶的关键时刻忽被落空打断，收功不急，反被宝瓶外泄的强大能量所伤，导致真气逆流，元气大伤，数日后便即驾鹤仙去。
卜真子仙逝，落空深感自责，自逐师门，带着年仅三岁的弟子都灵下山。三个月后，一直在外游历的大师兄疏星子收到消息赶回黄山接任掌门，而小师妹雪舞也拜别师门随那人下了山。
落空将放远的思绪收回，带着一丝自嘲的笑容。下山之后的他仍放不下那股执念，将都灵托付给一户农家，一路打听雪舞一行人。一直追踪至京师，恰逢当今万岁立后娶妃，才惊觉，原来那上山拜访的贵客，竟是坐拥天下的九五之尊！
“我曾怨过阿雪的贪慕虚荣，也恨过你父亲的横刀夺爱。甚至更想过拼死也要与他们同归于尽。。。但当我抱着必死的决心出现在阿雪面前时，看到的却是夫妻和睦，恩爱有加的景象。那时阿雪刚怀了你，脸上漾着的，是我所从未见过的甜蜜笑容。而你的父亲，满目满眼也全是对你母亲的浓浓爱意。我这才突然从莫名的仇恨之中清醒过来！”所谓的贪慕虚荣横刀夺爱，都不过是因仇恨而强加的借口罢了。雪舞爱上的那个人，不过只是刚好生在帝王家而已。“万念俱灰之下，我接了灵儿来到这一方小院浑噩度日。只是苦了我这机灵懂事的徒儿。。。”
“比起师父来，徒儿这点苦算得了什么！”都灵难得正经，眼中也是雾霭朦朦。仰起头使劲眨了几下眼睛，拼命将就要泛出眼眶的泪水逼回：“至少，您还有我啊！灵儿会一辈子留在您老人家身边服侍您，照顾您的！”
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落空这一醉，直醉了整整一十七年！生生将这一生最宝贵的年华葬送在了赌坊酒庐内。家萱望着鬓角已有些许银丝的落空，不由也是黯然神伤。她只是想从落空口中多了解有些关于赍天宝瓶的事，并不是有意勾起这本该忘却的伤心事。
转眼看到放在桌面的几天宝瓶依旧静静的散发着只有她才能看到的金色光芒，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这宝瓶有些邪乎，它就像一个有灵识的活物，悄悄张起了一张巨大的黑网，一步一步暗中牵引着他们走向未知的深渊。
黄山，玄门，仙洞，陈嘉桦和都灵。。。这便是它给自己的提示么？任家萱揉揉有些发胀的眉心，看来想要解开这宝瓶之谜，还是得从陈嘉桦和玄门着手！
翌日一早，任家萱便收拾行装准备上路。临别前，落空不放心她一个人孤身上路，说什么也要她带上都灵，说是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家萱乐得有人使唤，自是求之不得。这可苦了从小自由自在惯了的都灵，想到日后要听这刁蛮的小辣椒差遣，心里千万个不愿意！可无奈师父有命，做徒弟的不得不从，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背了行囊跟在家萱屁股后面磨磨蹭蹭的上了路。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