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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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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待得陈嘉桦退烧醒来,已是三天之后。这三天来田馥甄一直衣不解带的守在陈嘉桦床前细心照料,累了也只是伏在床头假寐一小会。除了煎药,几乎是不离房间半步。虽只是短短的三天,却着实清瘦不少,惹得陈嘉桦一阵心疼。
“馥甄。。。”陈嘉桦抬手抚摸着田馥甄那越发瘦削的脸庞,一时之间竟然梗咽的无法言语。为缓解尴尬,也为了忍住那就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陈嘉桦偏头努力转动着眼珠假装打量客房。总觉得这客房略显清冷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妥,可却又偏偏说不出哪里不妥。良久,陈嘉桦才想起:“怎么不见九公主?这房里没了她怪冷清的。”
原本是想要借家萱来缓解一下这房中略显沉闷和尴尬的气氛,谁知道陈嘉桦这么一问,田馥甄的眼泪却突然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落。直叫陈嘉桦看的慌了神。赶紧支起身子拭掉眼前佳人的眼泪,温柔的将其揽进怀中轻拍安慰,任由她的泪落在自己肩头。田馥甄静静的感受着这个给予自己无限柔情无限安全感的怀抱,原来,这就是她一直渴望的温柔。
田馥甄就这样依偎在陈嘉桦怀里默默的流着泪。似要将这几日来在农家所受的惊吓,林间跋涉的艰辛,以及在小镇中势力之人所强加与自己的委屈都一并经由这样的方式无声的发泄了出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陈嘉桦的肩头被她的泪水浸湿了大片,直到眼眶再也无法漫出泪水,直到连自己也觉得累了,田馥甄这才缓缓抬起头,却依旧依偎在陈嘉桦身侧,将自己和家萱被陈嘉桦抛进马车之后的种种一一说了来。
陈嘉桦低着头,沉默着听完田馥甄的讲述,心下略宽。虽然依馥甄所言那日情势确是危险之极,但家萱却依然能够在如此危急的情形下一眼察出歧舌的喜恶。这孩子,不愧为皇家之后,看来她并不若表面那般毫无心机。且依田馥甄所说,那日她虽然是不辨方向的在山林间胡乱转圈,但却并未发现家萱及其座驾的尸首。那夜自己与紫岚宫杀手缠斗至黎明,那宫主一口咬定赍天宝瓶就在自己身上,却对其余两人只字未提,看样子家萱也没有被他们所擒。
照此情形看来,家萱应是若自己和馥甄一般的虎口逃生。当即继续轻拍馥甄肩头,将自己心中所想又再次分析了一遍,这才使得怀中佳人面色稍缓。
“那你说,”田馥甄吸着鼻子离开陈嘉桦的怀抱,“就算萱儿没事,可她又能去哪里呢?这孩子生于宫中,长于宫中,从未离开过皇宫半步,可头一回出来就遇到这般劫难。那日在马车上瞧她那神情,定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现如今她身无长物,又和咱们失了联,这,这该如何是好?”说着说着,田馥甄竟又留下担心的泪来。
“江南。”陈嘉桦缓缓吐出这两个,眼里有了一丝希望:“那日情况危急,我也来不及细说。只在推你们出去的时候塞了一张纸条给她。要你们逃出包围圈后一路向南,去柳镇。那里是我发迹的地方,有我的基业,只要带了你去那里,自会有人接应。九公主聪明过人,定会设法前去江南柳镇寻我们。到是你,”陈嘉桦突然话锋一转,抽身拉开自己和田馥甄的距离,抬手将田馥甄额前垂下的发丝拢与耳后,上下仔细的瞧了又瞧,“这几日为了我定是受了不少店家的白眼吧?”陈嘉桦不待田馥甄回答,兀自环顾客房四周:“这客栈叫什么名字?”
“馨乐楼。”田馥甄茫然的抬眼,不知其意,又担心嘉桦身娇体贵,嫌弃这房间的简陋,赶紧又补上一句:“算得上是这里最大的客栈了!只是我身上银两有限,这才要了间。。。”一句话竟是越说越小声。。。
陈嘉桦嘴角含笑的摆摆手,正要说些什么,却被门外的店小二打扰。
“进来吧。”陈嘉桦理了理披在身上的锦袍,让田馥甄去开门,自己却收了之前温柔的笑颜,板起脸正襟危坐与床边,眉宇间自有一股子贵气。
“小的给爷请安了。”店小二嘴上喊的甜,脸上却是极度的傲慢神情。见陈嘉桦无甚回应,复又说道:“掌柜的要小人来看望二位,顺道问问这位姑娘什么时候去将前日赊下的房费清了。小店这是小本经营,赊不了什么大帐。望爷给个准话,小的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田馥甄虽然恼这店小二的傲慢无礼,可是赊了店家的银子却也是事实。只得面有羞色的站在陈嘉桦身旁低了头去。之前虽然用自己那家传血玉换了些银子,可陈嘉桦的伤势并非一般外伤,所需药材自然也比那一般的创伤膏药贵上许多。这三日来光是购置药材就花去了自己大半银两。在陈嘉桦没醒来之前她正在为这事儿犯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