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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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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田馥甄幽幽醒来,看着四周丛生的灌木有些许的迷茫。轻揉有些胀痛的后脑,迷茫之中突然闪过任家萱那凄美决然的笑容:“甄姐姐,我要是能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萱儿!”田馥甄这才如梦初醒,昨夜惊魂的一幕幕一一在脑海中浮现。
田馥甄起身想要循着任家萱纵马的方向而去,却无奈四周都是些不辨方向的灌木丛,根本无从寻起,只在这山里绕来绕去胡乱转圈。正当田馥甄精疲力尽不知如何是好时,却远远的听到一声马鸣。田馥甄带着一丝希望循声而去:前方树林中一匹黑马正颤巍巍的向自己走来。而马背上还驮着一个身负重伤已然昏迷的人。田馥甄仔细看那昏迷之人的穿着打扮:那人不是陈嘉桦却又是谁?!
“嘉桦!”田馥甄喜极而泣,再也顾不得其他,奋力跑了过去。只是眼下马背上的陈嘉桦不但昏迷不醒,而且似乎因为伤口发炎溃烂,已经开始有了些发烧的迹象。田馥甄奋力扯下衣袂一角,将陈嘉桦那仍滴血不止的左脚简单包扎后,才起身轻抚同样也是满身伤痕的黑马:“是你救了她,是不是?”
那黑马似乎听懂了田馥甄所问一般,略微的点了一下头。田馥甄大喜,继续抚摸着鬓毛:“你认识出山的路么?嘉桦他伤的不轻,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城镇落教为他治疗,否则他这左脚怕是会废掉了。”黑马抬起前蹄嘶叫了一两声,偏头向林中缓缓走去。田馥甄赶紧打起精神跟了上去。
山中密林丛生,原本没路。全是些居住在山脚的樵夫们砍材时辟出的羊肠小道,难以辨认,自是十分难走。
何况田馥甄从小住在远离山野的繁华之都,学的又都是些抚琴弄墨的玩意,哪里吃过这般苦?还没走出树林,田馥甄早已疲惫不堪。山间虽然枝繁叶茂,能暂避头顶毒辣的日头,可也难免有些蛇虫鼠蚁,不堪其扰。更为雪上加霜的是田馥甄脚下的布鞋也被这崎岖难行的山路磨破,足底甚至还起了一层水泡:原本轻质淡雅的布鞋边缘泛起了点点猩红。可是这些在田馥甄眼里,比起陈嘉桦的昏迷不醒以及任家萱的生死未卜,实在算不得什么。于是田馥甄咬咬牙,忍着脚下钻心的痛,再次紧紧跟上了黑马的步伐。。。
两人一马,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的傍晚时分找到了一处城镇。可是镇上客栈一来看陈嘉桦满身血污,怕惹上不必要的官司;二来天生势利眼,看田馥甄支支吾吾摸不出银两。都不愿收留二人。
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田馥甄突然有点慌了起来。两人死里逃生,银两早在逃命时散落。此时的田馥甄,根本身无分文。眼看着天色一点点的暗下去,陈嘉桦又一直高烧不退,伤情耽搁不得。田馥甄一咬牙,竟将自小佩戴,生父留给自己的唯一信物当了出去,这才换得一些银两,在镇上寻了间客栈落脚。
田馥甄将黑马交与客栈马童,再三嘱咐着好生照料,这才差人去药铺抓些止血化瘀,去腐生肌的药材回来。自己则从院内打了一盆清水进屋,小心翼翼的撕开陈嘉桦那位于左脚伤口的裤脚。
撕开裤脚,伤口虽已经没有再滴血,可毕竟伤了筋骨,一眼望去,一片血肉模糊。田馥甄就着清水先从伤口边缘处一点点的清洗,那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口也开始慢慢露出了它的本来轮廓。田馥甄看着被自己清洗过的伤口皱眉:“看来嘉桦还是被歧舌咬伤了。”
歧舌本身毒性并不烈,不过是使人手脚僵硬的捕食伎俩。然陈嘉桦的伤口很深,有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估计毒液早已深入筋骨。再加上一路的颠簸,要想完全治愈,却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好在昔日教田馥甄抚琴的凝香姐姐除了琴艺高超外,医术也颇为了得。闲来无事,总爱对着馥甄唠叨那么一两句医道药理。日子一久,田馥甄的艺术也在不知觉中精进了不少。虽算不上妙手回春,然比起一般的江湖郎中来,却也要高明许多。
田馥甄一手抵在陈嘉桦额头上,一手搭在陈嘉桦右手手腕处,中指和食指微扣,一边把脉一边暗自思忖:虽说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但好在不算太晚,现如今最重要的是阻止伤口继续发炎溃烂,其余的只能等到嘉桦退烧苏醒之后再作打算了。想到这里,田馥甄也顾不得自己日间在山林中奔走的疲惫,一面将丝帕侵了冰凉的井水叠成长条搭在陈嘉桦额头,暂作降温只用,一面拿了先前差人抓来的药材细细问了后院厨房的走法后便匆匆的煎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