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侠一枝梅/严应离/假如》棉球

52、【52】

　　“歌哥！你怎么可以答应他？”应无求才出门，贺小梅就气急地对离歌笑大喊起来，旁边的柴胡三娘各有帮腔的意思，唯独张忠抱肩而立，不发一言。贺小梅颇有些怨怼地看着自成战线的两人，张忠看不下去，便开口道，“答应了他，敌人至少少一个。不答应他，敌人就多了一个。”

　　“可我气不过！”贺小梅拂袖愤愤，“你看看这最近几个月，咱们哪次不是顺着他的意？歌哥一个劲儿讨好他那样子，我都看不下去了。咱们一让再让，让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这次就算完了。”离歌笑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似乎转到贺小梅这边，可贺小梅朝他眼里望过去，却只有一片空茫。他似乎沉思了很久，才做了个结语。“这就完了。”

　　“是是，照这样下去咱们必然得完！”燕三娘嘁了一声，“你就瞒吧，每次心里想什么事，都恨不得烂肚子里，不到最后关头不说，欺负我们都是老实人。”

　　张忠没打算掺和进一枝梅的事里来，但既然人在这旁边，牢骚也听了一箩筐，不表态总觉说不过去。可帮谁说话真是个大学问，就他的思维习惯和理智考虑，他自然站在离歌笑这边，何况他们已经闭门参商了几个晚上。可贺小梅那边三个人，如燕三娘所说，这么一味憋着瞒着也不是办法。他终于下定决心卖个面子当个和事老，出声而道。“我们已有打算了。”

　　“怎么？有架能打啦？”三人一听皆面上一喜，柴胡的眼睛最亮，他一下改了肃穆的表情，笑嘻嘻地看着离歌笑，“老离，能不能让俺去跟应无求打？”

　　离歌笑摆摆手，“既然少帮主说了，我们索性说个明白吧。”他一转身，在架子上取了几样东西下来，他先指着一封锦帛，“这是密旨。明日朝中新换之将就要来到任了，也在明日，皇上会微服前来，此事仅有我们、海大人和郭将军知道，不得泄露。”

　　“皇上？他又不会武功，来这里做什么？到时候咱们还得保护他……”柴胡为难看着离歌笑，“你可别把他扔给俺。”

　　“你们早就约好的？”三娘敏锐地望着离歌笑，“在离京之前？”

　　离歌笑点了点头，“我应允皇上，五个月之内找到严家通敌叛变的证据。”他接着拿起桌上的玉佩，和另一封书信。“在天牢的时候，我是故意请命来这里的。而进天牢之前……我已经听了线报说边关有异动，从一开始我就想釜底抽薪，可如果我们什么缘由都没有就自行跑来这里，只怕对我们的防备只密不疏，而如果我们带罪而来，以严世蕃的性子，不落井下石不可能。”

　　“岂止落井下石，我不知他是太自信，还是太想杀你们，他是把自己命都押上了，自己跟着跳到井里来了。”张忠看着一枝梅，不知揶揄还是认真，“你们面子真的很大。”

　　贺小梅哼了一声，腹诽了一句不知面子大的是咱们一枝梅还是应无求呢，终于还是没说出口，看着离歌笑只让他继续说。

　　离歌笑便继续道，“所以我们来了，我没想到严世蕃和应无求也来了。这也好，他们出的难题看似要置我们于死地，但歪打正着地给我行了方便。我问少帮主借来盯梢的人，已经摸到了严嵩去联系鞑靼人的探子行踪。”他看向小梅，“我们还没抓他，不过明日他应该就要再往鞑靼大营里去了，等下你去找少帮主，你知道怎么办？”

　　贺小梅笑，“要我唱戏不难，只是歌哥你每次都把我往最危险的地方推，你可真舍得。”

　　张忠笑他怕死的性子一如既往，他出言相助，“我会陪你一起去。”

　　“那行。”贺小梅点了点头，显然十分放心。他看着桌上的玉佩，笑嘻嘻又对离歌笑道，“你还得把三娘分给我。三娘不跟我一起进去，怎么偷得到跟那个一对儿的玉佩？”

　　离歌笑点了点头，含笑应允。

　　柴胡见自个儿落了单，皱着眉直望离歌笑，“你把娘娘腔一个人扔进去就算了，把俺留下来不会真的是要保护皇帝吧？”

　　“你不乐意？再说，我们就不是人啦？什么叫只有梅梅一个人？”燕三娘瞥了他一眼。

　　“皇上有郭将军，劳不着你。”离歌笑看着柴胡，“你去对付严世蕃。”

　　燕三娘和贺小梅对视一眼，他才答应了应无求不动严世蕃，这显然是反悔之举，皆让他们大感意外，要说对付严世蕃本是情理之中，只是这事搁在离歌笑身上，未免让几人有些哑然。“严世蕃……？那就是俺能跟应无求打上一架了？这个好，这个好！”柴胡可没想那么多，一听有机会能和应无求打架自是摩拳擦掌，“怎么打？”

　　离歌笑似乎低沉了好一阵子，柴胡一直推搡着他，他才又匆匆道，“等下你跟我来，我有东西给你。你放心，很简单。”

　　“咱们分头进行？是否要汇合？”燕三娘提问，离歌笑摇了摇头。

　　“明日少帮主带来的人会埋伏在鞑靼营外，我收到的消息说，严嵩的探子这次并非一人，为表诚意，他们带了十箱黄金宝物一同进去，到时我们半路拦截，全部换成我们的人，宝物照样送进去，书信扣下，等三娘偷到玉佩了之后一并送回。”

　　“可惜他们一定不会留下之前互通的书信，不过必定有什么凭证，三娘小梅你们自己留心。”离歌笑看着他们，又把眼神转向张忠，“至于营内的埋伏，还得靠少帮主……我估计近日内，那位新任的将军一定会偷入鞑靼营的。黄煜虽掌帅印，可皇上另有密旨给其麾下五位副将，一有异动，不受帅令，另有兵符应急。虽然黄煜是严嵩的人，可黄煜手下的这批，可也有海大人的心血。所以少帮主不需有顾忌，到时若他真去了，直擒即可。”

　　“那你呢？”三娘算算人数，“还有，我们这儿三个，少帮主和他手下带来的人，满打满算不过一百，要深入敌营，以少敌多，你有把握？”

　　“我们在暗，而且我猜严世蕃肯定已经跟鞑靼人打过交道，告知了我们会前去偷地图一事。我本来就没抱过希望要偷到地图，但这样子我也会做全。”他牵了牵嘴角，露出难得的笑容，“这几日我们虚虚实实地去探他们，他们一定也有察觉。我猜他们一定会在某个地方设下埋伏，然后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儿，准备抓了我们给予致命一击。我就假装去偷地图，其实么……我要去烧粮草。”

　　张忠一笑，接上他的话头，“鞑靼人里，也有我们的人。”

　　“少帮主，原来在咱们发牢骚的时候，你和歌哥都计划好了。”小梅看着他们，神色复杂，有些不是滋味儿。

　　“我们的计划里，你们缺一不可。”离歌笑拍了拍他的肩。

　　“我懂的。”贺小梅笑起来，看了眼三娘和柴胡。

　　“说说应无求吧。”张忠看着离歌笑，显然不打算话题就这么结束，“你刚刚答应过他，不管怎样不动严世蕃。他说他和我们合作，你打算用他？”

　　“用。”离歌笑言简意赅，他拉过柴胡来，推出旁边的箱子，“我答应的是，接应严世蕃出逃，出逃路上我托少帮主你买下的民居作为严世蕃的暂住之处。我会把那个地方告诉应无求，他会帮严世蕃打点清楚。”

　　“那是帮咱们么！”柴胡摆弄这箱子上的锁，猜测着里面是什么。

　　“严世蕃至少会在那里躲风头住上几日。中途我会找应无求出来，柴胡你缠着他，具体安排到时候我会再说。这个……”离歌笑拍了拍箱子，“是炸药。我会……把它们都送给严世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