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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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无求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事。他迅速抬头问离歌笑，“他要你与我反目？”
离歌笑点了点头，“差不多吧。”他有些讶异于应无求的不知情，不过想一想也是，严世蕃独断专行，有什么想法未必就会让应无求知道。只不过，严世蕃和应无求的关系他确实小觑不得，不论那些明面上的事，单就他们二人互猜心思这一条来说，已经非常人可比，甚至……自己也比不上了。他晃了晃酒坛子，还好，还剩了许多，度过这长夜不成问题。他抬起头看着应无求，对上他的眼神，“所以，你来找我，不会惹怒他吗？”
应无求低下头去好一会没有说话，他在思忖着是否要故技重施，对离歌笑也卖起软弱来。他当然希望离歌笑顺他的意，但不想让他知他的心。应无求假意叹了一口气，悠悠道，“他若想让我惹怒他，有得是法子。我既然出来了，又既然来找了你，他没拦，你也不用管。”
“可我也渐渐觉得，我们不适合再见面。”离歌笑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他没有看应无求，只是看着碗中酒水面上的烛光倒影，他说，“你若是真想跟我算账，这会来又跑来找我示好，我不可能完全信你。为了一枝梅，为了我自己，我都不放心。”
这话还真耳熟，应无求笑了起来，同样的话对着不同的人又说了一遍，“没人会放心。”他把酒碗放到一边，不打算再喝，他之前叫的菜陆续送来了，他也没胃口吃，他垂下眼帘懒懒后仰着身子，低头似乎在玩自己的手指，好久才抬起头来，“虽然我也很想杀一枝梅，但那至少要在把严家打垮之后。我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信多少你自己定。”
离歌笑拿起筷子，看着桌上的菜，似乎只是在犹豫先往哪个碟子下筷子，桌上都是他喜欢吃的菜，难为应无求他还记得。他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口红烧肉，“嗯？我以为你是要借用严家的势力先杀了我们……如果严家倒了，你有把握抓我们？”
“怎么没有？”应无求邪邪一笑，一点儿没有讨论生杀大事的沉重感，他张口笑道，“你们这才几个人，严家背后又有几个？我的算盘怎么打，你怕是早就知道，还假惺惺套我话做什么？你若不肯与我合作，那就当我只是来请你喝口酒，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还是说你……”他似乎沉吟了一下，上下打量着离歌笑，勾起一点笑容来，放肆一语，“对我的控制欲还是那么强？”
离歌笑挑了挑眉，照着他的语气学了个十成十，“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应无求哈哈一笑，站起了身，他顺手在颈间扯了一样东西来放在手心里，摊到离歌笑面前。离歌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一块玉佩在他手心静静躺着。离歌笑不知他何意，狐疑地看着他，应无求迟迟没把手收回去，似乎就是在等着他拿。他伸手接了过来，玉质温润，还带着应无求的温度，贴在他的手心，离歌笑霎时只觉就着手心那一点烧到了心里去，他干咽了一下，看向应无求。“你的？”
“怕丢，又看着挺好看，戴了两天。”应无求说得平淡无他，扬了扬下巴，“带着它去鞑靼大营，他们不会抓你。”
离歌笑攥紧了玉佩，死死盯着他，“你通敌？”
应无求看着他一阵笑，张狂放肆，凑近了问，“你猜？”
离歌笑一瞬想把那玉佩往地上摔去，应无求早有预料似的伸手抓住他的腕，眉挺目展，“我费了好大心思，别。”
离歌笑目光灼灼，“为了我？”
应无求一直没坐下去，此刻只是矮着身与他凑得极近，“我们。”
离歌笑看着他，眼神里的东西起伏不定，良久他才认命地叹了一口气，“你要什么？”
“想要什么都给？”
离歌笑点了点头。
“你答应严世蕃的那件事，不算数。”
离歌笑又点了点头，他甚至笑了起来，“我本来就打算赖了他，这么算起来，我赚了。”
应无求满意地收回了手欲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却不料被离歌笑反抓住了。离歌笑挥掉了桌上的酒碗，砸在地上一阵钝响，震得应无求心神一晃。他竭尽心思定了心神去看离歌笑，一双眸子愈发亮闪闪地透着慑人神采，“怎么，还嫌赚得不够多？”
“怎么能够？”离歌笑哼了一声，“你欠我的多了！现在长能耐跟我谈条件了？一套一套的，还很像那么回事……无求，你真长进了。”
应无求抽回手，明明还是那副纯良的眉眼，一个笑容却让离歌笑看出妩媚和挑衅的味道来，他默默低下身子去捡起了酒碗碎片，把它们一片片摆在桌上，指着笑道，“碎了的自然就没用了，现在的我可不是你养出来的，你还把我当以前那个人，嗯？”
离歌笑跟着笑了起来，“你话虽如此，可哪次来找我，不是拉着来硬的幌子？你说我最大的软肋是情，你兵不厌诈，还没用够？”
“那你呢？”应无求坐在他对面，安然答道，“你又哪次没看破？我兵不厌诈不假，你是一次一次就着坑往下跳……”他放慢了语气，淡淡道，“你呢，够了没……”
离歌笑长叹一声，重复着前面那句话，“怎么能够。”
应无求突然失了兴致，倒不至于仓皇而逃，只是心里没由来一股疲倦，“我该回去了。”
“回去？”离歌笑心里复杂，为他用了这样一个词，他怔怔地看着应无求，突然又伸手拉住了他，“严世蕃对你……好吗？”
应无求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又抬起头看向他，“不比你好，也不比你差。”
离歌笑勉强地牵出一点笑来，“我还以为你会信誓旦旦地说，比我好。”
应无求歪着头带了一点稚气笑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离歌笑……没有人可以和你比。”
离歌笑没有拉住他，手心空了下来，他看着应无求推门而去，心口也似乎，空了一块。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