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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时光在汗水和口号声中悄然流逝,转眼已是军训的尾声。当“最后一天”的消息在方阵中不胫而走时,一种近乎沸腾的兴奋感在队伍里弥漫开来。大家互相交换着眼神,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轻松自由的校园生活就在眼前。
      顾知初和大家一样,感受着这种即将解脱的欢欣。高强度训练的疲惫即将成为过去,但在她心底盘桓的,还有另一股更私密、更轻盈的兴奋,像阳光下悄然鼓起的花苞。她悄悄地算着日子,示范表演也该结束了,这意味着,那个在她心中盘旋多日的身影,很快就要重新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这一次,顾知初不再允许自己犹豫。每当那份因胆怯而生的迟疑试图冒头时,之前那段“失之交臂”的遗憾便会清晰地浮现,如同一个温柔的警示。她在心里反复地、坚定地告诉自己:这一次,一定要大大方方地走到沈清珩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清晰而真诚地说出那声迟到的“谢谢”。
      这个念头像一颗定心丸,又像一束微光,让军训最后的日子都变得格外明亮起来。连平日觉得最难熬的站军姿,似乎也因为心中这份小小的、坚定的期待,而不再那么漫长。
      顾知初再次见到沈清珩是在班会上,他站在讲台上,沉稳地交代着各项开学事宜。顾知初坐在台下,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沈清珩。分别训练这段时间,他似乎更添了几分沉稳和锐气。军训的烈日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这与周围许多同学黝黑了一度的肤色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的皮肤依然呈现出一种干净的冷白调,顾知初不由得在心里悄悄猜想:这样晒不黑的肤色,是随了他父亲,还是母亲?
      这白皙的肤色,愈发衬得他的头发和眉毛格外黝黑浓密,像用最沉的墨色精心描画过。他的鼻梁很高,线条流畅而挺拔,为整张脸平添了几分英气和棱角。此刻,他的嘴唇正微微动着,在说着什么,但那声音传到顾知初耳中,却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只觉那音色是一种温柔的、带着阳光晒过般干燥暖意的质感,拂过耳畔。
      顾知初怔怔地望着,眼前具体的影像仿佛渐渐融化成一片柔和的光晕。她的思绪早已飘离了当下的对话,像断了线的风筝,胡乱地飞向不着边际的地方:拥有这样一副好相貌和沉稳气度的人,小时候会是什么模样?会不会也因为调皮而被母亲责备?他说话时微微滚动的喉结,线条竟也有些好看……
      直到最后提到了迎新晚会节目征集的事,沈清珩的目光抬起,恰巧撞上了顾知初未来得及收回的、怔怔出神的凝视。两束视线在空中猝不及防地交汇,像寂静夜里突然触碰的星光,清晰得无处遁形。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顾知初仿佛被一道细微的电流穿过,整个人猛地一颤,瞬间从那些飘散的胡思乱想中被拽回现实。心脏像是被人捏了一下,随即开始疯狂地擂鼓。一股汹涌的热意毫无预兆地席卷而上,从脖颈迅速蔓延到耳根,最后整张脸颊都烧了起来,烫得惊人。她几乎是本能地、慌乱地垂下了眼睑,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剧烈地颤动了几下,企图遮住满眼的窘迫。视线无处安放,只能死死地盯住自己的鞋尖,仿佛那里有什么天大的秘密。她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僵住了,下意识地绞住了衣角,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嗡嗡作响:被他发现了!他一定觉得我很奇怪……
      那种不知所措的羞赧,让顾知初恨不得立刻找个缝隙钻进去,消失在这令人心跳停滞的空气中。
      “希望大家能踊跃报名,为班级争光。”沈清珩的声音将顾知初的思绪拉回。教室里顿时响起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但热闹归热闹,说到要上台表演,大家都有些腼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人举手。
      沈清珩看了看时间,无奈地笑了笑:“好吧,大家回去考虑一下,有兴趣的同学,散会后可以单独找我报名。今天就到这里,散会。”
      同学们如释重负,说笑着陆续离开教室。苏甜拉了一下她的胳膊:“走啦,发什么呆呢!”
      顾知初的心跳渐渐平稳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对苏甜低声说:“你先走吧,我……我有点事要跟班长说。”苏甜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个“我懂了”的狡黠笑容,冲她眨眨眼,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便跟着人流走了。
      喧闹的教室迅速安静下来,只剩下顾知初和沈清珩。他正微微俯身,专注地整理着讲台上的资料。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恰好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温暖的光晕。
      顾知初攥了攥手心,那里微微有些汗湿。她再一次在心里默默演练了一遍早已想过无数次的开场白,然后,迈开了脚步。脚步声在空旷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她走到讲台前,距离沈清珩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住,轻声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班长。”
      沈清珩闻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孩。当认出是顾知初时,他温和的询问:
      “嗯?顾知初同学,还有什么事吗?”
      顾知初强迫自己抬起依然发烫的脸颊,目光躲闪着,不敢再与沈清珩对视,只是盯着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用带着细微颤音、磕磕绊绊的语调说道:
      “那个…班长,谢谢你…上次军训…背我去医务室。我一直…一直想好好谢谢你,可是…你后来去示范班了…就没找到机会…”
      越是说得不流畅,顾知初心里就越是懊恼。原本在心里排练过无数次的、还算得体的话语,此刻说出来却显得如此轻飘飘、干巴巴的,根本承载不了她心中那份沉甸甸的感激。
      只听沈清珩温和地回应,声音里带着一种公式化的礼貌:“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身为班长,照顾班里的同学是我的责任,你不用一直放在心上。”
      这句将顾知初与其他同学一视同仁的“责任”,像一阵微凉的风,让她躁动的心稍微冷静了些,却也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她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来弥补这份单薄的感谢。
      沈清珩却似乎看穿了她的窘迫与坚持,他微微一笑,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染上几分善意的、甚至是有些调侃的笑意,适时地打断了顾知初还未组织好的语言:“如果你真的觉得过意不去,”他话锋一转,语气轻松了些,“不如就报名参加迎新晚会吧,算是帮我和班级一个忙,怎么样?”
      这个提议完全出乎顾知初的意料。她怔住了,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迎上沈清珩那双带着笑意的、仿佛有魔力的眼睛,她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蛊惑了,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晕晕乎乎地就点了点头,小声应道:“……好。”
      直到迷迷糊糊地走回宿舍,坐在自己熟悉的书桌前,冰凉的桌面触感才让顾知初滚烫的思绪逐渐冷却、清晰起来。
      我刚才……答应了什么?
      表演节目?迎新晚会?
      巨大的懊悔如同潮水般瞬间将顾知初淹没。虽然她从小练舞,身体里还残存着肌肉的记忆,但更多的是对“不完美”的恐惧。高中三年的伏案苦读,早已将那份曾经的柔软与灵动封印在了记忆深处。顾知初下意识地做了个简单的拉伸,大腿后侧和肩关节传来的生涩感,像一声无声的警告。她忍不住想,现在的自己,站在舞台上,动作会不会变得笨拙僵硬?曾经能轻松做到的一字马、下腰,如今是否还能优雅地完成?
      更让顾知初害怕的是众人的目光。万一在台上出错,忘动作、摔倒……台下会不会响起窃窃私语和压抑的笑声?那些目光会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而最让她在意的,是台下必然会有沈清珩的目光。让他看到自己出丑的样子,这个念头比任何批评都更让她难受。
      浓浓的悔意再次将顾知初淹没。她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地答应了呢?都是因为看着沈清珩眼睛的那一刻,脑子彻底罢工了。顿时,一种无比难受、恨不得时光倒流的情绪紧紧攫住了她。
      然而,就在这自我否定的漩涡里,另一个微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甘心,怯怯地探出头来。或许……这是一个机会呢?一个不再是作为“被帮助的、虚弱的同学”,而是作为一个能散发光彩的个体,重新站在他面前的机会。舞蹈,曾是她最自信的语言。
      这个念头很微弱,却像暗夜里划过的第一颗星。顾知初深吸一口气,像是要给自己打气,然后,做了一件许久未做的事——她打开手机,开始搜索一些适合迎新晚会的、相对简单的舞蹈片段。看着视频中舞者舒展的身影,那份深埋在身体里的、对舞蹈的本能热爱,似乎被悄悄唤醒了一点点。
      夜色渐深,窗外的世界归于宁静,只余下路灯在窗帘缝隙间投进一道朦胧的光痕。顾知初看了一些舞蹈视频,那些流畅的韵律似乎稍稍抚平了她心中的焦躁。洗漱完毕,躺在柔软的床上,一天的情绪起伏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留下一种疲惫却异常清醒的平静。她下意识地拿起枕边的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柔和的光线映着她的脸庞。由于那个仓促应下的承诺,
      顾知初成功添加了沈清珩的联系方式。她点开了他的头像,瞬间映入眼帘——那是一只年轻的拉布拉多犬,正舒展着身体在翠绿的草坪上肆意奔跑。镜头定格在它腾空的瞬间,金色的阳光从侧面柔和地洒下来,给狗狗光滑的皮毛和飞扬的草屑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轮廓光,背景是一片令人心旷神怡的湛蓝。
      顾知初的心仿佛被轻轻撞了一下。这张照片……太像沈清珩了。画面里充盈着一种毫无阴霾的、蓬勃的生命力,一种纯粹而温暖的快乐。那柔和的金色阳光,不炙热,不刺眼,恰似他给人的感觉——沉稳、干净,带着一种能悄然驱散所有不安和晦暗的治愈力。仿佛只要看着,就能忘记一切的烦恼。
      顾知初甚至能想象到,拍照的那个午后,他或许就站在不远处,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呼唤着狗狗的名字。这个小小的头像,像一个无声的注解,让她心中那个优秀的、略带距离感的形象,瞬间变得具体、生动且无比柔软起来。她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才悄悄地将他的备注,从规规矩矩的“班长沈清珩”,改成了一个简单的“A”。
      一种奇异的笃定感,伴随着浓浓的睡意,悄然漫上心头。顾知初轻轻放下手机,侧过身,将半张脸埋进枕头里。黑暗中,她闭上眼睛,那抹金色的光影和狗狗欢快的身影,仿佛还印在眼帘之内,伴着她沉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安稳梦境。
      日子如同上了发条般,有条不紊地向前行进。顾知初告诉沈清珩自己决定报一个舞蹈节目时,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简单回了句“期待你的表现,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说”,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负责,听不出太多波澜,却足以让她暗自鼓足干劲。
      自此,顾知初的生活被清晰地分割成两块。白天,她穿梭于教学楼之间,埋首于课本和笔记,努力跟上大学的课程节奏。当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纷纷奔向食堂或宿舍时,她则背起早已收拾好的背包,转向校园另一端的艺术楼。
      艺术楼里总是飘荡着若有若无的钢琴声,成了她练舞时最熟悉的背景乐。她申请的舞蹈教室在走廊尽头,有一面巨大的镜子。起初,重新站到镜子前的顾知初感到些许陌生和笨拙,但当日复一日地拉伸、跳跃、旋转,那些沉睡在肌肉深处的记忆逐渐被唤醒。汗水浸湿了练功服,贴着皮肤,带来一种真实的疲惫感,却也奇异地冲刷掉了内心的忐忑与迷茫。
      这种忙碌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每一天都目标明确,每一天都能感受到细微的进步,无论是某个动作终于到位,还是对音乐节奏的把握更加精准。
      偶尔,在练舞间隙喝水休息时,她会拿起手机,那个拉布拉多的头像依然安静地躺在列表里。她不再像最初那样点开对话框却不知该说什么,反而觉得,也许等到舞台上的那一刻,用自己重新找回的、最好的样子,才是最好的感谢和回应。晚风穿过走廊,吹干她额角的汗珠,也吹动着她悄然生长的勇气。
      这天,顾知初练完最后一组动作,汗水已浸湿额发。正收拾东西时,那熟悉的钢琴声再次响起,是一首她从未听过的曲子,旋律格外优美动人,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缠绵与力量。鬼使神差地,她循着琴声,轻轻走向走廊尽头的琴房。
      琴房的门虚掩着,顾知初悄悄走近,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向内望去——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坐在琴凳上的,竟然是沈清珩。他背脊挺得笔直,侧脸的线条在窗外光线的勾勒下,显得格外清晰流畅。那双平日里握着笔或用来指挥队列的手,此刻正轻盈而有力地在黑白琴键上飞舞,修长的手指仿佛拥有独立的生命,精准地敲击出每一个饱满的音符。他微闭着眼,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专注与投入,完全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顾知初屏住呼吸,靠在门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丝声响会打破这如梦似幻的场景。悠扬的琴声包裹着她,眼前的画面与旋律交织,让她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幸福感,仿佛无意间窥见了一个关于沈清珩的、不为人知的秘密花园。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缓缓消散在空气中,余韵仍在琴房里回荡。顾知初还沉浸在那种氛围里,几乎是下意识的,由衷的敬佩和激动让她忘记了躲藏,情不自禁地在门外轻轻鼓起了掌。
      清脆的掌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琴房内的沈清珩闻声诧异地回过头,当他透过玻璃窗看到门口那个满脸通红、眼中还闪烁着惊艳光芒的顾知初时,他脸上的专注瞬间化为了讶异,随即,一抹温和的、略带不好意思的笑容,缓缓在他唇角绽开。沈清珩收拾好琴谱,走到门边,自然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就在隔壁的舞蹈教室练舞,”顾知初指了指走廊另一端,老实地回答,“经常能听到这边弹琴,特别好听……今天没忍住好奇心,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她抬起头,眼睛里还闪着光,“你弹得真的太好了。”
      “谢谢,我也报了迎新晚会,在练习要弹奏的曲目。”沈清珩谦逊地回应,随即看了看窗外浓重的夜色,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关切,“你每天都练到这么晚吗?”
      “嗯,”顾知初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因为很久没跳了,有点生疏,想多练一会儿。”
      “已经很晚了,”沈清珩的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一个人回去不太安全,我送你吧。”
      顾知初的心像是被温暖的羽毛轻轻拂过,一阵隐秘的雀跃瞬间漾开,但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
      两人并肩走出艺术楼,清凉的晚风立刻包裹了他们。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时而交叠,时而分开。一开始,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只听得见脚步声和远处的虫鸣。
      还是沈清珩先打破了沉默,聊起了刚才的曲子,说他最近在练习一首颇有难度的弹奏曲目。顾知初也渐渐放松下来,说起自己小时候学舞的经历,以及现在重新拾起的生涩感。他们的话题从音乐、舞蹈,慢慢扩展到刚接触的大学课程,偶尔还会因为某个有趣的老师或课堂插曲而同时笑起来。
      这段平时会觉得有些漫长的路,今夜却仿佛缩短了许多。走到女生宿舍楼下,暖黄的灯光从门厅里透出来。
      “谢谢你送我。”顾知初轻声道谢。
      “不客气,应该的。”沈清珩站在灯光下,朝她挥了挥手,“加油练习,很期待你在晚会上的表现。晚安。”
      “晚安。”顾知初转身走进宿舍楼,直到踏上楼梯,才允许那压抑了一路的笑容彻底在脸上绽放。今晚的月光,似乎都变得格外温柔。
      顾知初刚推开宿舍门,还没来得及换鞋,早就守在门口的苏甜便一个箭步冲上来,紧紧抓住她的胳膊,眼睛里闪烁着极度兴奋和探究的光芒,压低了声音却难掩激动地问:“快从实招来!我刚刚在窗口可都看见了!你怎么是和我偶像一起回来的?你俩什么情况?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在一起了?!”
      连珠炮似的问题砸得顾知初耳根发烫,她慌忙挣脱苏甜的手,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语气带着明显的羞窘:“你……你别胡说!根本没有的事!我就是去艺术楼练舞,碰巧遇到他在琴房练琴而已……天太黑了,他只是出于班长责任,顺路送我回来。”
      苏甜哪里肯信,她歪着头,脸上挂着“我懂”的狡黠笑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顾知初:“哦——‘顺路’哦?我看你俩并肩走在一起的样子,挺和谐的嘛,郎才女貌,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一对呢。我说,沈清珩这么优秀,对你好像也挺特别的,你真不考虑一下?”
      随即,宿舍三人都瞪大眼睛盯着顾知初,等待她的回答。
      “哎呀!不理你了!越说越离谱!”顾知初羞得几乎要跺脚,再也招架不住这直白的调侃,抓起桌上的洗漱篮,几乎是逃也似地冲进了卫生间。
      三人一看顾知初跑了,立马笑闹着躺在床上打滚。
      “砰”的一声轻响,门被关上,暂时隔绝了外面三人不依不饶的轻笑。狭小密闭的空间里,顾知初靠在门板上,还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咚咚”狂跳的声音。她走到洗手池前,看着镜中那个面若桃李、眼波流转的自己,打开水龙头,用双手接起一捧清凉的冷水,猛地泼在脸上。冰凉的触感暂时镇住了皮肤上的滚烫,却似乎对那颗慌乱雀跃的心收效甚微。水珠顺着她的脸颊和发丝滑落,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苏甜那句“郎才女貌”和“试着在一起”的话,就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一圈一圈,久久难以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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