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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撞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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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止的目光跟只无头苍蝇似的,试图再次找到齐豫的位置,然而,很遗憾地失败,在这种条件下,整个婚礼只剩下时明时暗的灯光和一阵阵索然无味的嘈杂声音。
真是……好没意思。
裴止跟母亲打了声招呼,说自己要去透透气。
吴芝玲正被某个人缠住,只得分出神嘱咐她不要乱跑。
裴止应了声,提着裙摆离开了会场,却全然忘记自己是个没有方向感的人。
裴止随意乱走了一阵,酒店像个迷宫,她眉头紧皱,不知道建筑师在想什么,似乎担心有人能找到正确的路径就算他的失败似的,每个连廊、每扇门、每张地毯似乎都长着同一个样子。若是放在没了灯的晚上,正好做恐怖电影算了……
一边吐槽,一边找回去的路,裴止心情晴转阴,总觉得这个地方似乎来过,那个地方也很熟悉,穿着高跟鞋的脚也开始闹脾气地刺痛起来。
走了好久,总算听到几个人的说话声,裴止高兴地准备过去友好地问个路。
越往前,那几人的说话声越是清楚。裴止听到一句:“真无趣,要不是我爸非让我来,我才不来!你说,齐章也不怕前妻不高兴,二婚还搞这么大阵仗。”
听到“齐章”两个字,裴止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几个人一定找得到正确的路!可是在别人正吐槽的时候冲过去,好像不太好,裴止决定站在原地,乖乖等他们八卦完。
脚步停住,另一个人的说话声传来:“那有什么?听说他前妻就是个普通家庭,现在这位家世,可比他那位前妻好了不少,这场婚礼也算是联姻表表诚意咯。”
裴止翘着嘴,百无聊赖地听他们说着齐章的八卦。说起来,齐章第一次结婚的时候,裴止还在念高中,根本没见过新娘,今天这位……好像也面貌模糊。
毕竟,她刚刚都在注意某个人去了。
裴止靠着墙壁,悄悄愉悦着,只听到一个女生突然开口,问道:“你别说,今天新郎一般,伴郎倒是不错,那个卷头发的看上去还挺花美男的,还有那个戴眼镜的,穿上西装,像个斯文败类,让人想占便宜。”
“我知道你说的哪个!就是银色金属边框的那个吧!据说是齐家的二公子,小时候就被女生倒追那个。”
银色、金属边?裴止想起那双桃花眼,还有那张薄唇,还有那套严丝合缝贴合着胸襟的西服……
她舔了舔唇,心中不禁道:果然,好看有时候是一种客观标准,英雄所见略同!
一个轻蔑的声音,打破了裴止默默的赞同。
一个男人的声音阴阳怪气:“什么齐家二公子,名不正言不顺的,不过是齐家养的野种,要我说齐家那个老女人也是够能忍的,外面的女人生的儿子,也能忍下来养大。”
“啊?!真的吗,我说怎么跟齐章一点都不像?”
先前还花痴的声音,瞬间变得兴奋而轻蔑。
裴止提着裙摆的手,一点一点收紧,直到手心的力量隔着裙摆捏痛自己的手。耳边的声音却还像苍蝇一般,嗡嗡嗡个没完。
“还能有假?也就结婚出来撑撑场面,表面和气,我们这种家庭不都这样么?你看着吧,齐家的家产能有一分给这小子,我名字倒着写。我听说,那人成年后就离开渊洲,估计齐家那个忍他也够久的了。”
“也是,要有个野种在我眼皮子底下混,我可能会疯!那你说,这个野种他妈是谁啊?”
“肯定是个狐狸精呗,你看他长那样,就猜得到他妈什么货色。”
一个男人笑道:“他妈,我还真认识……”
裴止皱着眉头,身体比脑袋先作出决策,她两步跨过那个墙角,就那么直愣愣地出现在几个人的面前,横眉立眼,像是跟几个人有仇似的,这个架势倒是弄得正在说人是非的男人,不由得吃惊地住了嘴。
连带着,四五道目光也挪了过来。
“说啊?怎么不说了?”
裴止捏着拳头,声音也逐渐高昂,她昂着下巴,冲着说话的男人道:“还是说,你们也知道,背后说人,才是有娘生没娘教的表现?”
男人不爽地磨着下颌,待看清裴止后,奇怪地住了嘴。
一旁的女人却忍不住,指着语气不善:“喂!你是哪根葱,说谁没娘教?是不是欠教训?”
说着就要朝裴止走过来,气势汹汹。
裴止也不甘示弱的回嘴:“我说的就是你们,好好的婚宴放在你们脏嘴也是浪费,嘴巴不用,不如捐了,心眼脏,所以看谁都脏!”
裴止捏着拳头,全然不顾自己双手难抵五个黄鼠狼。
可奇怪的是,那个本来想过来打一架的女人,却被刚刚说话的男人拉住了,那人凑在女人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女人脸上本来嚣张的表情,收敛了些许,也顺便收回自己指着裴止的手机。
几个人交换了眼神,只剩一个沉不住的人对着裴止冷嘲热讽了一句:“切!惹不起,这年头狗都会仗人势!”
咦?裴止感到奇怪,刚刚还要吃人的架势,现在居然就那个朝着裴止对着的那个方向,三三两两走开,只是用眼神不停地剜着裴止,说着他们的不爽,却也没有回嘴。
待几人走开,裴止才发现,自己好像刚刚本来是要问路的,那么……现在该问谁?很显然,再追上去问,不仅显得很没有骨气,还有可能真的被打!
撇了撇嘴,裴止从鼻尖重重的叹出一口气:算了,还是自己多转转好了,谁叫……那些人嘴那么讨厌呢?
刚刚还因为战斗状态而挺直的脊背,此刻像蔫了的黄瓜,垂着脑袋,拖着疲惫的脚步,准备往回走。
一步、两步……转弯,马上回到刚刚偷听的墙角,就在那,自己听到几个人叽里呱啦地讨论着,他们说的人,真的是齐豫哥吗?
这个问题吊着裴止,她心不在焉地闷头走着,一心走在那个男人说话的话里打转,如果说,他说的是真的……
“哎……”
下一秒,裴止撞到一个挺拔的胸膛,自己的脑袋,正好到他胸膛的位置。
捂着脑袋,裴止抬头,猝不及防跌入一双深邃的眸子,那个眸子隔得太近,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不发一言,又像是在笑。
裴止缓慢地收回自己的手,做贼似的,下意识看向刚才几人离开的方向,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起来:“齐……齐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