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西格玛男人》春未

7、有意思

　　齐豫身边站着几个伴郎，同样一身灰色西服的范洵盯着离开的母女两，目光流连在那身浅粉色的裙摆上，久久才将目光挪回来。
　　“看什么呢？”齐章将手搭在他肩上问。
　　“你这妹妹，挺有意思的。”范洵挑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怎么？你有想法？”齐章打趣。
　　“怎么，不行？”
　　“多半不行，”齐章没多想，“你搞得定她，也不一定搞得定她家，搞得定倒是件好事，搞不定的话，没准对你家还是件坏事。”
　　“那倒更有意思了。”范洵直勾勾地盯着那个背影。
　　“我劝你别乱来，她家不一定有我们这种家庭有钱，不过，在那个位置上，很多事，你要是想玩玩，可得多想想。”齐章凑在范洵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范洵听后，收敛了神色，没在那个话题上再绕，只问：“那你们两家，怎么认识的。”
　　“我爸还没离职前，跟那位吴阿姨一个单位，两家是邻居，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你这妹妹，几岁了？”
　　齐章叹了口气：“不都跟你说明白了么？怎么，真感兴趣了？不过……我哪知道几岁。”转头，齐章问身后的齐豫：“你记得吗？”
　　齐豫脑中忽而想起，那个乖巧的声音，特意郑重地跟自己说她已经23了，他笑了下，只说：“挺小的，应该大学还没毕业。”
　　范洵捶了齐章一拳：“我说，你这哥哥怎么当的，妹妹几岁都不知道。”
　　齐章笑：“又不是亲妹妹，我看你就纯属见色起意，不过，我可记得这丫头小时候可不长这样，又瘦又黑的，也不知道现在能变这么水灵。”
　　齐章说着，问齐豫：“你还记得不，从医院抱回来，吓我倆一跳。”
　　齐豫想起裴止小时候的样子，也噙着一丝笑，“我记得，吴阿姨那时候意外早产，差点没保住。”
　　齐章认真劝范洵：“是了，所以他家看这个独生女，跟眼珠子似的，捧在手里怕掉，含在嘴里怕化似的，宝贝着呢！你没见刚刚说话还口无遮拦的，我看你就趁早打消心思，这种大小姐追来也相处不好的。”
　　“而且……”齐章说着，眯着眼睛望向一旁的齐豫，“我怎么觉着，那丫头转着个大眼睛，老往你那边看呢，你俩有联系？”
　　闻言，范洵也抬眼，打量地看向齐豫。
　　齐豫淡淡地解释，“上个月，在渊洲工作的时候，碰到过。”
　　“怪不得……”
　　齐章没多想，很快又有新的客人来了，几个人上前招呼，很快就把这一茬翻过，唯有范洵，在齐章说完那句话后，也时有时无暗自看了齐豫几眼。
　　即使范洵仗着家世，自视甚高，他也不得不承认，齐章这位弟弟实在是有一副好皮囊，若是放在古代，活脱脱就是闯兰若寺都把野鬼都能迷倒的书生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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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开场时，华美的灯光下，数不尽的白色花朵生生造出一个城堡，粉色的玫瑰花勾勒出一条新娘迈过的路。
　　人人都在看台上的齐章，他站在鲜花堆叠而成的台子上，灯光落在他身上，主持人的话题也始终围绕在今天这个唯一的主角上。
　　连吴芝玲都忍不住说：“你齐章哥，今天还挺精神的。”
　　裴止的眼睛却始终在寻找灯光之外的另一个人，她的目光越过一个又一个灰色的西服，总算在左侧的一处暗影下，定住了目光。
　　那张脸在不亮的地方，自带一层忧郁气质似的，忽然，一处灯不打招呼地晃到了他的眼睛，那双桃花眼微微地眯起，脸上仍旧那副好脾气的样子，一点都没皱眉。
　　裴止看着，轻轻笑了下。
　　“听说，你齐章哥已经接手了你齐伯伯的一些生意了，做得还不错”吴芝玲望着台上，跟裴止道，“以后，妈希望你也找个这种聪明能干的，最好，看上去也这么精神敞亮的。”
　　裴止盯着角落的齐豫，微微翘起嘴巴，待笑意散去，她小声地说：“是挺精神的……”
　　吴芝玲还以为她在说齐章，笑道：“难得，你和我有共同的观点。”
　　裴止心虚地没有反驳。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裴止实实在在地体会到这句名言。
　　婚礼是室内婚礼，偌大的会场里，都是人，基本都是裴止不认识的，唯一认识的几个，裴止也不关心，她只在自己的位置上，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因为人多，时不时就有人上前来跟吴芝玲搭话，裴止都知道，这些人多半是因为父亲的缘故，换在往常，她是决计不来的，今天不一样，吴芝玲的关注点，都在应付那些人了，裴止正好肆无忌惮地让目光决定自己要看在哪处。
　　因为人多，齐豫也必定不能在无数的目光中逮个正着……
　　那丝得知结婚的是齐章，而非齐豫的意外之喜，似乎还飘在半空中，裴止挂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容，直到一个不速之客来提醒她，顺便像一堵墙似的，死死地挡住了裴止的视线，叫那份自由的目光，猝死在半道，只能看见眼前这个人的下巴。
　　裴止往左挪半步，以便于腾出一点视线的空间，偏那人也追着，也往左挪了半步，裴止皱眉：真是一个恼人的下巴……
　　还没开口质问，那个下巴的主人倒是自己说话了。
　　“裴小姐，似乎今天格外高兴。”
　　裴止抬眸，看着这张毫无印象的脸，不知道她从何得知自己的姓氏的，但裴止很确定，自己不认识她。
　　“你是？”
　　“范洵。”男人指着自己胸口的花，解释道，“我们在门口见过，我也是今天的伴郎之一。”
　　“你好，范先生。”
　　裴止敷衍地打着招呼，目光却一点不在眼前的人身上停留，只是伸着脖子，看看齐豫还在不在原处。很烦人的是，这位范先生，锲而不舍地再一次挡住了她的目光。
　　“裴小姐在看什么？”
　　裴止只好再次抬眸看他，这次，倒是记住这个人的一点特征：很没有眼力见！
　　内心腹诽：很明显……是你挡住的东西。
　　裴止从鼻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看上去不要显得太没礼貌，她随意答到：“没看什么。”
　　“刚刚我介绍了自己的名字，现在到你了，裴的后面是什么？”
　　“止，停止的止。”
　　裴止耐着性子，回答这个她根本不感兴趣的话题，只想着这位范先生什么时候不要再杵在自己跟前。可这位先生跟个雕塑似的，打定主意，没完没了，一句一句地说。
　　果然，下一句，范洵道：“听上去，还挺有意思的，有什么含义么？”
　　裴止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她挤出一抹笑，“意思是，知止不殆。”
　　裴止盯着范洵的目光，不出意外地在这个男人身上捕捉到一丝疑惑，很显然，他并不知道这四个字的意思。
　　裴止故意堆出一个天真的笑容，跟他解释：“意思就是，不要做超出别人介绍范围和会令别人厌烦的事，适可而止才好。”
　　范洵一愣，饶是个傻子，也知道这小姑娘在讽刺自己，他只是在那个鲜活的表情里有点反应不过来，几分灵动，几分清丽，确是他没怎么见过的风味。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作之不止，坚定目标不懈行动的意思呢！”
　　裴止踮起脚，在对面人说话中，已然在刚刚那个位置，见不到齐豫的身影，她心中顿感失望，也没什么心情再跟这位范先生周旋。
　　“随你怎么理解都行。”
　　说着，裴止几步走道母亲旁边，连个结束语都没有耐心好好说完，自然也一眼都没有再看范洵。
　　后者倒是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裴止那个毫无留恋的背影，越发觉得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