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战（民国GL）》熊基

81、乍看风云起

　　小年踮起脚尖吻住景柏的唇，景柏被动地双手贴在小年的腰侧，身子向后微仰，小年的唇却贴着下颚滑到了颈上。湿漉漉的吻唤醒了景柏休眠的心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景柏回应着小年的撩拨，突然用力地抱住小年的腰肢转过身将小年压了下去，小年被景柏压倒在床上，却不让景柏四处游走的手寻得半点空隙，景柏久攻不下心里更加躁动。

　　小年见着景柏额头缜密的汗珠，咯咯地笑着扬起下巴，削尖的下巴像是一件雕琢好的艺术品，伸直的美颈将衣领划开，朱红的唇瓣轻轻开启，妖娆说道：“急什么，我先问你几句话”

　　景柏迷恋地看着不同往日的谢小年，说道：“我还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吗？”

　　谢小年却不急于与景柏说话，反而用指尖划开景柏前襟，指尖滑到心口处停下来，悠悠道：“这里我就不知道”

　　“你就在这里，你怎能不知”

　　“姐姐、小蔓、和林、忆柏、薛琴琴也在这里，你的心能装下吗？”

　　如此一说，景柏心里顿生愧疚，哄劝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是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了吗？”

　　“不是你，是我，是我怕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了，你没有我还有姐姐他们，可我，只有你”小年睁着眼看着景柏，楚楚动人。

　　景柏听言躺在谢小年的身旁，小年以为是自己的话让景柏不喜欢了，讨好地窝进景柏的怀中，“当我没说好不好”

　　“你说的对”

　　小年沉默了，等着景柏的下话。

　　“和林现在在外面，薛琴琴下落不明，我的身边只有你和静云，静云刚才跟我说要我好好对你，怕日后薛琴琴回来了你会步她的后尘。当初我对静云一见倾心，可父帅硬将和林塞给我，我许下对静云的承诺却又自私地想去顾及和林，和林是个温婉的女子，任何人都会喜欢上她，我也是”

　　第一次听景柏说起当日的事，小年静静地听着，像个旁观者。

　　“和家有广军，上官家有卫军，靳军大帅杀我兄长害我父亲，我想报仇就要靠广军，仇是报了，我与和林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和林和静云共处的日子是姐姐上官绣的两个孩子出生之后，和林当静云是妹妹，就像现在静云对你一样。再后来，薛琴琴进了上官家，我与静云被误会冲散了，静云最后原谅了我，也原谅了薛琴琴，可她怕薛琴琴也会那么对你。对于我来说，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有你们，你也有我们”

　　“薛琴琴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她在哪儿，也许已经永远不会回来了”

　　小年对景柏的悲伤感同身受，她掂量着景柏的字眼，“回来”，只有一家人才会用这个词，她此时才知道当日的详情，和林和姐姐，姐姐和薛琴琴。小年平日里总会听起府里的人说起薛琴琴，那个骑马打枪出神入化，上得战场，下得管家的传奇女子，如果不是身处在这种关系里，她应该对她是敬畏，可现在，她的心里只有恐惧。

　　“今天府里来了许多官家的夫人和小姐，她们若是说了什么嚼舌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你怎么知道？”小年天真地将心迹表露无遗。

　　正如景柏料想的一样，小年必定是听了那帮妇人的话才胡思乱想起来。

　　景柏抱住谢小年，闭起眼说道：“她们向来都是这个样子，和林性子温和不与她们计较，静云深居简出不与她们交道，薛琴琴更是不屑与这帮长舌妇沆瀣，所以她们今天看到了你这个年轻貌美的夫人，当然要说些是非得到你的信任好攀住你这高枝”

　　小年一晚上的心思被景柏几句话说开了，她羞愧地转过身将脸埋进景柏的怀中，娇嗔道：“都是你，都是你，你要是早把这些话对我说了，我能上她们的当么”

　　景柏被小年的粉拳打得不痛不痒，却更抱紧了小年，笑道：“谁让我的夫人这么”

　　“傻？”

　　“瓜”

　　“上官云，你说我是傻瓜”小年嘻怒去扯景柏的耳朵，景柏却翻过身将谢小年压在身下，吻住她的唇，“刚才被你打断了，现在继续吧”

　　小年抛开刚才好不容易才伪装起来的妖娆，恢复平日里的质朴天真，“她们都是好女人”小年由衷说道。

　　“你也是”

　　“我是你的好女人，我以后再也不会做些争风吃醋的事了”小年惭愧地说道。

　　“你刚才的样子真像丽人居里的女人”

　　“丽人居是什么地方？”

　　“哦，啊？”景柏自知说错了话唯恐得罪这个小女人立刻打哈哈企图混过去。

　　“你说，丽人居是什么地方，什么女人？”小年听过窑子听过妓院，丽人居这个名字却是很陌生，听见景柏说女人她不禁警惕起来。

　　“吃饭的地方”

　　“只是吃饭吗？”谢小年不依不饶地问道。

　　景柏掀起被子将自己和小年覆在被子里，黑暗中逼近小年的面庞，“是吃饭的地方”

　　小年虽然很质疑景柏的话，可那些都已不重要了，此刻的她已经柔溺在景柏的怀中脑袋再也想不起其他事了。

　　静云远远地从卧房看见小年的窗户灭了灯晓得她跟景柏是休息了，小蔓此时正光着小脚丫蹬蹬地跑了过来，静云拦住小蔓将她抱了起来宠爱地说道：“怎么光着脚在地上走”

　　“妈，冷，快让我盖被子”

　　静云立刻将小蔓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握着小蔓冰凉的胳膊板起脸说道：“下回不许不穿鞋在地上走了”

　　小蔓撒娇地钻进静云的怀里拉着静云的发孩子气地讨好她，“妈，你真香”

　　静云果然抵御不住小蔓的糖衣炮弹，又溺爱起孩子，板起来的脸也松懈下来换上一副笑颜，掐着小蔓的脸笑道：“跟你爸一个样，都是坏蛋”

　　小蔓听静云说景柏，想起事来问静云，“妈，爸怎么跟年阿姨走了？”

　　这话问得静云有些心惊，这小小的孩子怎么懂得这些事了，也和着该让孩子改口了，静云慈怜地抱着女儿，说道：“以后不要叫年阿姨了，叫小妈”

　　小蔓登时眼睛睁得大大地随即抱住静云的身体哭着说道：“妈妈你不要我了啊”

　　静云被弄得哭笑不得，边哄小蔓边解释道：“乖，别哭了，我怎么能不要你呢，你忘了大娘和哥哥了吗？你还是我的女儿，年阿姨做你的小妈是多个人来疼爱你啊”

　　“真的？”

　　“当然是真的，年阿姨做你的小妈好不好？”

　　小蔓晃晃小脑袋寻思了半天撅起嘴回答：“好”想了想又说道，“年阿姨要是小妈的话，又有一个人跟妈妈抢爸爸了”

　　静云从没想过孩子这么小就明白这些事了，更正道：“不是抢，是多个人来照顾你们了，小妈平日里对你好，对妈妈也好，对不对？”

　　“妈”

　　“怎么了？”静云听见小蔓与平日不同的轻唤立刻应声。

　　“我总能梦见哥哥，梦见他玩球，梦见他想我”

　　人都说双胞胎心连心，这对双胞胎因为战争这么多年没见，静云于心不忍起来，说道：“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等你长这么高的时候”静云抬起手大致举到一个高度。

　　“哥哥现在就有那么高了”小蔓兴奋地拍着小手，“小蔓要长这么高才可以”

　　静云看着孩子天真的样子心口却疼了起来，小蔓闭起眼很快就熟睡起来，静云锁着眉头狠抓着心口大口喘着粗气，疼痛蔓延到整个身体，她蜷曲着身子另一只手抓着床沿，汗珠顺着鬓角流到枕头上。静云咬紧嘴唇，唯恐痛吟被女儿听到，过了许久她渐渐舒展双腿，心口已经不那么痛了，静云看着窗外的月亮，生离死别的恐惧萦绕心头，她的头开始晕了起来，双眼渐渐阖上，她累了，该睡了。

　　景柏从小年的楼里走出来就见到等候多时的连副官，景柏接过帽子问道：“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连副官走上前神色严正地对景柏说道：“总司令，有个商人在办公楼等着见您，他说他的场子里有些日本人看起来很不对劲，我想也许跟之前的日本人有些关系”

　　商人见到景柏后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恭维地弯腰鞠躬，“鄙人周望海见过总司令”

　　景柏第一眼瞧见这个周望海就很不喜欢，周望海是个典型的商人，五十多岁，一身富贵的圆领福字衣，圆滚的眼珠时不时地上下打量着景柏，脸上永远挂着谄媚的笑容。

　　景柏在周望海对面坐了下来，周望海依旧半弯着腰，等景柏示意让他坐下他才沾着座位轻轻地坐下。

　　“你的场子里有日本人？”

　　景柏一句平常问话不怒自威，周望海却吓得立刻站了起来，惊恐地解释：“总司令，我的场子里是不许日本人进的，可他们平常看起来跟中国人没区别，所以他们进去了我们也不知道”

　　“那这些人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看景柏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周望海掏出手绢拭了两下额头稍感得意地回答，“他们总是晚上去场子，而且竟挑背人的位置做，一晚上不跳舞也不找女人，我觉得他们可疑就找人看着他们，昨天晚上他们又去了，这回有个人拿了十几根金条分给其他人，最后他们举杯的时候说了句日语，我找人给那句话翻译了，他们说的是天皇万岁，我觉得这些日本人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来汇报了”

　　“如果你再见到他们能认出来吗？”

　　“能，能，一定能”

　　景柏审察起那张不讨人喜欢的脸，注视着他眉宇间流露出的假仁假义，对身后的连副官说，“派人去看着他的场子，不要惊动了他们，晚上看他们都去哪儿”

　　“是”

　　周望海贪婪地看着景柏，景柏问他，“你想要什么？”

　　“效忠总司令，为总司令出力我不要报酬，只是...”

　　“说”

　　“忻州西边有一片是青帮的地盘，我想在那边办个工厂，可我的人之前得罪了青帮的人，如果工厂能办起来，我愿意捐军费”

　　商人就是商人，想的都是买卖事，景柏对连副官说，“你去办”

　　“是”

　　周望海见景柏应承了，这才点头哈腰地随着连副官退了出去。

　　景柏看着墙上悬挂的大幅地图沉思起来。

　　忻州，必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