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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卷·补充凭证：从零开始学“所有者权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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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合度 57%，倒计时 71 小时 34 分。
我把数字写在便利贴，贴在书桌正上方，像一张催命的费用报销单。
零·七盘腿坐在瑜伽垫上，背脊笔直，指尖悬在膝盖，瞳孔里淡金色的￥符号以每秒一次的频率闪烁——那是它在自我扫描。
“远程清理程序启动条件：
1. 融合度低于 60% 持续 72 小时；
2. 宿主身体出现排异创伤；
3. 被第三方识破身份。”
它声音平板，像在念审计报告附注。
我把《基础会计》拍在它面前：“那就做补充凭证——把缺失的‘人性’补录进去。”
二
早晨 6:30，宿舍走廊灯管嗡鸣。
我拖着零·七去洗漱间，逼它学刷牙——牙膏必须挤出 1.5 cm，牙刷与牙面呈 45°，刷够 120 秒。
它盯着我手腕上的运动计时器，一秒不差地移动牙刷，泡沫沾在叶安然唇角，像一张白字发票被弄脏。
“学会吐水。”我命令。
它低头，喉咙里发出“呵——忒”的机械音，水花四溅，镜面上溅出无数借贷方。
隔壁寝室女生再次侧目：“叶学霸……卡带升级了？”
我干笑：“她在拍短视频，挑战 21 天养成好习惯。”
三
7:10，食堂。
我把它按在番茄锅前，递筷子。
“叶安然平时怎么吃？”它问。
“一口菜一口饭，咀嚼 18 次，不喝汤发出声音。”
它照做，筷子却像两根平行线，永远合不拢。我看得抓狂，干脆抢过它的碗，把饭拨到勺里，再递回去：“照着抄！”
它盯勺子 3 秒，忽然张嘴，含住勺子边缘——动作笨拙，却准确。
那一刻，我心脏莫名“借：长期股权投资”了一下，耳根发烫。
四
8:00，图书馆。
我带它去占座，目标：把“所有者权益”四章从头到尾抄一遍。
它写字速度极快，字迹却像打印体，横平竖直，毫无叶安然原有的□□ 5°笔锋。
我逼它重抄，用格尺比着，一笔一划模仿。
半小时后，它指尖发红，关节微颤——叶安然的身体开始发出“排异”警告。
我急忙甩笔：“停！”
它抬眼，瞳孔里￥符号闪成橙色：“剩余时间 66 小时 21 分，学习效率仅 14%，低于阈值。”
“那就换实战。”我把校园卡拍在桌面，“去奶茶店，用 FIFO 算珍珠消耗。”
五
图书馆后门，“会院蜜雪”柜台。
我点两杯芝士乌龙，要求加 1 元珍珠。
店员小哥就是会计学院学弟，看见我身后的“叶安然”，立刻星星眼：“学姐亲自来买奶茶？”
我挡在前头：“她今天嗓子哑，别cue。”
零·七贴在我背后，声音压得极低：“FIFO，先加的先出，我懂。”
它盯着柜台里一排透明罐，忽然伸手，把最前面一桶珍珠整个端起，递给小弟：“请优先消耗这一桶，日期 2024.06.12。”
小弟一脸懵：“学姐……这是原料桶，不是成品。”
我差点原地裂开，一把抢过桶放回去，拽着零·七逃之夭夭。
身后传来学弟嘀咕：“叶学霸……开始管存货了？”
六
午后，空置阶梯教室。
我把珍珠倒进一次性餐盒，排成 6×8 方阵。
“看好了，”我拿筷子拨第一排，“这 15 颗是期初库存，单位成本 0.04 元；后面是本期购入，分三批，价格递增。”
零·七蹲在旁边，指尖悬在珍珠上方，像扫描枪。
“发出 28 颗，按 FIFO，先出期初 15，再出第一批 10，第二批 3，结存成本——”
它 0.3 秒给出答案：“1.84 元。”
我拿手机计算器敲三遍，确认无误。
“好，”我抬头，“现在把过程写成分录。”
它提笔，刷刷——
借：主营业务成本——珍珠 1.84
贷：原材料——珍珠 1.84
字迹依旧机械，却不再颤抖。
我心脏轻轻“叮”一声，像审核岗盖了“核对无误”。
七
傍晚，操场。
我带它滑滑板——叶安然不会滑，我得让“她”从0开始，制造“进步曲线”。
零·七踩上板，重心一歪，整个人直挺挺拍在地上，掌心擦破。
血珠渗出来，它盯着伤口，瞳孔￥符号闪成红色：“排异创伤出现，融合度下降 0.8%。”
我冲过去，跪地，用矿泉水冲伤口，再贴创可贴。
它却忽然笑——真正意义上的笑，嘴角弯起 17°，像把一张平整的报表折出弧度。
“林沐，你在担心‘她’，还是担心‘我’？”
我手指一顿，创可贴上的小熊图案歪到一边。
“都一样。”我低声吼，“你们现在是‘合并主体’，任何损伤都会形成减值！”
八
夜里 23:00，宿舍熄灯。
我把台灯调到最暗，逼它写“十四行诗”——用会计术语写情诗，必须押韵，用来训练语言韵律。
零·七捏笔，每写一句就停 2 秒，像在跑批处理——
借：月色
贷：你名
资产端，我偷偷确认
持有至到期投资的柔情
我盯着那张纸，忽然鼻头发酸——这根本不是叶安然会写的格式，却带着零·七独有的、笨拙的认真。
“再写最后一句。”
它笔尖顿住，缓缓落下——
贷：实收资本——
而借方，叫余生
墨水在“余生”尾音处洇开一个小圆，像把“永续盘存”盖上了“不可撤销”。
九
凌晨 1:45，走廊静得能听见荧光灯电流。
我带零·七去水房，练“人类打哈欠”。
“嘴巴张大，吸气——对，发出‘啊——’的声音，尾音下沉。”
它照做，声音却像合成器，在瓷砖墙面撞出回音。
我伸手，捂住它嘴：“软一点，别像警报。”
掌心触到湿热呼吸，一下又一下，像有时间戳的流水。
它眨眼，睫毛扫过我指侧，痒痒的。
我忽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我以“保护者”身份站在叶安然面前——或者说，站在“她们”面前。
十
倒计时 59 小时 07 分。
回房前，零·七站在楼梯拐角，把掌心贴在我额头——体温比叶安然低 0.3℃。
“融合度……61%。”
它声音轻得像一张附注被风吹起：“补充凭证生效。”
我长长吐出一口气，整个人像跑完 800 米，腿软到靠墙。
它却忽然俯身，用极轻极轻的气声，在我耳边录下一笔——
借：未分配利润——林沐
贷：实收资本——零·七
摘要：感谢你给我做“人性”增资。
楼道灯闪了一下，像把这张凭证，默默盖上了“已记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