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DNA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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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大个子站定，罗峻已经镇静下来，自己和Deer的关系迟早都会曝光，而且自己也期待着事态的明朗化，虽然现今曝光的方式不如预想中的“委婉”，但也没什么可怕的。Deer固然是个谈天的好朋友，却不是个能给自己的生活带来转机的人，不知道大个子会不会自己期待已久的契机。罗峻这样想着，不卑不亢地坐直身体静观其变。
“Tiger哥哥……是我，偷偷跑进来，找罗峻的……”从进门起就不声不响的Deer难得哼唧出一句话。
本来Tiger是面向罗峻站着摆出一副要教训人的模样，但是罗峻的泰然自若让他一时找不到突破口，这时听见Deer的坦白就转而严厉地对还在抠手指的Deer说：“这阵子就发现你不对劲，神不守舍， Deer，你为什么要跑到这儿来？”
哟，这是监护人来了，罗峻暗想，Tiger之于Deer，就如同自家孩子在外面和小伙伴打了架，家长领着受了委屈的孩子前来评理，却发现挑起事端的竟是自家孩子，不仅颜面扫地，而且还发现自己的孩子也不是那么的听话。
Deer倒不十分惧怕Tiger黑得像锅底的脸色，一改平时不甚伶俐的口齿，“罗峻他救了我，教我很多东西，还给我取了名字，我和他是朋友！”
“错了不承认，还振振有词！”因为Deer的犟嘴，Tiger的脸更黑了，他抓住Deer的手腕，“跟我回去！”
Deer使了个“千斤坠”，可怜巴巴地恳求：“Tiger哥哥，不要告诉Lion哥哥，好不好？”到这个时候Deer还胳膊肘往外拐，Tiger觉得脸都丢尽了，大发雷霆：“跟我回去！”也许是Tiger的咆哮实在吓人，也许是故意撒娇耍赖，Deer竟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我……”我了半天，对着无理取闹的Deer，Tiger也没整出一句话来，无奈之下两手合抱，把Deer抗在肩上弄走了。
原本准备表现表现的罗峻在这出闹剧中还没来得及一显身手，戏就收场了。临完末了，还眼睁睁地看着Tiger把那本刚看出点眉目的《White日记》收走了。
把Deer抗回办公室丢在地上，Tiger自顾坐在办公桌前，干脆对Deer来了个冷处理，正眼也不瞧一下，就任凭Deer在那哭哭啼啼。
Deer闹了半天也收不到成效，就开始嘤嘤地小声低泣，再放声恸哭，最后鬼哭狼嚎。Tiger自动把Deer的哭天抢地屏蔽掉，一丝不苟地写着GWAS的SOP （Standard Operation Procedure，标准作业程序）。
又闹腾了一会，居然听不到Deer的声音了，Tiger猛地抬起头来，却见Deer紧紧闭着嘴巴，一声不出，泪水却像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在大腿上，裤子洇湿了一片，小脸憋得都有点发青。
Tiger是知道Deer的病的，不敢再刺激他，一边笨拙地帮Deer擦眼泪，一边放软了声音哄劝：“好了，好了，别哭了……”粗糙的手指把Deer的脸都蹭红了，眼泪却还像开了水龙头似的流个不停，Tiger无措地搓搓手，“好了，好了，我不跟Lion说就是了。”
听到想要的保证，Deer的泪珠一下子就止住了，又装模作样地撇着嘴抽噎几声，“Tiger哥哥，一定……一定不要跟Lion哥哥说，不然，我就不能去找罗峻了……”
“……好吧。”Tiger低头重重叹口气，复又抬头指着门外问：“你……唉，他给你了什么好处，你就，你就这么……”
“罗峻对我很好，教我中医、脉络、穴位、按摩……”Deer就像看不出Tiger的郁闷，竟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起来，“……还治好了爸爸的失眠。”
Tiger噎了一下，不再逼问此事，“那好。那他为什么要教给你这些？他有没有向你打听过什么？有没有朝你要过什么？”
“没有”，Deer脱口而出，对上Tiger目光后却又颤巍巍地竖起一根手指，“就向我借了……一本书。”
“就这本？”Tiger拿起桌上的《White日记》冲着Deer一晃，“哼，这本书他确实应该好好看看。”
太阳西斜，又到了吃晚饭的时刻。
Tiger端着饭碗做贼似的，净挑些不显眼的地方绕来绕去，故意避开Deer，摸到Lion身旁，“Lion，前阵子Deer主席跟我提起小Deer竟然用些稀奇古怪的方法治好了他的失眠多梦，却又不肯说实话，就让我盯着点。你猜怎么来着？今天居然让我在那个实验体的门口逮个正着。”
Lion放下餐具，皱了下眉毛，显然没想到Deer会跟实验体有接触，“实验体到底教给Deer些什么东西？”
“哦，就教给Deer一些……”Tiger寻思半天才找到个合适的名词，“把戏？”
“把戏？”
“就是看起来奇怪但又似乎管用的东西。你看，Deer主席的失眠症也有好些年了……”
“Deer有没有说过那些……把戏是什么？”
Tiger拧着眉头表情纠结地咀嚼嘴里的食物，呜呜啦啦地说：“叫……叫什么来着？……喔，中医！”
“中医？”Lion攥了拳头用关节一下一下地磕着下巴，“好像以前……在哪儿见过……”，然后收好餐具站起来，拍拍Tiger的肩膀，“不用担心，这件事就先这样吧，他从Deer嘴里问套不出什么。等我想想，再决定怎么处理。”
Lion回到办公室先是把所有的资料翻了个底朝天，又联系城立图书馆，专门借阅了一些孤本、残本，才找到关于中医的寥寥数笔。证实了中医确实是历史上曾经存在过的一门医术，Lion就把实验室的监视录像全都调出来，找到前一天的录像文件夹，“10月23日，好，就是这个。”
录像里罗峻正躺在床上酣睡，Lion把时间快进一段直到早上8点整，只见Deer喜滋滋地拿着一本书递给实验体，然后开始一板一眼地背诵：“爸爸说了，这本书是所有兽人都要认真阅读的……”
紧盯着屏幕上放大的特写截图，看到那本书是《White日记》后，Lion就跳过这段，继续观看。
实验体笑呵呵地道谢，然后送走Deer就开始翻阅那本书。
Lion再往前翻，找到10月20日。
实验体指着紧闭双眼一只脚站在屋子中央摇摇晃晃的Deer连连摇头，“小小年纪连1分钟都坚持不住，不行，不行。”Deer愤愤地哼了一句，“讨厌！”实验体一面把被子铺在地上，一面说：“一般情况下，老人的下肢血脉不畅，双腿无力，支撑力也差，为了把气血引到下肢，就要这样。”而后实验体跪在被子上，上身直立，用膝盖慢慢行走，“这个就叫跪膝法，你来走走。”
Deer学着实验体的样子，在被子来来回回走了几趟。“要记得，垫子不能太硬，但是也不能太软，否则血液都到不了腿上。”
“再站起来试试。”看着Deer又来了几圈，实验体建议。Deer像刚才一样站在地板上，这次果然多坚持了几十秒才开始左摇右晃，结果一不小心摔在了被子上，捂着脸哎哟哎哟地一个劲儿叫唤。
实验体连忙把Deer扶起来，关切地问：“摔到哪里了？我看看。”
Deer不肯松开双手，身体一抖一抖的。实验体更加焦急地连问几声，Deer这才憋不住笑地喊道：“我没事！”看到Deer灿烂的笑容，实验体嗔怪地瞪了Deer一眼，也咧开嘴巴笑出声，露出两颗雪白的尖尖的虎牙。
看到此处，Lion按下暂停，下意识地又用关节磕着下巴。思索几分钟，Lion一直向前翻直到安装监视器的那天——4月12日——开始从头看起。
屏幕上一一重现着不同时期各种神态的罗峻，担忧生死而惊慌失措的罗峻，遭遇意外而佯装镇定的罗峻，午夜梦回而泪流满面的罗峻，寂寞难耐而喃喃哀求的罗峻，为探消息而机灵狡黠的罗峻，骗得信任而内疚不已的罗峻，讲授中医而自信勃发的罗峻，结交朋友而会心一笑的罗峻……
不知不觉间天已破晓，点点晨曦洒进窗口，Lion不知疲倦地竟看了整整一夜，他捏捏额角伸个懒腰，随后拉开窗帘，对着旭日稍稍握拳，表情坚毅，仿佛心中已经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DNA 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