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桃山》陆零

30、暴雨

　　暴雨如注，冲刷着庭院里的一切。
　　桑岛慈悟郎走到狯岳面前，雨水顺着他苍老的脸颊滑落，与泪水混在一起。他伸出那只布满皱纹的手，没有去扶狯岳，而是轻轻地放在那块被一分为二的巨石上，感受着切口的平滑与冰冷。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过身，用一种狯岳从未见过的、复杂而欣慰的目光看着他。那目光里有心疼，有骄傲，还有如释重负。
　　狯岳站在雨中，握着木刀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迎着师父的目光，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那一声“师父”，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言语。他只是挺直了脊背，像一柄出鞘的利剑，安静地接受着暴雨和师父目光的洗礼。
　　屋檐下，善逸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着雨中对视的师徒二人，再看看那块裂开的巨石，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羡慕，涌上心头。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被隔绝在了那个由雷声、雨水和师徒默契构成的世界之外。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缩进了门廊的阴影里，抱着膝盖，将脸埋了进去。
　　桑岛慈悟郎收回目光，缓缓转身，向屋内走去。他经过善逸身边时，脚步停顿了一下。
　　“善逸，去烧些热水。你们两个，都需要洗个热水澡，然后喝碗姜汤。”
　　老人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他说完，便径直走进了屋内，留下两个湿透的少年在庭院内外。
　　雨势渐渐小了。
　　狯岳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听到了师父的话，也知道善逸就在不远处。但他没有转身，只是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身体的每一处变化。方才那一招，几乎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但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正从他的四肢百骸中涌现出来。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他再次睁开眼，目光落在了屋檐下那个金色的、毛茸茸的脑袋上。
　　雨滴从屋檐上滴落，在他们之间形成一道透明的帘子。一个站在光里，一个缩在影中。霹雳一闪之后，桃山的寂静被打破，但新的、更深的沉默，却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厨房里，善逸笨手笨脚地往灶里添柴，眼睛却时不时地往窗外瞟。
他看到师兄终于动了，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地走向浴室。那个背影，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尖刺，但不知为何，善逸觉得更遥远了。
我妻善逸: (小声地) 好厉害……
他收回目光，看着灶里跳动的火焰，发了一会儿呆。
“啪！”
我妻善逸: 好烫！
一粒火星溅到了他的手背上，他疼得跳了起来，眼泪汪汪地把手指含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