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桃山》陆零

22、密谈

　　天光初亮，善逸被桑岛慈悟郎轻声唤醒，被派去镇上采购一些生活必需品，支开了这个胆小的孩子。院子里只剩下瘫倒在地，连抬起眼皮都费力的狯岳。
　　今泉见夜没有回房，而是绕到了屋后的廊下。他背靠着廊柱，冰蓝色的日轮刀安静地放在手边，金色的眼眸眺望着远山模糊的轮廓。山间的晨雾尚未散尽，带着清冽的湿气。
　　木屐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沉稳而缓慢。桑岛慈悟郎拄着拐杖，走到了今泉见夜的身旁。他没有看今泉见夜，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院子里那个狼狈的身影。
　　“辛苦凛柱大人了。”老人的声音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
　　今泉见夜的视线没有移动，声音如同他周身散发的寒气。
　　"他很顽固。像一块未经打磨的顽石。"
　　桑岛慈悟郎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那叹息里混杂着无奈、心疼与期盼。
　　“那孩子……从小就什么都没有。所以，他拼了命地想抓住一些东西，证明自己不是多余的。力量，就是他唯一能抓住的稻草。”老人停顿了一下，拐杖在木地板上轻轻一点，“可他越是拼命，那份力量就离他越远。尤其是……‘一之型’。”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
　　那是雷之呼吸的基础，也是最极致的速度。但对现在的狯岳而言，却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桑岛慈悟郎缓缓转过身，面向今泉见夜，然后，这个曾经的鸣柱，这个受人尊敬的老人，深深地、郑重地弯下了腰，低下了他花白的头颅。
　　“老朽有一事相求。”他的声音无比沉重，“请凛柱大人，教会他‘一之型’。请您……帮他斩断心中的迷惘。”
　　今泉见夜终于侧过头，金色的眼眸对上了老人那双浑浊却充满恳切的眼睛。他能看到这位师父眼中的焦急与无力，那是一种看着自己最珍视的弟子走向悬崖，却无力拉回的痛苦。
　　廊下的空气安静得只剩下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过了许久，今泉见夜才移开视线，重新望向远山。
　　"你的雷，是爆发的霹雳。我的凛，是极致的凝结。"
　　"要用冰，去引爆雷吗？"
　　他的话语听不出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又像是在反问。
　　桑岛慈悟郎没有起身，依旧保持着鞠躬的姿势。“正因如此，才需要您。老朽的雷，已经无法劈开他心中的执念了。或许，只有凛柱大人您的‘冰’，才能让他真正冷静下来，看清自己的剑路。”
　　今泉见夜沉默了片刻。他想起了自己被收养的日子，那个将他从泥潭中拉出来的人，也曾用最严苛的方式，打磨着他这把尚未成型的刀。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仍旧弯着腰的老人。
　　"我不会安慰他，也不会鼓励他。"
　　"我会碾碎他所有的骄傲，打断他每一根不听话的骨头。直到他变成我需要的样子。"
　　"即便如此，你也愿意？"
　　桑岛慈悟郎缓缓直起身，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更多的是决然。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一切，拜托您了。”
　　今泉见夜不再言语，转身走下廊下，向着院中那个还在挣扎着试图起身的黑色身影走去。晨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利刃，冰冷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