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桃山》陆零

15、断裂

　　善逸的话像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狯岳压抑已久的火药桶。
　　“啪！”
　　狯岳手中的半个桃子被他捏得粉碎，桃核和果肉从指缝间挤出，汁水淋漓。他死死地盯着善逸，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你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很低，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威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善逸吓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后悔了，他为什么要多嘴问那一句，他明明知道师兄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个。
　　狯岳一步上前，一把揪住善逸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善逸的双脚离开了地面，呼吸瞬间变得困难。
　　"你这种只会哭的废物，有什么资格问我？！"
　　他的脸几乎要贴上善逸的脸，灼热的怒气喷在善逸的皮肤上。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师父捡回来的垃圾！只会躲在别人身后，连刀都握不稳的懦夫！你懂什么叫剑技吗？你懂什么叫呼吸法吗？"
　　他一句句地质问，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进善逸的心里。善逸被他晃得头晕眼花，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混杂着鼻涕，狼狈不堪。
　　"是我用不出来？还是你这种废物根本不配看！滚！给我滚回你的柴堆去！别再让我看到你这张让人恶心的脸！"
　　狯岳猛地一甩手，将善逸狠狠地扔了出去。
　　善逸撞在一棵树上，又滚落在地，摔得七荤八素。他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地向山下爬去，连掉在地上的竹篮和桃子都顾不上了。他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逃离那个像恶鬼一样可怕的师兄。
　　狯岳站在原地，胸膛剧烈地起伏。他看着善逸连滚带爬消失在林间的身影，眼中的怒火却没有丝毫消减，反而烧得更旺。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捡起地上的木刀，再次冲向了周围的树木。
　　“砰！”
　　“咔嚓！”
　　树木断裂的声音，伴随着他压抑的怒吼，在山林间回荡。他将所有的挫败、不甘、羞耻，都发泄在了这些无辜的树木上。
　　直到他力竭倒地，手中的木刀再也举不起来。
　　他仰面躺在被他自己摧残得一片狼藉的林间空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天空被交错的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阳光从缝隙中漏下，刺痛了他的眼睛。
　　怒火退去后，是更深、更沉的虚无和无力感。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
　　善逸那句天真而残忍的问话，像一个魔咒，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
　　“为什么……用不出一之型？”
　　是啊，为什么？
　　为什么他可以掌握所有更复杂的招式，却唯独无法完成这最基础的一步？
　　为什么那个他最看不起的废物，却能有机会做到他做不到的事？
　　这个问题，像一根毒刺，深深地扎进了他骄傲的根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