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仙宗的修真、恋爱与日常》墨涟斋

20、5.关于我在仙魔联谊会上被门主救了之后打开新世界大门这件事

　　关于我在仙魔联谊会上被门主救了之后打开新世界大门这件事

　　我叫柳小茹，清源仙宗外门弟子中，最不起眼的那一撮。修为卡在炼气五层三年了，每次突破尝试都像用竹竿捅天——看着近，够不着。我唯一的优点是听话，让去东不去西，让采药不挖矿。所以，当宗门选拔“仙魔联谊交流会”的随行弟子时，本着“重在参与（以及可能有额外灵石补贴）”的精神，我报了名，并且奇迹般（也可能是因为实在缺人）地被选上了。
　　去之前，我紧张得好几晚没睡好。魔修哎！听说他们青面獠牙，生吃小孩心肝，修炼都用骷髅头！但带队的师兄说，这是门主为了“促进两界理解”定下的重要活动，我们代表的是清源仙宗的脸面，要端庄，要大气，不能怂。
　　于是，我穿着那套勒得我喘不过气的淡紫色交流礼服，像只呆头鹅一样，混在一群神色各异、但明显比我机灵得多的同门中间，来到了那座云雾缭绕的中立山峰“观云台”。
　　气氛果然诡异。仙气与魔气各占半边，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我缩在队伍靠后的位置，低着头，尽量减少存在感，心里默念《基础静心诀》第一百零八遍。
　　然后就是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流程。魔修们长得倒没那么吓人，就是眼神邪性，看人像在掂量食材。切磋时阴风阵阵，道法研讨时鬼话连篇。我听得云里雾里，只想这场闹剧快点结束。
　　变故发生在一场“友好切磋”之后。我们这边一位剑修师兄险胜，双方行礼退场。我正跟着大伙儿象征性鼓掌，忽然感觉侧后方一道极其阴冷尖锐的劲风，悄无声息地直奔我后心而来！我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只觉浑身汗毛倒竖，死亡的气息瞬间攫住了我。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当着两派高层和所有同门的面，被魔修偷袭，死得不明不白且极其丢脸时——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一股温和、醇厚、如同春日暖阳普照大地般的磅礴灵力，后发先至，轻柔却坚定地将那道阴冷劲风包裹、消融，化为无形。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快得除了我这个当事人，几乎没人察觉。只有我，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灵力中蕴含的、令人心安的无上威严，以及……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拂过我后心衣衫的清风。
　　我僵硬地转过头，看向高台。
　　门主玄诚真人，依旧端坐主位，青衫如洗，拂尘轻搭臂弯，面容温润平和，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化解，只是他随意拂去了一粒微尘。他甚至没有看向我这个方向，目光平静地落在场中，正与旁边那位面覆黑纱、气场吓人的幽梦夫人说着什么。
　　但我就是知道，是他！
　　只有门主，才有这样浩瀚如海、润物无声的修为！只有门主，才会在这样紧张的时刻，还能分心保护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外门弟子！
　　那一刻，我脑子里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也不是对偷袭者的愤怒，而是炸开了一团五彩斑斓的、前所未有的烟花。
　　门主……救了我？
　　在这么多人中，偏偏救了我？
　　他是不是……一直在注意我？不然怎么会反应这么快？
　　难道……我柳小茹平平无奇的外表下，竟然藏着连我自己都没发现的、足以引起门主注意的……特殊之处？！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野草一样在我心里疯长。
　　我开始回忆所有细节。入门测试时，我灵根虽杂，但水土木三系平衡，当时那位测试长老好像多看了我一眼？难道门主早就通过名册注意到了我这“罕见”的平衡灵根？修炼《基础引气诀》时，我进度奇慢，但每次运行完，都觉得浑身暖洋洋的特别舒服，是不是这门功法其实特别适合我，只是别人不懂，门主却看出来了？还有上次后山采药，我不小心把一株珍贵的“七星兰”当杂草拔了，吓得要死，最后却没人追究，是不是门主暗中替我摆平了？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门主那是何等人物？慧眼如炬！洞彻天机！他一定是在我身上看到了某种……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潜质！或者……是某种特别的缘分？
　　接下来的联谊会，我完全是在一种飘忽、激动、又夹杂着巨大压力的恍惚中度过的。我偷偷用眼角余光去瞄高台上的门主，越看越觉得，门主那温润如玉的气质，那波澜不惊的从容，那偶尔掠过全场（一定包括我！）的深邃目光……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魅力。
　　原来，话本里写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霸道仙尊爱上我”、“平凡女孩竟是天命之女”……不全是瞎编的？！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而且可能就发生在我柳小茹身上！
　　回宗门的路上，我走在队伍末尾，心潮澎湃。同门的议论飘进耳朵：
　　“吓死我了，刚才那下真阴险！”
　　“多亏门主反应快。”
　　“也不知道是冲着谁去的，倒霉。”
　　“反正门主出手了，算那魔修倒霉。”
　　看！大家都看到了门主出手！但只有我知道，那不仅仅是门主维护宗门颜面，那更是……对我柳小茹的单独庇护！
　　回到住处，我对着水镜照了又照。镜中的女孩，眉眼清秀但寡淡，皮肤尚可但不出彩，身材……嗯，勉强算匀称。以前我觉得自己普通得就像山脚下的鹅卵石，现在却越看越觉得，这或许就是“返璞归真”、“内秀其中”？门主那样的高人，定是不喜欢那些妖艳张扬的，就欣赏我这种清水出芙蓉（自封）的类型！
　　我开始更加“刻苦”地修炼。当然，现在修炼的意义完全不同了。以前是为了不丢人，为了那点微薄的灵石。现在，是为了不辜负门主的“青睐”（我认定的），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配得上站在他身边（哪怕只是远远站着）！
　　我还偷偷打听门主的喜好。听说门主爱喝清茶，喜欢后山竹林的晨雾，偶尔会喂那只叫橘座的肥猫。于是，我每次路过竹林都会深呼吸，试图感悟门主感悟过的“道”（只闻到潮湿的土腥味）；看到橘座，我会试图露出最友善的微笑（通常换来一个嫌弃的屁股）；甚至省下灵石，买了一点最便宜的“清心茶”叶子，泡了喝，虽然苦得皱眉，但觉得离门主更近了一步。
　　同院的赵小棠师姐最近总用奇怪的眼神看我，终于有一天忍不住问我：“小茹，你最近……没事吧？怎么总是一个人傻笑？还老往后山跑？该不会是……中了什么邪祟了吧？”
　　我神秘兮兮地摇摇头，压低声音：“赵师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什么？”
　　“我觉得……门主可能……对我有点特别。” 说完，我自己先脸红了。
　　赵小棠瞪大眼睛，像看傻子一样看了我足足三息，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着我的肩膀：“小茹啊，你是不是修炼太累出现幻觉了？门主他老人家日理万机，怎么会……” 她顿了顿，可能看我脸色太认真，换了个委婉的说法，“咳，我的意思是，门主对每个弟子都是一视同仁的关怀。你呀，别想太多，好好修炼才是正理。”
　　她不懂！她根本不懂！门主那日的出手，那种精准的、及时的、只为我一人化解危机的关怀，怎么可能是“一视同仁”？！
　　不过，我没再争辩。天才总是孤独的，天命之女的秘密，也不能轻易让人知晓。我只要默默努力，静静等待，总有一天，门主会看到我的“进步”，然后……然后会发生什么呢？是把我收为亲传弟子？还是……？
　　光是想想，我就觉得脸烫得能煎灵鸡蛋。
　　啊，这突如其来的、甜蜜又沉重的（自认）关注。
　　我柳小茹平凡的人生，难道真的要从那次联谊会开始，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充满粉色泡泡（和巨大压力）的道路了吗？
　　不管了！从明天起，我要更加努力！修炼！变强！绝不辜负门主的“期待”！
　　（至于门主本人，可能早就忘了联谊会上那随手一挥，更不知道某个外门女弟子因此脑补出了一部长达百万字的仙侠励志爱情传奇。他此刻，大概正对着幽梦夫人送来的、措辞古怪的“问候信”，头疼着百年前那笔糊涂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