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仙宗的修真、恋爱与日常》墨涟斋

18、3.关于我作为仙宗门主在联谊会上反复社死并发现惊天秘密这件事

　　关于我作为仙宗门主在联谊会上反复社死并发现惊天秘密这件事
　　本座，玄诚，清源仙宗门主，修真界道德楷模，弟子眼中的温润师尊，魔道眼中的顽固老牛鼻子——但就在今天，本座维持了八百年的完美人设，在仙魔联谊会上碎得连渣都不剩。
　　事情要从百年前那个该死的雨天说起。
　　那年本座还不是门主，是个热血（且手欠）的执法长老。幽夜谷左使作乱，本座奉命追剿。打了三天三夜，最后那魔头想自爆元神。本座当时刚研发出新招“乾坤归元引”，理论上能化解自爆——但本座忘了一件事：那天下着雨。
　　本座，玄诚真人，清源仙宗百年难遇的修炼天才，有个无人知晓的秘密：我雨天灵力运转会偏差0.3%。
　　就这0.3%，要了亲命了。
　　本该化解自爆的招式，因为那0.3%的偏差，变成了“乾坤归元??超级加倍引”，不仅把左使炸成了濒危物种，连带着把旁边路过的一个戴着丑面具的小女修——对，就是现在的幽梦——震飞出去三十丈。
　　面具碎了，脸伤了，修为散了。
　　她躺在地上，用那双满是血污却亮得惊人的眼睛瞪着我，嘴唇动了动。
　　风雨太大，本座没听清。
　　但本座读唇语读出了三个字：“你等着。”
　　本座当时脑子一抽，不仅没补刀，反而扔过去一瓶顶级“生肌续骨丹”，还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姑娘，以后下雨天别在斗法现场围观。”
　　然后捂着良心（和伤口）跑了。
　　这一跑，就是一百年的心理阴影。
　　八十年后，幽梦成了幽夜谷主。她上任第一件事，就是给本座送了封信。
　　信上只有一行用幽冥鬼火烧出来的字：
　　“玄诚老道，当年雨中‘恩情’，妾身日日‘铭记’。”
　　本座当时手一抖，差点把信扔进炼丹炉。
　　她记得！她果然记得！她还特意强调“雨中”！她是不是发现了本座雨天灵力偏差的秘密？！这要是传出去——清源仙宗门主是个“雨天残废”——本座还不如现在就兵解！
　　于是这八十年来，本座做了三件事：
　　第一，苦练晴天法术（确保任何行动都不会在雨天进行）。
　　第二，深入研究幽夜谷功法（想着万一她练出问题，本座能偷偷帮忙，将功赎罪）。
　　第三，每天对着镜子练习“温润平和”脸（绝对不能让她看出本座心虚）。
　　结果呢？本座把“九幽凝神法”研究得比自家“清心咒”还熟，她倒好，练得顺风顺水，还改良出了“冰心诀”！
　　这让本座更慌了——这女人天赋恐怖如斯！当年若不是本座那0.3%的偏差，她现在怕是已经飞升了！
　　这因果，欠大发了。
　　然后，就到了这次该死的联谊。
　　幽梦送帖说要“增进理解”时，本座三天三夜没睡。
　　“理解什么？理解我雨天会掉链子？理解我毁了她的容？”本座在静室里转圈，“不对，她肯定是要公开处刑！在所有人面前揭穿我！”
　　但不去更可疑。
　　本座咬牙：“去！大不了……大不了本座当场表演‘雨天灵力偏差测试实验’，自曝其短，以诚感人！”
　　结果联谊那天——晴空万里。
　　本座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准备好的“雨天忏悔预案”用不上了。
　　观云台上，本座表面仙风道骨，内心弹幕刷屏：
　　『她看我了！她是不是在找下雨的迹象？今天太阳这么大，本座安全了！等等，她会不会觉得本座故意选晴天？心虚表现！』
　　『她今天穿黑袍……是不是在暗示本座当年让她“黑化”了？罪过罪过。』
　　『她面纱没戴当年那个丑面具……是不是因为本座打碎了？本座是不是该赔一个？赔什么样的？幽冥风格还是清源风格？在线等，急。』
　　然后就是切磋环节。
　　那个使鬼爪的小子偷袭我宗女弟子——本座余光一直锁着幽梦，见她指尖微动。
　　她要出手？不行！万一她出手，本座岂不是显得很没用？而且万一她受伤（虽然概率为零），本座罪加一等！
　　本座抢先一挥拂尘，化解攻击，动作行云流水。
　　然后偷瞄她——她面纱似乎动了一下？是在冷笑？还是……满意？
　　不对，魔头怎么会满意？她一定觉得本座在炫耀！
　　本座后背开始冒汗。
　　道法研讨时，幽夜谷弟子大谈“怨念淬神”。
　　本座一听就知道——这小子练岔了！第三重“怨灵反哺”如果不用“冰心诀”辅助，三年内必遭反噬！
　　本座要不要提醒？提醒了显得本座太了解魔功；不提醒……万一他真出事了，幽梦会不会觉得本座见死不救，更加恨我？
　　天人交战三息，本座决定：“委婉提醒，假装是常识。”
　　于是本座淡淡开口，精准点出风险，还“顺便”提了句“冰心诀”。
　　说完就后悔——完了！本座怎么知道“冰心诀”的？！这明明是幽夜谷核心机密！她会不会以为本座派了卧底？！
　　果然，她沉默了。
　　那两秒，本座度秒如年。
　　然后她居然……顺着本座的话，承认了“冰心诀”的存在？还说是“辅助”？
　　她在配合本座？为什么？是嘲讽？还是……真的在交流？
　　本座CPU烧了。
　　自由交流环节，幽梦走向悬崖边。
　　本座心跳骤停：来了！私下审判！
　　本座同手同脚地走过去（幸好道袍宽大看不出来），山风吹得本座道心冰凉。
　　看着她黑袍飘飘的背影，百年前的画面又开始攻击本座：破碎的面具、血污的脸、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还有那句无声的“你等着”。
　　愧疚、心虚、这八十年提心吊胆的憋屈、还有今天这诡异的“和谐”——混合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直冲本座天灵盖。
　　然后本座干了这辈子最蠢的一件事。
　　本座，清源仙宗的门主，当着魔道魁首的面，用传音入密（自以为很隐秘）说了一句话。
　　但本座太紧张，传音入密没控制好距离和方向——那句话，以不大不小的音量，清晰无比地飘荡在了悬崖边：
　　“幽梦姑娘，其实本座雨天灵力会偏差0.3%，当年真不是故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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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凝固了。
　　幽梦的背影僵住了。
　　本座也僵住了。
　　远处正在偷听的刑罚堂陆离（本座早发现了）手里的记录玉简“咔嚓”一声捏碎了。
　　更远处假装赏花的幽夜谷影七，脚下一滑差点摔下悬崖。
　　最要命的是——本座因为太紧张，说话时手指无意识掐了个诀。
　　一个很小很小的、本用来缓解尴尬的“清心宁神诀”。
　　但本座今天灵力运转又偏差了——这次不是因为雨天，是因为社死。
　　那个诀，歪了。
　　它没落在本座自己身上。
　　它轻飘飘地，精准无比地，落在了幽梦夫人的……发簪上。
　　“叮”一声轻响。
　　她那支看起来很贵的、镶嵌着幽冥玄玉的发簪——亮了。
　　不是普通的亮。
　　是被“清心宁神诀”激活后，绽放出的、清源仙宗特产“月华石”才会有的、温柔皎洁的、充满正道气息的……乳白色光芒。
　　在阳光下。
　　在她漆黑的发间。
　　像顶了个小型月亮。
　　幽梦：“……”
　　本座：“……”
　　偷听的陆离和影七：“…………”
　　悬崖边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那发簪，尽职尽责地散发着纯正的、清源仙宗风格的、温柔宁神的光芒。
　　本座终于知道什么叫“想当场兵解”。
　　本座也终于明白——那发簪，根本不是什么幽冥玄玉。
　　那是本座三百年前，在一次拍卖会上，匿名拍下的、准备送给未来道侣（虽然并没有）的、清源山特产的、极品月华石雕成的“同心簪”。
　　它怎么会在幽梦头上？！
　　本座还没想明白，幽梦缓缓转过身来。
　　面纱之上，那双眼睛——不再是冰冷，不再是仇恨。
　　是一种极度复杂的、混合着震惊、荒谬、羞恼、以及……本座看不懂的情绪。
　　她开口，声音很轻，却像惊雷炸在本座耳边：
　　“玄诚……”
　　“你不仅毁了我的容……”
　　“还在我发簪里……埋了追踪定位兼清心宁神阵法？”
　　本座：“？？？？？”
　　本座没有！本座不知道！本座三百年前就把它弄丢了！
　　等等——
　　三百年前……拍卖会……匿名……
　　本座当时拍完就把它放在静室抽屉里，然后……然后好像有一次幽夜谷潜入（未遂），抽屉被翻过？
　　所以是被她的人偷了？她还戴了三十年？！
　　她以为本座故意送她一个带定位的簪子？！监视了她三十年？！
　　本座张嘴想解释，但所有话卡在喉咙里。
　　因为幽梦接下来的动作，让本座彻底石化。
　　她抬手，轻轻碰了碰那发光的发簪。
　　然后，用只有本座能听见的声音（这次是真的传音入密），说了句：
　　“怪不得……”
　　“每次我想偷袭清源仙宗，总会在出发前莫名心平气和，最后决定‘算了’。”
　　本座：“……………………”
　　所以这三十年来，幽夜谷之所以安分守己——
　　不是因为本座治宗有方。
　　不是因为两派和平共识。
　　而是因为……
　　本座当年弄丢的一支簪子，被她捡到戴上，里面的清心宁神阵法，在她每次想搞事时，就自动触发，让她……心平气和？
　　本座八百年的道心，在这一刻，碎成了二维码。
　　远处，陆离已经掏出了刑罚堂最高级别的“疑似夺舍/叛宗调查令”，手抖得像个筛子。
　　更远处，影七正在疯狂记录：“重大情报：玄诚门主疑似用情感法器对谷主进行长达三十年的精神软化……”
　　而幽梦，看着本座呆若木鸡的脸，面纱下的唇角——本座发誓——极轻微地，上扬了一个像素点。
　　然后她转身，顶着那轮“小月亮”，飘然离去。
　　留下本座一人，站在悬崖边，风中凌乱。
　　原来……
　　这一百年的愧疚。
　　八十年的心虚。
　　三十年的“和平”。
　　全是因为……
　　一支丢错的簪子，和0.3%的灵力偏差？
　　本座缓缓抬手，捂住脸。
　　李旭阳许愿树事件后写在日记本上的那句话（本座没有偷看习惯，只是关心社死的弟子心理状态），此刻在本座脑中轰鸣：
　　“啊啊啊，没脸见人了，想把自己埋进后山禁地，一百年都不想出来见人。”
　　本座现在就想埋。
　　立刻。
　　马上。
　　连带那0.3%的灵力偏差，和那支该死的簪子，一起埋了。
　　这仙道领袖，谁爱当谁当吧。
　　本座要去后山禁地自闭。
　　至少一百年。
　　（除非……她明天戴着那发光的簪子，又来送“联谊邀请帖”。）
　　（那本座……可能还得爬起来，继续面对这离谱的、狗血的、让人道心崩溃的……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