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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关于我作为魔道小透明在联谊会上被迫见证高层社死还想自戳双目这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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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作为魔道小透明在联谊会上被迫见证高层社死还想自戳双目这件事
我叫影七，幽夜谷一个平平无奇的外务堂弟子。人生信条：多看少说，苟命要紧。特长：在不起眼的地方观察，然后写出让上级挑不出毛病的废话报告。
所以当幽梦夫人亲自点我参加仙魔联谊，还特意嘱咐“注意观察玄诚门主”时，我表面恭敬应下，内心警铃大作。
观察玄诚门主？那个百年前差点把我们左使大人打散魂的仙道魁首？夫人这是要搜集仇敌情报，还是要评估对方健康状况准备寻仇？
但夫人说这话时，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形容的复杂。不是单纯的恨意，更像是一种“我倒要看看这老家伙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的……期待？
不对劲,很不对劲。
联谊当日，我穿上那套布料僵硬、绣着蹩脚幽冥花纹的“礼服”，混在队伍里，努力降低存在感。
清源仙宗那边，站在最边缘那个一身雷火气息、眼神像刀子一样的家伙——后来知道叫陆离，刑罚堂的。啧，一看就是会为了“除魔卫道”熬夜写三千字调查报告的狠人。
我默默后退半步，躲在同门高大的背影后，同时运转《幽影百相》，将感知悄无声息铺开。
然后高层驾临。
夫人今日黑袍繁复，面纱轻垂，发间那支月华石簪子……嗯？等等，月华石？清源仙宗特产？夫人戴这个干嘛？战利品？可战利品一般不都是骷髅头、怨魂珠之类的吗？戴支温润如玉的簪子算什么？优雅的嘲讽？
玄诚真人倒是和传闻一样，青衫素雅，温润平和。但我的《他心通微》虽然只是皮毛，却敏锐捕捉到他看似平静的表面下，灵力波动有一丝极其细微的……紧绷？
尤其是他看到夫人发间那支簪子时，整个人几不可察地僵了0.1秒。
有猫腻。大猫腻。
我默默记下：“玄诚门主对夫人发簪有明显反应。”
接下来的流程，乏善可陈。
切磋时双方假模假式，道法研讨时鸡同鸭讲。直到玄诚真人精准点出我们“九幽凝神法”第三重风险，还提到了“冰心诀”。
我心中剧震。
这老道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连夫人改良的辅助功法都晓得？！这情报级别高得离谱！难道清源仙宗在我们高层有卧底？还是说……
我偷瞄夫人。夫人面纱下的气息凝滞了一瞬，然后居然顺着他的话，透露了“冰心诀”的存在。
这对话模式……怎么有点像在互相确认“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
不对劲指数+100。
自由交流环节，我按照夫人吩咐的“多看”，假装闲逛，实则选了个绝佳观察点——一株能同时看到悬崖边两位大佬、又能借助山风将“听风草”种子送过去的角落。
我撒出种子，心中默念：我就听听，绝不多想。
然后我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玄诚真人走向夫人，看似镇定，但同手同脚了！我看见了！虽然道袍宽大掩饰得很好，但我影七观察入微！他紧张！那个仙门道魁，号称当世十大高手的玄诚真人，看到幽梦夫人的时候，紧！张！了！
喔喔喔喔喔喔！不愧是幽梦夫人，我们魔修的门面！
赶紧记下来。
山风吹拂。
玄诚真人开口了——不是传音入密，是正常音量，但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坦诚：
“幽梦姑娘，其实本座雨天灵力会偏差0.3%，当年真不是故意的。”
我：“………………”
啥？
0.3%？
雨天？
偏差？
啥意思？我一下没听懂，玄诚真人的话好像每个字都明白，但是连在一起就……哎？不对！当年？莫非是说百年前的那个当年？
我手中的记录玉简差点滑落。
所以百年前那场让夫人毁容散功、让幽夜谷铭记至今的误伤——不是因为玄诚真人功法凶残、心狠手辣，而是因为……
他、下、雨、天、会、掉、链、子？！
我还没消化完这惊天真相，更魔幻的来了。
玄诚真人因为过于紧张（我猜的），手指无意识掐了个清心宁神诀——然后掐歪了。
“哔！哔！哔！”（系统音，碍于法则无法表述）
然后就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这件事情超级离谱，特别雷人，但是没法说。真的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碍于禁制，无法下笔，如果你想知道，那就去问玄诚真人吧，他不受禁制限制（详见下一章节）。
我的目光机械地转向玄诚真人。
他表情空白，眼神呆滞，仿佛也被自己的操作蠢到了。
我又看向夫人。
夫人背影僵住，然后缓缓转身。虽然面纱遮脸，但我凭借《他心通微》入门级的感知，清晰捕捉到了她那一瞬间爆发的情绪：震惊、荒谬、羞恼、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
想笑？
不，不可能。夫人怎么会想笑。定是我感知出错了。
然后，夫人开口了。
用的是传音入密，我听不见内容。
但我看到玄诚真人的脸，从空白，到震惊，到崩溃，最后变成一种“本座现在立刻马上想兵解”的绝望。
而夫人说完后，用看似平静（实则步伐比平时快了0.5倍）的姿态，飘然离去。
留下玄诚真人一人在悬崖边，捂脸自闭。
留下我，影七，幽夜谷外务堂优秀观察员，在原地石化。
我的“听风草”种子，此刻传来了最后一段模糊的震动，是玄诚真人无意识的喃喃自语：
“簪子……怎么会……本座三百年前就弄丢了啊……”
“所以她戴了三十年……自动触发……”
“所以幽夜谷这三十年安分守己……是因为本座丢了一支簪子？！”
我默默捏碎了“听风草”种子。
有些真相，知道了会折寿。
返回幽夜谷的路上，我脑子里一团乱麻。
0.3%的灵力偏差。
仙宗的簪子。
三十年的“被动和平”。
玄诚真人崩溃的脸。
夫人看似镇定实则慌乱的步伐。
这些碎片拼在一起，指向一个让我想自戳双目的结论：
我所以为的“仙魔血仇”“高层博弈”“危险观察任务”……
其实是一场持续百年、始于一场雨天失误、靠一支丢错的簪子维系、双方都别扭到极致的……
大型乌龙情感连续剧？
我差点把记录玉简吞下去。
回到谷中，我被召去见夫人。
幽梦殿内，寒气森森。夫人已卸去面纱，发间……还戴着那支簪子。
温润的月华石在幽冥灯火下，格外显眼。
“影七，说说你的观察。”夫人声音平静，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座扶手。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汇报。
我讲了玄诚真人对功法的了解，讲了他同手同脚（委婉表述为“步伐稍显凝重”），讲了他突然自曝“雨天灵力偏差”（如实记录，不敢隐瞒）。
讲到簪子事件那段时，我停顿了一下。
夫人抬眼看我：“继续。”
我硬着头皮：“之后……门主似乎情绪波动较大，夫人与之短暂交谈后先行离去。期间夫人发簪……咳咳，属下没看到什么簪子。”
我已经尽力委婉了！失职的处罚总比因为看到不该看的事情被灭口的好吧？
殿内死寂。
夫人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要让我去幽冥兽栏扫一辈子粪。
然后，她轻轻“呵”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听不出喜怒，但我发誓——我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混合着无奈、荒谬和……一点点好笑的气息。
“观察得还算仔细。”夫人缓缓道，“没看到的部分……这点问题本座就不追究了。”
我后背的冷汗总算可以散去了。
“至于玄诚的0.3%偏差……”夫人指尖敲了敲扶手，“倒是解释了……很多事。”
她没再说下去。
但我懂了。
可我捂着嘴不能说。
“今日所见，”夫人目光落在我身上，幽深难测，“尤其是……你没看到的那段，以及0.3%偏差……”
她顿了顿。
我屏住呼吸，等待“烂在肚子里”的判决。
结果她说：
“写入正式报告。”
我：“……啊？”没看到的怎么写？
“如实写入。”夫人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但措辞需‘严谨’。例如‘‘0.3%偏差’，可记录为‘玄诚门主自述功法特性，有待核实’。”
嗯，夫人说了如实，没看到的那就写没看到。
我懂了。
夫人这是要……把这场乌龙，包装成“情报成果”？
既保全了双方颜面（稍微），又留下了白纸黑字的记录，以便将来……调侃？嘲讽？还是别的什么？
“下去吧。”夫人摆摆手。
我如蒙大赦，躬身退下。
走到殿门口时，我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夫人正抬手，轻轻抚摸着发间那支簪子。
侧脸在幽冥灯下，神情有些……恍惚。
唇角似乎，有极其微小的、上扬的弧度。
我立刻转头，快步离开。
有些画面，看到了会心梗。
回到住处，我摊开报告玉简，开始编写“仙魔联谊观察报告”。
以前我写的都是：“双方气氛紧张，暗流涌动，建议加强戒备。”
今天我要写的是：
“玄诚门主功法存在特定天气敏感性（自述偏差0.3%），此特性或可成为未来交涉中潜在谈判点（例如确保重要会晤于晴日举行）。”
“双方高层互动模式复杂，既有传统对立框架下的谨慎，亦存在基于历史渊源（可能包括意外事件）的微妙默契。建议未来接触时，既保持原则性，亦留意非传统信号传递。”
我写完后，自己读了一遍。
很好。
全是实话。
但又完全没说实话。
既保全了夫人的面子（“象征性信物”），又埋下了未来调侃玄诚的伏笔（“晴日会晤”）。
还完美回避了“百年乌龙”“被迫心平气和三十年”这些让我想自戳双目的真相。
我，影七，幽夜谷外务堂弟子，在今日见证了高层社死现场后，依然凭借过硬的专业素养，写出了一份体面、严谨、且暗藏玄机的报告。
我放下玉简，瘫在床上。
心好累。
这年头，当个魔修小透明也不容易。
不光要防着仙道的雷劈，还得学会在“大佬们离谱的情感乌龙”中艰难求生，并用官方措辞优雅地记录这一切。
罢了。
至少这次报告，夫人应该会满意。
至于真相……
就让它烂在我心里，和那0.3%的偏差、以及玄诚真人崩溃的脸一起，成为我职业生涯中，最想遗忘却又绝对忘不掉的……
魔幻记忆。
（不过我猜，陆离那边写的报告，一定比我的更精彩。毕竟他可是亲眼看到门主社死全程的。）
（突然有点想看看他的版本。）
（……还是算了。知道太多，真的会折寿。）
我拉过被子，盖住头。
睡觉。
明天还要继续苟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