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与蛇》姜哥

5、玫瑰与火场遗孤

　　苹果只吃了一半，沈砚开始打瞌睡——麻醉剂后劲儿上来。
　　林予安把果皮卷成玫瑰形，放在床头柜，轻手轻脚出门。
　　护士站拉住她：「病人家属？签字。」
　　——「家属」两个字让她耳尖发热。
　　她握笔写「林予安」，护士瞄一眼系统：「关系填什么？」
　　「朋友。」
　　「男女朋友？」
　　「...变量。」
　　护士懵，系统最终敲「emergency contact」。
　　她转身，心跳大屏在走廊亮着：92——比正常高10拍。
　　——原来「女朋友」三个字，就能让人心律不齐。
　　舅舅林剑秋被拘后第一次来电——看守所转接。
　　「予安，舅舅错了！芷妍真的等不了...你救救她！」
　　林予安靠墙滑坐，地板冷得像童年阁楼。
　　「我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把我当备用零件。」
　　「她是你妹妹！」
　　「妹妹会把我关仓库？」她声音轻，却带笑，「祝她早日康复，但骨髓——零毫升也不给。」
　　挂断，她把额头抵进膝盖，听见自己心跳：118。
　　一只血染纱布的手从背后伸来，覆在她发顶——
　　沈砚光着脚，病号服被夜风吹得鼓起。
　　「别坐在地上，凉。」
　　「你疯了？出来不穿鞋！」
　　「你不在，床上更冷。」
　　他把另一只手递到她面前——掌心躺着那枚「1205」戒指。
　　「变量，帮我戴回去。」
　　林予安接过，却发现戒指内圈新刻了一行小字：
　　Stay
　　——把SAVE ME改成了Stay。
　　她鼻尖骤酸，面上却嫌弃：「字真丑。」
　　「亲手刻的，」他笑，「用手术刀。」
　　疯子。
　　她把戒指推到自己无名指——刚好卡住关节，像命运锁扣。
　　沈砚弯腰，把额头抵在她额心：
　　「谢谢你选择活着，也选择我。」
　　心跳监测屏在走廊尽头亮着——
　　他的78，她的108，
　　红线蓝线第一次形成「追逐」角度，不肯平行。
　　医生原建议留院24h，沈砚坚持签字离院——
　　「回家，我睡得更好。」
　　「你家？」
　　「我们的家。」
　　——灰房子，位于华侨城的独栋混凝土建筑，外墙是二次火烧木板，冷灰色。
　　车程20分钟，他靠在她肩，呼吸带安神剂苦。
　　车窗降一条缝，夜风涌进，她手心的汗却未干。
　　路灯掠过，他睫毛在颊上投下细影，像少年。
　　她忽然意识到：变量也是人，也会疼。
　　车库门升，极简水泥空间，灯光自动亮到15%夜视模式。
　　「欢迎回家。」系统识别他声线，也识别她——
　　「Welcome home, Ms. Lin.」
　　她脚步一顿：「系统为什么知道我？」
　　「我输入的，」他按指纹，「从今天起，你是二分之一业主。」
　　——房产证已加她名，线上提交，纸质在路上。
　　林予安哑然：「你疯了，我们才认识48小时。」
　　「48小时够我确认量子纠缠，」他俯身，替她脱外套，「剩下的48年，用来证明。」
　　她应该反驳，却听见自己心跳：100。
　　——算法比她先承认。
　　沈砚不能沾水，只能擦浴。
　　林予安把热水调到50℃，投毛巾，拧干，走回卧室。
　　他坐在床尾，病号服褪到腰，背覆纱布，肌肉线条被血染色。
　　「抬手。」
　　他听话，像大型犬。
　　她擦过他锁骨，指尖不经意碰到那条旧疤，停住：
　　「怎么来的？」
　　「14岁，母亲用试管砸的，玻璃碎片。」
　　「疼吗？」
　　「当时疼，现在忘了。」
　　她俯身，唇落在疤上——
　　不是吻，是止痛。
　　沈砚呼吸骤停，心跳监测腕表「滴」报警：92→105
　　林予安抬眸，与他目光相撞。
　　下一秒，他俯身，吻住她——
　　不是火场那种血味，是温热、潮湿、带一点苦。
　　唇齿间，他低声：
　　「林予安，别再离开我半径十米。」
　　「十米太大，」她喘，「三米。」
　　「成交。」
　　——讨价还价也像情话。
　　热雾把玻璃染成乳白，像给世界打码，只剩心跳同步：108 vs 104
　　床2×2m，灰被单，天花板内嵌星空灯。
　　沈砚递给她一份新协议——
　　《1205小时补充条款》
　　①同居期间，双方共享心跳数据，失联>10分钟自动报警
　　②肢体接触以「自愿+同步」为前提，单方强制→违约金1205万
　　③实验结束任意一方可终止关系，房产即过回甲方
　　林予安翻到最后一页，手写补充：
　　④若甲方心动值>120持续24h，视为恋爱生效，条款②自动作废
　　她挑眉：「心动值怎么量化？」
　　沈砚把腕表屏幕给她看——
　　后台新增一栏：Emotion Index，实时算法，基于心率变异性+皮电。
　　当前显示：
　　沈砚 117
　　林予安 98
　　「超过120才算恋爱？」
　　「我设定的安全阈值，」他笑，「怕我自己失控。」
　　「那现在？」
　　「117，离失控还有3点。」
　　她提笔，在④后面加手写：
　　⑤恋爱生效后，房产归双方共有，不得单方撤销
　　沈砚挑眉，却笑：「土匪。」
　　「跟疯子学的。」
　　双方签字，按手印。
　　系统广播：「补充条款生效，当前Emotion Index已锁定。」
　　——算法作证，他们把恋爱谈成合同。
　　沈砚不能喝酒，却从冰箱取出两瓶气泡水，覆盆子味，标签1205。
　　「我自己设计的饮料，只生产1205瓶。」
　　「瓶身为什么有划痕？」
　　「火烧后抛光，每一道都独一无二。」
　　——像他们，带着疤，却甜。
　　气泡水「嘭」一声，像香槟。
　　他举杯：「为变量与定量。」
　　她碰杯：「为疯子与玫瑰。」
　　喝一口，甜混着酸，像未来。
　　放下杯，她忽然伸手，把他揽进怀里——
　　他头贴她胸，听见心跳：102
　　「沈砚，」她声音轻，「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抱人，别让我后悔。」
　　「不会，」他哑声，「我会把它存进硬盘，设为只读。」
　　——情话也带技灰房子顶楼，恒温26℃，湿度60%。
　　沈砚推开门，满室红玫瑰——是他烧掉半栋房子后，唯一留下的温室。
　　「为什么种玫瑰？」
　　「因为有人像玫瑰，带刺却香。」
　　他递她剪刀，「剪一朵，属于你的。」
　　她剪下一朵开放度70%的，刺没打，故意。
　　血珠从指腹滚出，他低头含住：
　　「甜。」
　　「疯子。」
　　「只对你疯。」
　　玫瑰被插入床头花瓶，水珠滚落，像泪。
　　她不知道，花茎内藏着微型录音——
　　沈砚要记录她睡眠时的梦话，用来分析「心动值」。
　　银纳米电极贴六片，上床前例行。
　　沈砚帮她贴胸导，指尖碰到玫瑰纹身，蛇信翘起。
　　「纹这里，疼吗？」
　　「疼，但值得。」
　　「下次换我纹，」他声音低，「纹在我心口，一样位置。」
　　「还要疼一次。」
　　「陪你疼。」
　　——情话连疼痛都不放过。
　　灯灭，星空灯亮起，0.5%亮度。
　　无人机停天花板轨道，进入静音巡航。
　　系统提示：「Sleep Sync Test 02 即将开始，目标：深睡重叠120分钟。」
　　两人并肩躺，中间再无枕头防火墙。
　　沈砚侧头，吻她额：「晚安，变量。」
　　「晚安，定量。」
　　心跳监测屏：
　　他的72，她的90，
　　逐渐靠近，像两条不肯平行的线。
　　（梦境用斜体，现实穿插）
　　林予安站在花店仓库，舅舅举针筒逼近——
　　「1205cc，一次抽完！」
　　她逃，却撞进少年沈砚怀里，他胸口流血：
　　「替我跑。』
　　针筒逼近，她尖叫——
　　现实 00:15
　　林予安突然抽筋坐起，冷汗淋漓。
　　沈砚同步睁眼，心跳监测：
　　她的120，他的82
　　他翻身，把她按进怀里，掌心覆她后颈：
　　「吸气...4秒，停...呼...」
　　花店仓库崩塌，无人机冲破屋顶，绿光闪，舅舅化为灰烬。
　　梦境消散，她喘着气，泪滚进他颈窝。
　　「没事了，」他吻她发顶，「我在。」
　　心跳逐渐回落：102→88→82
　　系统记录：Nightmare Sync 100%，情感共振+20%

　　梦游·蛇与玫瑰
　　沈砚也有梦。
　　14岁，实验室，母亲拿玫瑰枝抽他——
　　「算法写不完，花就凋谢！」
　　花瓣落地，瞬间腐烂成蛇，缠他颈。
　　窒息间，少女林予安推门而入，拿剪刀剪断蛇信：
　　「别怕，数心跳。」
　　现实 00:22
　　沈砚无意识地伸手，摸索到她手，十指紧扣。
　　戒指同步「滴」：
　　深睡握手 60s，系统自动豁免+1g报警。
　　白噪音继续，像远浪。
　　星空灯投下微光，两人额头相抵，呼吸同步。
　　——梦里藏尸，梦里也藏爱。

　　灰房子外，暴雨突至。
　　一辆无牌皮卡停在路口，车窗摇下——
　　林强（表兄）脸上贴着烧伤膏，眼神阴鸷。
　　他拨电话：「雇主答应的尾款50万，我要现金。」
　　「任务？」
　　「撞死一个人，留全尸——1205。」
　　电话挂断，皮卡灯灭，像野兽潜伏。
　　雨刷未动，雨水沿挡风玻璃滚，映出灰房子窗内微光——
　　那里，心跳监测屏正显示：
　　他的65，她的78，
　　平静得不知危险临近。

　　室温突降，空调故障。
　　林予安冷醒，往热源钻——滚进沈砚怀里。
　　+1g传感闪，系统却默认：体温差>2℃，豁免。
　　她额头贴他锁骨，冷得轻颤。
　　沈砚掀被子裹住她，掌心搓她背：「升温。」
　　「系统会记录？」
　　「记录我如何为变量升温，」他笑，「用体热，也用命。」
　　她抬眸，与他距离不足一厘米。
　　夜太黑，心跳太吵，她主动吻住他——
　　不是试探，是确认。
　　唇齿间，她心跳监测：138
　　系统弹出警告：
　　「Emotion Index >120 持续30s，条款④恋爱生效」
　　30秒走完，文字定格：
　　Love Mode : ON
　　条款②自动作废，房间灯自动调暖，像祝福。
　　沈砚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却只用额头抵她额：
　　「林予安，我爱你，比算法更早，比火场更真。」
　　「...我知道。」
　　「那你的答案？」
　　「先活过今晚，再告诉你。」
　　「好，我努力活着。」
　　——恋爱不是玫瑰，是玫瑰上的火。

　　02:00　灰房子大门外，雨如帘。
　　林强皮卡加速，冲破围栏，直撞客厅落地玻璃！
　　——巨响，火花生，玻璃雨！
　　无人机自动起飞，报警灯狂闪。
　　沈砚把林予安护在身下，碎玻璃擦过他背，血线立刻渗出。
　　皮卡前盖变形，林强满头血，却狞笑：
　　「一起死，1205！」
　　他掏打火机，汽油味瞬间弥漫——
　　车内藏着一整桶汽油！
　　沈砚反手把林予安推向楼梯：「上楼，进温室！」
　　「你呢？」
　　「我断后。」
　　「疯子！」
　　「听话！」
　　林予安咬牙，冲上楼，却回头——
　　沈砚抄起灭火器，砸向皮卡油箱，「砰」火星四溅！
　　火舌舔上窗帘，灰房子瞬间成火盒。
　　林强被火焰包围，却仍狂笑：「烧！都烧！」
　　沈砚退到楼梯口，灭火器用尽，背火而立，像修罗。
　　林予安冲下来，把温室水管扔给他：「一起！」
　　水与火交锋，蒸汽与浓烟翻滚。
　　火光照亮两人脸，红得像初吻。
　　——家可以烧，人不能散。

　　楼梯被火切断，唯一出路：屋顶天窗。
　　沈砚把水帘开到最大，裹住她：「冲！」
　　两人踩着燃烧楼梯，冲上顶层。
　　天窗锁被热胀卡死！
　　沈砚抄起花剪，猛撬，「当」一声开！
　　雨夜空气灌入，火舌狂追。
　　他先托她上屋顶，自己翻身时，火已舔到鞋跟。
　　屋顶斜，雨水滑，两人爬向避雷针支架。
　　无人机自动降下救援绳——
　　沈砚把绳扣扣进她腰带：「你先下。」
　　「一起！」
　　「绳只承重一人。」
　　「那就一起跳！」
　　「傻，」他笑，「我还有B计划。」
　　他抬手，无人机群从火海冲出，组成「玫瑰」形状，
　　几十条救援绳同时降下——
　　B计划，永远是浪漫杀。
　　两人各抓一条绳，无人机同步下降，
　　像被玫瑰天使拎出地狱。
　　落地瞬间，灰房子轰然坍塌，火柱冲天。
　　林强被困火海，惨叫被雨声吞没。
　　——血债，终被火清算。
　　两人滚落草地，雨水与血混。
　　沈砚背伤严重，却先摸她脸：「受伤没？」
　　「没有，」她哭，「你流血！」
　　「小伤，」他笑，「比火场轻。」
　　雨太大，火光照亮他们影子。
　　林予安扑进他怀里，吻住他——
　　雨与血，苦与甜，全吞进唇齿。
　　心跳监测手环同时跳出：
　　他的118，她的122，
　　重叠成一条直线，像命运终于对齐。
　　一吻结束，她额头抵着他：
　　「沈砚，答案给你——我也爱你，比火更早，比雨更真。」
　　「...我知道。」
　　「那你现在，属于我。」
　　「属于，」他笑，「连同心跳，全部。」
　　——玫瑰与火，终于共生。
　　红蓝警灯闪，雨幕像被染成玫瑰。
　　医护人员抬走沈砚，林予安紧握他手，一起上车。
　　警车询问，她只一句：
　　「林强纵火，尸体在灰房子。」
　　「你们？」
　　「幸存者，」她抬眸，「也是受害者。」
　　警车关门，警灯远走。
　　心跳监测屏在救护车亮着：
　　他的108，她的104，
　　同步失败，却谁也不想松手。
　　——新的故事，从雨夜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