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ff14]我有一个精灵朋友》招魂

2、02

　　“……你有他的消息吗？”
　　“没有，他的灵魂始终没有回到曼督斯殿堂。”
　　“是吗……”
　　廷多米尔翻了个身，这是她将要醒转的迹象，她睁眼前听到悉悉索索的交谈声，在她彻底醒了以后就安静了下来。廷多米尔不明所以地揉了揉眼睛，看到了一个陌生人，困惑地打了个哈欠，在玛格洛尔的臂弯里拱了拱，嘟囔道：“……Atar？”
　　埃尔隆德的神情变得有点古怪，他把廷多米尔看了又看，再看向玛格洛尔，“……这么说你收养了她？”
　　“并不是，这件事……大概是我当时鬼迷心窍吧。”玛格洛尔说道，他垂目看向小精灵，意有所指地说：“不过廷多米尔一直很聪慧。”
　　廷多米尔眨了眨眼。
　　玛格洛尔笑起来，让她觉得没什么好事情，果然下一秒她听见他温柔的声音冲着她发起诘问，“昆雅语学得很快，那么小晨星能告诉我，Atar是什么意思吗？”
　　廷多米尔又把眼睛眨得忽闪忽闪，无辜地装着傻，“不是你的名字吗？”
　　玛格洛尔：“名字也是有含义的，能告诉我吗？”
　　埃尔隆德不客气地笑了。
　　廷多米尔大概察觉到了大事不妙，扒拉着玛格洛尔的手臂往外挤，企图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玛格洛尔稍稍收紧臂膀就把她捞了回来，两只手穿在她的腋下，把她举起来放在高脚凳上。
　　“廷多米尔”这个名字，也曾是埃尔洛斯女儿的名字，努门诺尔国第一位公主，对于中洲的历史来讲那是非常久远以前的事，而对埃尔隆德来说，一切记忆都清晰无比，他不由得想起与他永别的女儿，看着小精灵活泼乱动的样子，他难免苦笑了一下。
　　廷多米尔见溜不走，只能开始瞎说八道，玻璃珠一样的蓝眼睛转得飞快，“Atar就是……就是‘最亲爱的人’的意思呀，”小精灵凑过去抱着他的脖子，有意撒娇道，“Atar是我的Atar，我只会叫你Atar呀。”
　　埃尔隆德小小地吃惊了一下，心想她实在太会嘴甜了。而后他听见他的养父似笑非笑地问：“那我是你‘最’亲爱的人吗？”
　　玛格洛尔发誓他看到了廷多米尔眼中的犹豫躲闪，一秒后绽放灿烂的笑容，“嗯！当然啦！”
　　玛格洛尔跟着廷多米尔一起笑起来，但埃尔隆德总觉得他笑得有点可怕，就见他又冷下脸来，“好了，廷多米尔，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你为什么要油嘴滑舌地跟我撒谎呢？如果我是你最亲爱的人，你为何要欺骗我？”
　　玛格洛尔的怒气是真实的，但不是很多，好似是在讲名字的事，但他又在斥责其他的事。廷多米尔好像理解了他的意思，她愣了愣，“我哪里欺骗你了？”
　　玛格洛尔：“是的，你没有欺骗，你只需要‘不说’就可以。”
　　廷多米尔有些困惑，又有点不知所措，她看向自己并不认识的另一个精灵，对方意味深长的眼神并没有给她答案，她只能再次面对玛格洛尔，也不那么嬉皮笑脸，“可是，你总是那么忧郁沉默，我这么喊你的时候，你总会短暂地开心一会儿，我只是希望你能快乐。”
　　“而且，而且，”廷多米尔气哼哼地补充，“要说‘欺骗’，是你先开始的吧。”
　　玛格洛尔没有管她后面的话，他看着廷多米尔，月光洒落进屋，让他鬓边的灰发更显苍白，他说道：“你的这些话是真心的吗？”
　　“当然了！”小精灵急得跳了两下，脚下的高脚凳都不稳了，玛格洛尔的表情变化成似乎在担心她掉下去。
　　廷多米尔急切地说：“我还是说，我哪里欺骗过你，关于‘Atar’，明明是你先占我便宜。”
　　“哦，原来是这样，但你还是毫无芥蒂地称呼我为‘父亲’，”玛格洛尔挑了挑眉，“可你刚才还是在骗我。”
　　廷多米尔装傻，“哪有？”
　　“我可不是你‘最’亲爱的人，”玛格洛尔说，“你说违心话时表情实在太明显了。”
　　“……之一！”廷多米尔硬是挤出两个字补充道。
　　埃尔隆德忍不住插嘴，去揶揄玛格洛尔，“看来‘Atar’很在意自己是不是那个‘第一’。”
　　“闭嘴，埃尔隆德，”玛格洛尔睨了他一眼，“别和你‘妹妹’一起取笑我。”
　　玛格洛尔终于消下气，他不再用一种“审判”的姿态把廷多米尔架在面前的高脚凳上，而是像往常一样把她抱在怀里，他轻轻地拥抱住小精灵，拍拍她的后背，温和地说道：“廷多米尔，你要和埃尔隆德一起去阿门洲，不能再留在这了。”
　　廷多米尔歪过脑袋，“为什么？我在这片大陆上只走了不到十分之一！而且你不一起去吗？”
　　玛格洛尔扶着她的肩膀，稍稍离远一些看着她，摇了摇头，“我不能前往那里，你会喜欢那儿的。”
　　埃尔隆德忽然说：“你从来不是‘不能’，你就是‘不愿意’。”
　　玛格洛尔没有理会他，廷多米尔固执地抓着玛格洛尔的袖子，盯着他瞧，“和我一起去！”
　　玛格洛尔最终也没有答应她。

　　.

　　“……所以你不是精灵，而是矮人？”埃尔隆德低头看着貌似天真无邪的廷多米尔，在他这么反问的时候，廷多米尔恳切地连连点头。
　　但她长得那么可爱，耳朵尖尖，脸也光滑，没有那些矮人的特征——他是说大胡子、毛燥的头发，以及咋咋呼呼的吵闹。
　　“我不信。”埃尔隆德坚持了自己的判断，“你如果说是霍比特人，我还能相信一点。”
　　“我真的是矮人！”廷多米尔气得跺脚，“Lalafell，也可以叫做Dwarf，你真没见识！”
　　“我没有见识？”埃尔隆德蹲下身，好让小精灵能看到他的眼睛，打算和她好好讲讲，“Lord Elrond见过的矮人可比你想的多，要知道他们还曾在我的领地做过客，你可能不知道，现在阿门洲也居住着一个矮人。”
　　他好像没有平常的沉稳了，好像在跟小孩子炫耀一样，埃尔隆德把这归结于这里只有一个长辈，和一个和他“同辈”的小孩子。
　　廷多米尔叉着腰，反驳他，“如果你不觉得自己没见识，那你就是不知道包容，不接受你没有的知识！”
　　埃尔隆德：“这可真是非常严重的指控，小晨星。”
　　廷多米尔张开手臂，“我去过的地方，肯定比你多得多——我还会要去更多的地方，见识新的事物，体会新的冒险！”
　　幸好玛格洛尔出去买食物了，没有听到她的发言。
　　埃尔隆德用一种看小孩子的慈爱目光看着她，就好像在看她耍可爱。
　　廷多米尔趁机跳起来打了一下他的脑袋，“我不是小孩子！”
　　埃尔隆德摸了摸头顶，惊讶于她的拳头还挺痛的，“是吗？你成年了吗？”
　　“成年了！未成年是不能注册冒险者的！”廷多米尔理所当然地说。
　　他们在房子附近的私家田地里浇水，田里是一半土豆一半菠菜，旁边还圈起了一个禽笼，埃尔隆德能看出他们在这已经生活许久了，那田边上甚至还有两个特征明显的丑陋稻草人，一个玛格洛尔一个廷多米尔。
　　他难免去回忆西瑞安河口的那段岁月，就像现在这样。那两个疯狂的精灵当初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去践行他们的誓言，一个永恒地游荡，一个跳入地心，灵魂不知所踪。
　　“恕我还是怀疑你的说法，”埃尔隆德说，“不过你要把这个告诉玛格洛尔吗？”
　　“是啊，我要告诉他，我不是精灵的话，他应该不会再觉得我要去阿门洲了吧？”
　　埃尔隆德一针见血地指出，“你想和他待在一块儿。”
　　廷多米尔嬉皮笑脸地说，“对啊，他可是我的Atar，不是应该的吗？”
　　埃尔隆德：“或许你可以劝说他一起去。”
　　“很难吧，他看上去那么固执。”
　　于是他们开始商讨怎么“算计”玛格洛尔一起去阿门洲，埃尔隆德的晓之以情用了几千年了，廷多米尔的撒泼打滚也没奏效。
　　廷多米尔坚定地握拳，“把他打一顿绑起来！”
　　“……先不论你能不能击败他，”埃尔隆德说，“真这么做的话，他会很生气，骂的你抬不起头。”
　　廷多米尔不知为什么，好像被那句“先不论你能不能击败他”激起了好胜心，眼睛里都是亢奋的光芒，她好像不能在“战斗”和“武力”上被质疑，尽管她从来没有在这里展现过。
　　“怎么会不能打败他！我可是……”
　　她没有兴奋地继续说下去，因为玛格洛尔回来了，打断了两人的密谋，他带回了两筐蔬菜水果，一篮鱼，和一块猪肉，用它们填满了厨房。
　　这和他一直在催促廷多米尔离开可一点也不相符，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不舍的，他多么希望廷多米尔能一直陪着他，只是他不能那么自私。
　　他把鱼都放进了水缸里，廷多米尔就凑过去捞出两条，“我来杀鱼。”
　　玛格洛尔：“不，我们今天不打算吃鱼。”
　　“我就要吃。”廷多米尔叛逆地拎起刀就开始动手。
　　玛格洛尔有些无奈，他只得在一旁清洗蔬菜，回过头的时候发现廷多米尔已经把锅烧热了，连配料都切的整整齐齐。
　　廷多米尔：“这两条要做不一样的。”
　　“你决定，厨房是你的天下。”玛格洛尔说。
　　玛格洛尔觉得廷多米尔开始奇怪地绕着他转，毕竟她平常总是那种一个没看住就不见影子的，在她不知道第几次用欲言又止的神情看着他的时候，玛格洛尔发问：“廷多米尔，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廷多米尔像是吓了一跳，她心虚地躲开了，端着盘子跑出去，“没有！”
　　他走出厨房的时候，看到廷多米尔和埃尔隆德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在他一出现就立刻不说了，那样子明晃晃的就是在弄什么坏点子。
　　他在开餐之前对着两个精灵警告道：“希望我们能顺利愉快地吃完晚餐。”
　　玛格洛尔并不是不知道廷多米尔想让他一同去阿门洲，这也是埃尔隆德的想法，但他一点也不为此动摇，他会为了两个孩子心软很多事，但唯独这个不会。
　　埃尔隆德知道，廷多米尔也能察觉到，因此饭桌上和谐的不像话。
　　埃尔隆德主动提出送廷多米尔回房间，获取讲悄悄话的时间，在房间门口，廷多米尔看向他，“你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被人哄着睡觉吧？”
　　“当然，”埃尔隆德说，“但玛格洛尔这么觉得，显然你还是没有告诉他。”
　　她闷闷不乐地进了房间，坐到那张特制的矮脚床上，“我想了想，我不告诉他，他就很执着地要让我去阿门洲，可我告诉他的话，说明我不需要去阿门洲，但他说不定就赶我走了，毕竟我不是小精灵。”
　　埃尔隆德问：“你这么想吗？”
　　“如果他赶我走，那我就自己去别的地方冒险，完全没问题，”廷多米尔掰着手指，好像在给自己做规划，“其实我也想去阿门洲，但可以作为最后一站，哎，不过问题是，他作为我第一个遇到的人，我都还没从他那接到任务。”
　　“任务？”埃尔隆德有些不解，他觉得廷多米尔又在说他听不明白的话，有一些名词，比如说“Lalafell”，她说这是一个种族名，她就是“Lalafell”，但埃尔隆德闻所未闻，也不觉得中洲会突然冒出来一个新种族。
　　埃尔隆德问她：“你希望玛格洛尔交代你做什么事吗？”
　　“嗯……差不多这个意思吧，”廷多米尔理所当然地说，“那样就是我旅程的起点了！”
　　埃尔隆德笑道：“那不能是我给你一个任务吗？”
　　“哦，你的任务肯定是让他去阿门洲，”廷多米尔嫌弃地看他，“而你已经判定任务失败了，因为你不让我把他打晕绑上船。”
　　“那可不一定，”埃尔隆德想到了什么，神秘地悄声说，“我还想到一个办法。”

　　.

　　在廷多米尔终于要跟着埃尔隆德出发的那天，玛格洛尔把他随身带着的旧竖琴放进了她的背包了，他说：“这是我母亲在我小时候送给我的，如果你见到她了……如果她问起我，请告诉她很好。”
　　“那你就是让我再撒一个慌了，”廷多米尔不赞同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她面前胡说八道呢。”
　　玛格洛尔笑了笑，他蹲着给廷多米尔整理斗篷前的系带领结，抚过领子停顿了一下，昨天他把这上面绣的八芒星标志给挑掉了，既然她要去阿门洲，没必要让她天鹅港开始就不受欢迎。
　　廷多米尔喋喋不休地说：“如果我遇到了你妈妈，我一定说玛格洛尔过得一点也不好，每天都孤单死了，天天唱歌哭丧，晚上还躲在被窝里偷偷哭。”
　　“你这才是胡说八道。”玛格洛尔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廷多米尔，上船吧。”
　　廷多米尔站着没动，她拽住玛格洛尔的衣袖，“真的不能和我一起去吗？”
　　玛格洛尔摇了摇头，这次却罕见地告诉了她原因，“我不愿意被他们裁决。”
　　“我不明白，”廷多米尔困惑地看着他，“我会想你的，你不会想我吗？”
　　“我也会想你，”玛格洛尔注视着她，“我对你的思念会像对每一个家人一样。”
　　廷多米尔：“为什么是‘像’，我不就是你的家人吗，‘Atar’？”
　　“当然，当然。”玛格洛尔失笑，他低头亲过小精灵的额头，送上祝福。
　　廷多米尔少见的没有像之前那样，拥有踏上新旅途的喜悦，她明明白白地说：“我不喜欢和家人朋友告别，往往在这之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她难得会说表现出异常情绪的话语，玛格洛尔愣了一下，相处的这些年他觉得她总是积极快乐的，对任何新事物都有极强的探索欲，也不会厌烦旧东西，就好像不知黑暗、悲伤，是一个永远快乐的孩子。玛格洛尔握住她的手，“你想我了的话，可以回来看我。”
　　廷多米尔：“那个时候我还能找到你吗？”
　　“当然，只要你呼唤我，我会出现在你面前。”
　　黎明晨光下的白船晶莹闪烁，埃尔隆德站在岸边，远远地注视着他们。玛格洛尔低声催促道：“走吧，在太阳升起时扬帆起航，会是个好兆头。”
　　廷多米尔没有挪动脚步，她拥抱住玛格洛尔，说道：“我会很想你很想你的，说不定船划出去没多远，我就游回来找你了。”
　　玛格洛尔低笑了几声，“那可怎么办？”
　　“真的不能和我们一起去吗？”
　　“别再劝我了。”
　　廷多米尔不放弃地晃晃他的手臂，“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被什么‘裁决’。”
　　玛格洛尔作吃惊的模样，“真的吗，那可真好。”
　　见他油盐不进的坚定样子，廷多米尔有点泄气，她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一卷空白的羊皮纸，“我还没从你这里拿到‘任务’呢，你写下来吧，不是什么让我好好学昆雅语，让我不要烂好心地给别人跑腿，你要写你托付给我的任务！”
　　玛格洛尔接过羊皮纸，“这些不都是吗？”
　　廷多米尔：“这不一样！应该是你的愿望，最后你能获得结果，而不是让我获得果实。”
　　“我没有什么愿望。”玛格洛尔并不知道在羊皮纸上写什么，但架不住小精灵一直热切地看着他，他思考良久，简短地写下一句话，写完后却让自己愣住了，恍惚而失笑地卷了起来，还给廷多米尔，叮嘱她，“要到了阿门洲才能打开。”
　　廷多米尔把羊皮纸收好，“我会在路上忍不住打开的。”
　　“真诚实。”玛格洛尔拿她没办法，他站起身来，面向大海轻轻推了推她的后背，“快走吧。”
　　廷多米尔终于拔开她的步子，她跑向岸边，站到埃尔隆德身边后又回过头向他挥手告别，玛格洛尔也笑着向他们挥手，海上晨光刺眼得几乎盖住了他们的身形，他们在光芒中移动，登上了模糊的白船。
　　在他们踏上船的那一刻，玛格洛尔几乎要往前走一步，但他克制住了，他再次感受到清晨的寒冷，唯独裹挟着他一个人。玛格洛尔想着自己该回去了，他不想看着他们消失在天际线，但他无法迈开步子回头。
　　他看见廷多米尔上船后就跑到了船尾，趴在船侧锲而不舍地向他挥手，她几乎把小小的整个身体探到船外，一直望着他。
　　玛格洛尔想高声提醒她这样很危险，毕竟以小精灵的身高，即使在浅水区不慎落水也冒不出头，但他竟发不出声音，因为知道自己一开口音调都会很奇怪。
　　他又看见埃尔隆德拉着船帆，也望向他，那个在西瑞安河口害怕发抖的小精灵早已经成熟，在中洲留下赫赫威名。
　　最后的光芒离他而去了，以后他可能会是海边遥望西方的最后一个精灵了吧，变得既不是人类，又不属于精灵。白船渐渐远去，廷多米尔在船尾拿出他给的竖琴，琴弦的声音遥远地传来，奏出模糊的曲调。
　　玛格洛尔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他本应该将脚步往后，但他却往前一步，那船的阴影彻底挡住了前方的晨光，精灵的视力让他看清了不再被光芒模糊的廷多米尔的面孔，她稚嫩的脸庞流下了泪水。
　　一股力量攒住了他的心，他几乎飞快地向大海走去，直到海水没过脚面的冰冷刺痛了他的神经，他高声去呼喊：“廷多米尔！埃尔隆德！”
　　刚才还在船尾流眼泪弹着伤春悲秋曲子的小精灵脸上突然就爆发惊喜，她一下子从甲板上跃起来，回头招呼着埃尔隆德：“快往回！快快快！”
　　玛格洛尔一直往前，走到浅水区的极限，水没过他的膝盖。他看着廷多米尔急切地招手，甚至想用手去划水加速这艘可以自己动的白船，然后果不其然，她掉了下去，“噗通”一声入水，让玛格洛尔发出一声惊叫。
　　但是廷多米尔游了过来，就像她说的游回来找他，哪怕现在船才开出去一百多米。小精灵游得飞快，然后扑进了玛格洛尔怀里，差点让他坐进水里，但还是带着海水完全弄湿了他的衣服，廷多米尔笑得很开心，他听见她跳跃的话语：“你知道吗？你要是再不跟过来，埃尔隆德就要同意我把你打晕绑上船了。”
　　“……你可以不用一直这么诚实。”玛格洛尔无可奈何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为什么这么着急，海水很冷。”
　　“我怕你跑了。”廷多米尔诚实地说，“而且你摸上去比海水更冷，而我才是暖和的那个。”
　　白船驶回来，埃尔隆德笑着来接他们，而廷多米尔紧紧地抱着玛格洛尔好像真的怕他跑了，她催促他们赶紧上船，趁着坐在他手臂上时，像安慰小孩子一个拍了拍他的脑袋，煞有介事地说：“说话算话，到了那边我会保护你的！”
　　玛格洛尔笑道：“那我躲在你身后，你都没办法挡住唾沫和白眼。”
　　廷多米尔挥了挥拳头，“我会跳起来打他们的屁股！”
　　玛格洛尔忍不住放声大笑，显得他眼角的眼泪是笑出来的一样，“是的，我们的廷多米尔诚实可靠，说出的事情一定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