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爱》岚雪

4、第四話

　　“唉…”放下手中的毛笔，柳玄彬望了桌上的书卷一眼，再望出窗外的天色，微微地叹息着。
　　咕~~~~
　　肚中传出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中显得响亮。
　　“唉…”柳玄彬抚着肚，再一次叹息着。
　　啪！啪！
　　一道不大不小的撞击声从房门外响起。
　　“少主。”小小的稚嫩声音随着撞门声后响起。
　　在柳玄彬打开房门的一刻，一道小小的身影立即撞入柳玄怀中。
　　“你在这里干什么？”其实在听到呼唤的一刻，柳玄彬便已知晓对方身份，只是想不到他为何在此处出现。
　　“少主，包包。”在站立好后，方海麒把手中用布包裹着的东西举起给柳玄彬看。
　　“包子？给我？”柳玄彬望着着方海麒手中的东西问道。
　　“嗯。”方海麒大力地点点头。
　　“谁人叫你送来的。方管家？”
　　听到对方的问话，方海麒先是摇摇头，然后说道：“是我自己拿来的，没有人知道。”
　　看着小小人儿，以一种“我做了一件伟大的事，快来赞赏我”的眼神望着自己，柳玄彬轻轻叹了一口气，眼角有意无意扫过远处树下的人影。
　　“真本事。”柳玄彬伸出手轻轻揉搓一下方海麒的头。
　　“嘻嘻~”受到赞赏，方海麒露出天真的笑意。
　　“但是，我不能吃你的包子，我还在受罚中。”看着对方的笑容，柳玄彬苦笑道。
　　“受罚不可以吃包子吗？”方海麒以一种不解的眼神望着对方问道。
　　“………”听到对方问题，柳玄彬犹豫了一下，然后把对方抱入房中，继而关上房门。
　　“确实爹只说了今晚没有饭吃，没有说不能吃包子…而且是他带来的，与我无关。”在把小鬼头抱入房中的同时，柳玄彬细声自语着。
　　来到桌子旁，他先把方海麒放在椅子上坐好，接着便把他抱在怀内的东西拿走，自顾自地吃着内里的包子。
　　吃着吃着，柳玄彬突然停下来。
　　“少主？包包不美味吗？”看到对方的动作突然停下来，方海麒好奇地问道。
　　“…我只是在想，不知道灏颐现在怎样…爹罚我抄书，没有晚饭吃…灏颐会否是同样情况。”
　　“那么我再拿一些包包给灏颐哥哥吃。”听到这番话后，方海麒侧头想了一下，然后说道。
　　“你没有可能找到他的。”柳玄彬揉着对方的头发说道。
　　“为什么？”方海麒不明所而地问道。
　　“对你来说距离太远了，而且…想必他现在同样地在受罚，你没有可能见到他的。”柳玄彬轻叹道。
　　“为什么你们要受罚？你们做了错事吗？”一直只知对方正在受罚，却不知原因的方海麒好奇地问道。
　　“我们只是去爬树，这样算是做错了吗？又不是我们把他推下去的，要怪的话，应该怪那只大鸟。而且我们也有尝试拉着他的…只是够不到。受伤昏迷又不是我们想的…为什么要处罚我们。”虽然内心多少有些不安，但对于受罚一事依旧不服气的柳玄彬嘟嚷着。
　　“既然不是你们的错，为什么不是处罚大鸟，而是处罚少主？”听毕对方的话语，方海麒不解地问道。
　　听到问题后，柳玄彬以一种“你是白痴吗？”的眼神望着对方，只可惜小小年纪的方海麒并不明白眼神的含意。
　　没有回应对方的问题，柳玄彬继续默默地吃着包子。
　　“我明白了！”突然听到方海麒的叫喊，柳玄彬有些好奇地望了他一眼。
　　“一定是捉不到大鸟，老爷才会处罚你，那么我去叫爹爹捉大鸟，捉到了，少主便不用受罚。”方海麒以天真的口吻说完后，便打算立即动身去叫方浩阳去捉大鸟。
　　“不用了，大鸟已经回家，捉不到的。”看到对方打算爬下椅子，柳玄彬立即阻止道。
　　“……那么怎么办？少主没有错，不应该受罚的…”听到捉不到大鸟后，方海麒差一些便哭出来。
　　望着方海麒一脸快要哭的样子，柳玄彬再一次轻叹，无奈地开口说道：“那么我又不算是完全没有错…明知可能会有危险，我不应该答允的…”
　　“那么少主是有错还是没有错？”听着对方一时说自己没有错，一时又说自己有错。方海麒只觉得混乱，只好开口问道。
　　“……………有…”柳玄彬不太甘心地轻说道。
　　“少主，不要不开心。爹爹说过知错能改，是好孩子。只要不再犯便可以。”方海麒说着的同时，爬上了椅子上站着，并模仿方浩阳对他做的动作，伸出手轻轻抚摸柳玄彬的头顶。
　　没有预料到对方会有此动作的柳玄彬呆了一下后，心中想到，怎会被小鬼头安慰的。
　　“是，知道了。你快坐下来吧。”拨开对方的小手，并把人儿拉坐好的柳玄彬敷衍着说。
　　“少主真乖。”听着方海麒天真笑着说这句话，差些忍不住要在对方头顶尝一拳。
　　为免浪费自己的力气，柳玄彬选择继续吃剩下的包子。
　　“时候不早了，快回…”当吃完最后一口包子后，柳玄材打算叫方海麒离开，却看见对方早已伏在桌上睡着。
　　“唉，小鬼真是小鬼。”柳玄彬轻叹后，便起身走到房门前，并打开房门低声呼唤了一句“方管家。”
　　不多久，便看到方浩阳在小院子外走到柳玄彬面前。
　　“少主。”
　　“辛苦你了。把他带回去。”柳玄彬稍微移开，让出空间给方浩阳进入房中。
　　“小海麒没有带给少主麻烦吗？”看到伏在桌上睡着的身影，方浩阳轻笑着说。
　　“…没有。”不愿承认对方的到来，多少安慰到自己的柳玄彬，别开脸说道。
　　“那么我先带小海麒回房，少主也早些休息吧。”说毕，方浩阳便抱着方海麒离开。
　　“方管家………还是没有事。”当方浩阳跨出房门时，柳玄彬突然把他叫停，但最后始终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
　　“少爷是想知道苏少爷现在的情况？”方管家停步回头问道。
　　没有作声的柳玄彬只是点点头作表示。
　　“苏少爷现在发烧昏迷中，不知道何时苏醒，而且有可能……”说到这里，方浩阳突然停下来，犹豫着应否说下去。
　　“可能什么？”听到对方语气中的犹豫，柳玄彬抬头问道。
　　“…有可能…双脚再无法走路…”
　　“…………什么…”柳玄彬花了一些时间去思考刚才话语，却仍不太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看到柳玄彬惊呆的模样，方浩阳并没有把话再说一次，只是开口道：
　　“今次的事，不可以只怪你们，下人们亦有错。既然已成事实，多想无益。相反往后做事，要多想几步，不可以只看眼前。其余的事，王爷自会处理，少爷现在还是早些休息吧。”方浩阳以单手抱着方海麒，另一只手则在柳玄彬头上轻拍了一下，以作安慰。
　　送走方浩阳父子后，柳玄彬呆坐在书桌前想了很多事，当晚一夜无眠。

　　两天后，苏子民苏醒，当晚柳玄彬和柳灏颐到访苏家。
　　原以为来到苏家会再遭受到责骂。但是苏子民的父母，他们并没有遇上，可能是不欲见面。至于他的弟弟们，只遇上排行第二的苏子轩，对方见到他们虽然没有打骂哭闹，但却是一副冷冷脸孔，把他们带到苏子民的房间后便离开。
　　至于房内在一旁照料着的唐磊，则是他们遇上反应最激烈的人，如果没有苏子民的阻止，相信他早已在他俩脸上赏了一拳…他相信这个小子真的会这样做。
　　对比他身旁愤怒的唐磊，苏子民异常冷静，还反过来安慰一直在哭泣的柳灏颐。柳玄彬想不明白，到底是对方身体太虚弱的关系，还是他的心胸太广阔的关系，竟然完全没有指责他俩的意思。
　　当晚柳灏颐死活坚持要留在苏子民身旁不肯离开，毕竟这两天他亦被处罚留在自己房中，不得外出。所以最后只有自己一人离开。

　　回到府中，在回房的路上遇上四处张望的方海麒，一看到他这个模样，便知道这个小鬼头又迷路了。(自从方海麒两岁起，全府的人便认知了他是路痴的事实。)
　　“你想要到那里？”走到对方身后低声问道。
　　“少主！你回来了…少主，你不开心吗？”听到背后响起的声音，方海麒立即转身抬头回望，却见对方一脸愁样。
　　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柳玄彬只是蹲下身来，抱住眼前的方海麒，把头窝在对方的颈中，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低语着：“我们到底应该怎样补偿…”
　　至于他怀中的方海麒，一直没有作声，不清楚他是因为不明就里，所以没有作声，还是他根本没有听到柳玄彬的话。只是他在被拥抱住后不久，他伸出一只手，在对方的背上轻轻抚着。
　　虽然柳玄彬没有得到答覆，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想过会得到答覆，但方海麒的动作却是安抚了他混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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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扫除真是一件辛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