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爱》岚雪

11、第十话

　　记得十五岁那一年的某一天，柳玄彬被他的纨绔子弟朋友带到船上游玩，在那里他第一次认识影陌。对于船上会有小倌出现一事，他并不觉得詑异，因为包养歌姬、妓女、小倌这些事，已经算是有钱人之间的风气。
　　而对于那些总会向自己投怀送抱的人，柳玄彬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偶然玩心起便和他们周旋一下。
　　就连那一天也一样，对于那个彷若置身事外，毫无小倌自觉的人，本想向他施压捉弄一下对方。但想不到最后反而被吸引。
　　对于影陌的第一印象，柳玄彬其实不觉得对方是小倌，反而像一名风流书生多些。俊美的外表，加上没有任何献媚之姿，不知情的人又怎会想到他的身份呢。
　　起初以为对方自视过高、目中无人，没有想到和对方把酒谈欢之下，才发现这一切淡漠之姿，只是对方把事情看淡了。
　　当时的他并不知道影陌的过往，亦没有兴趣去打听，他只是单纯地觉得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很自在、放松，不需要在意彼此的身份，更不用去猜度对方的每一句话的意思，所以在第一次见面后，柳玄彬决定包养这个比他年长四岁的小倌。
　　如果真要厘定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其实除了□□上的接触外，或者还有一种更纯粹的友情。

　　而宁王原本对于自己儿子和一些纨绔子弟常常接触一事，一直没有过问、阻止，因为他知道柳玄彬懂得拿捏分寸，不会过份沉迷。不过当他知道对方想包养一个小倌的时候，他确实有些错愕。
　　话虽如此，但宁王并没有反对他这样做，他只是静静地派人观察着，其中一个被委派观察任务的是方海麒。
　　当然这件事柳玄彬并不知道，即使后来知道了，他亦没有什么反应。虽然他包养小倌一事多少对皇族的声誉有影响，但除了这一点外，他并没有做出其他会影响体面的事来，所以他并没有觉得不妥。

　　自从决定包养影陌后，柳玄彬便安排了一座宅院给对方居住。原本宅院内还安排了丫环奴婢，只是影陌觉得，既然只有他一人居住，根本不需要人来服侍，所以最后宅院内只留下一位厨娘和一个小丫环。
　　在柳玄彬没有到访的日子里，影陌喜欢跟着厨娘到市场买菜学煮菜。再不然，就是和小丫环一起打扫宅院，闲来无聊，便搬着椅子在庭园里和厨娘、丫环咬咬瓜子、谈谈天。十分写意度日。

　　“总觉得你的生活和那些隐退人土一样。”当踏入院内，看到影陌坐在摇椅上，一手拿着扇子煽风，一手拿着茶杯细味，偶然和身旁的厨娘搭上两句。柳玄彬不禁失声笑道。
　　“在某种意思上来说，我也算是隐退了的。”看到来者，影陌并没有起身迎接，只是向来者笑着说。
　　“言下之意，是怪我令你远离了那些五光十色的生活吗？”看到柳玄彬的到访，厨娘早已知趣地离开。所以现下，柳玄彬便直接坐在影陌的身旁。
　　“我没有这个意思，能够离开是我的福气，我又怎会怪你。”影陌笑着说。
　　而在他们谈话的期间，跟着柳玄彬一起到来的方海麒，早已到内堂把茶水和带来的点心预备好。看着二人没有移动的打算，于是把东西带到院内奉上。
　　“现在才过响午，竟然在这个时候到来，难道今天你不用训练吗？”看着方海麒放下的点心，影陌随手便拿了一个放入口中。
　　“突然想念你，所以到来看望一下，可以吗？”一向对点心兴趣不大的柳玄彬，则取过茶杯，细喝了一口。
　　听到对方的回答后，影陌呆了一下，于是影陌向站在柳玄彬身旁的方海麒开口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影陌知道即使直接问柳玄彬，对方亦不会直接回答问题，所以他才会向方海麒下手。因为他知道这个名为方海麒的十二岁少年，是离柳玄彬最近的人。
　　听到影陌的提问，方海麒没有即时回答，而是先看了柳玄彬一眼，见对方没有反对，才开口说道：
　　“福王世子将要成亲。”
　　“原来如此，难怪你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听到回答，影陌一副了然的模样看着柳玄彬。
　　“是否我何时到来也要得你批准。”柳玄彬白了对方一眼说道。
　　“不敢。既然你心情不好，不如我唤厨娘弄一些美味小菜给你吃。”
　　“随便你。”没有反对的柳玄彬只是淡淡地说道。
　　“等我去转告。”看了两人一眼后，方海麒说道，在说完的同时便转身离开。因为他除了要通知厨娘外，还要通知王府柳玄彬今晚要在外留宿一事。
　　“你的小随从真是越来越机警。”看着方海麒离开的身影，影陌笑着说道。
　　“不要打他的主意。”斜眼看了对方一眼，柳玄彬冷冷地说道。
　　“嘻，真是没有想到，原来你那么着紧这个孩子，还以为你心中只有福王世子。”对于对方的态度，影陌不以为意地笑说道。
　　“这根本是两码子事，不要混为一谈。”
　　“真是这样吗？”影陌若有所指地望着对方。
　　“你想说什么？”不明白对方的暗示，柳玄彬皱着眉望向对方。
　　“虽然福王世子成亲一事对你有打击，但在我的角度来看，你已经变得没有以前那么执着。”
　　“早已预料到的事，当然不会受打击，只是…”柳玄彬停下来，并没有继续说。
　　“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和他一起的人不是自己、不甘心自己和对方有血缘关系、不甘心即使付出再多也没有回报。我说得对吗。”影陌静静地望着对方说。
　　柳玄彬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手中的茶。
　　“既然你已经决定不让对方知道你这段感情，那么难道你没有想过要放弃，继而重新开始另一段感情吗？”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像他一样娶女子回来，开枝散叶吗？”柳玄彬挑眉问道。
　　“如果真有女子能令你动心，你这样做并没有不妥。但如果你只是为了“交待”的话，那么我劝你不要这样做，不要随意糟蹋对方一生。而且…”影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并没要你结婚，我只是劝你放弃一段没结果的感情，尝试去找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
　　“去哪里找。”听完对方的话，柳玄彬笑笑道。
　　“这个嘛…就要你自己去寻找了。”影陌神秘地笑了一笑。
　　虽然不明白对方所指，但柳玄彬并没有继续追究，只是放下手中的茶杯，转头和对方说：“陪我下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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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缓慢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