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神之见证与守望》扶夕桑雨

5、第 5 章

　　他走到秦岳身边，将他扶起，输入一缕灵力渡入秦岳体内，林砚指尖触到的是滚烫的血与冰冷的战甲。这位以巨斧闻名的壮汉胸膛剧烈起伏，断裂的肋骨刺破皮肉，黑色的混沌余毒顺着伤口纹路蜿蜒攀爬，即便有镇厄大阵残留的金光压制，依旧在缓慢侵蚀生机。

　　“撑住。”林砚声音沙哑，掌心凝聚起银白色的纯净灵力，顺着秦岳的经脉缓缓推进。这是斩厄剑觉醒后附带的净化之力，能够驱散混沌侵蚀。随着灵力流转，秦岳胸口的黑色纹路如同潮水般退去，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但他依旧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显然伤及本源。

　　将秦岳轻轻放在相对平整的岩石上，林砚转头看向江玄策。这位老牌司首正盘膝而坐，玄色道袍破损不堪，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他正运转残余灵力强行封住经脉。苏清瑶跪在他身边，玉笛早已不见踪影，素白的劲装被血浸透大半，她撕下衣襟为江玄策包扎，指尖颤抖不止，自己肩上的伤口也在不断流血。

　　“江司首。”林砚走过去，同样渡去一缕净化灵力。

　　江玄策睁开眼，眼中满是疲惫，却带着一丝欣慰：“没想到……斩厄剑的真正力量，竟如此惊人。林砚，你做到了。”

　　“是我们一起做到的。”林砚摇头，目光扫过战场，心中一阵刺痛。断龙崖上，到处都是守夜人的尸体，有的身躯被魔物撕碎，有的被混沌能量腐蚀得只剩残骸，还有的保持着战斗的姿态，手中依旧紧握着武器。三十六位镇厄使，如今只剩下七位，还个个身受重伤；七大司首中，秦岳昏迷，叶孤城一条手臂无力下垂，显然是骨骼断裂，只有赵公明伤势稍轻，正在安抚残存的守夜人弟子。

　　三位太上长老倒在阵法中央，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他们为了支撑封天锁地阵耗尽了本源灵力，此刻已经陷入深度昏迷，能否醒来还是未知。“清理战场，救治伤员。”林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悲痛，沉声道，“活着的人，先将重伤者抬到后方，用清心符稳住伤势，再用净化灵力为他们驱散余毒。战死的同胞，整理好他们的遗骸，我们不能让英雄尸骨无存。”

　　“是！”残存的守夜人齐声应道，声音带着疲惫和悲痛，却依旧坚定。他们强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开始清理战场。有人抬着伤员往后撤，有人小心翼翼地收殓着战友的遗骸，还有人在检查是否有残存的魔物。林砚走到三位太上长老身边，蹲下身，将银白色的净化灵力源源不断地渡入他们体内。太上长老们的脸色渐渐有了一丝血色，气息也平稳了一些，但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林砚知道，他们损耗的是本源，想要恢复，需要漫长的时间和大量的天材地宝。

　　“林砚。”苏清瑶走了过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通红，“我们……损失太大了。”

　　林砚看着她，这位平日里清冷温婉的女子，此刻脸上满是泪痕，肩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他伸出手，用净化灵力为她修复伤口，轻声道：“我知道。但我们守住了苍南边境，守住了身后的山河和生民。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苏清瑶点点头，泪水却还是忍不住滑落：“可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林砚沉默了。他想起了十年前，自己初入守夜人时，那些教导他符术、陪伴他修炼的师兄师姐；想起了每次执行任务时，与战友们并肩作战的场景；想起了总部里，那些温馨而热闹的日子。如今，那些熟悉的面孔，很多都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他们会活在我们心里，活在亿万生民的记忆里。”林砚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们会继承他们的遗志，继续守护这片土地，不让他们的牺牲白费。”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和脚步声。林砚抬头望去，只见一支庞大的队伍朝着断龙崖赶来，队伍中既有穿着军装的士兵，也有穿着道袍、僧袍的修士，还有不少普通百姓。“是各州的援军和百姓！”一位守夜人弟子惊喜地喊道。

　　原来，在守夜人与外神激战的时候，守夜人总部已经向各州发出了求援信号。各州的修士门派、军队以及自发组织的百姓，都纷纷朝着苍南边境赶来，想要支援守夜人。只是他们距离较远，再加上战场被混沌雾霭笼罩，直到战斗结束，雾霭消散，才赶到这里。

　　援军和百姓们看到断龙崖上的惨状，都惊呆了。满地的尸体、血迹，破碎的武器和魔物的残骸，让他们感受到了这场战斗的惨烈。不少百姓当场哭了起来，他们知道，是这些守夜人用生命和鲜血，挡住了外神的入侵，保护了他们的家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到林砚面前，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多谢守夜人各位英雄，多谢你们守住了我们的家园！你们辛苦了！”

　　随着老者的举动，越来越多的百姓和援军也纷纷跪倒在地，齐声喊道：“多谢守夜人英雄！多谢各位英雄！”

　　林砚连忙扶起老者，声音沉重地说：“乡亲们，起来吧。守护这片土地，是我们守夜人的职责。这些牺牲的英雄，才是真正值得感谢的人。”

　　他转身，看向那些战死的守夜人遗骸，大声道：“今日，所有战死的守夜人英雄，都将被追封为‘镇厄英烈’，他们的名字将被镌刻在守夜人总部的英烈碑上，永垂不朽！他们的家人，将由守夜人和朝廷共同赡养，让他们老有所依，幼有所养！”

　　“好！”援军和百姓们齐声叫好，眼中满是敬佩和感激。

　　各州的修士和军队也纷纷表示，愿意协助守夜人处理后续事宜，救治伤员，清理战场，埋葬英烈。

　　接下来的几天，断龙崖上一片忙碌。援军和百姓们帮助守夜人清理战场，将魔物的残骸集中焚烧，防止它们残留的混沌气息污染土地；修士们则利用自己的灵力，协助守夜人救治伤员；百姓们则带来了食物、药品和衣物，为守夜人提供补给。

　　林砚和几位司首也没有休息，他们一边处理着守夜人的事务，一边探望受伤的战友，安抚他们的情绪。同时，他们还要加固苍南边境的防御，防止有漏网的魔物或者新的外神入侵。秦岳在昏迷了三天三夜后，终于醒了过来。当他得知三位外神已经被斩杀，苍南边境得以守住时，激动得热泪盈眶。虽然他伤势严重，短期内无法再战斗，但他表示，只要身体恢复，就会立刻回到守夜人的队伍中，继续为守护这片土地而战。

　　叶孤城的手臂经过修士的治疗，已经能够活动，但想要完全恢复，还需要很长时间。他依旧每天坚持修炼，锻炼手臂的力量，希望能够早日重返战场。

　　三位太上长老依旧在昏迷中，但他们的气息越来越平稳，情况正在逐渐好转。林砚每天都会抽出时间，用净化灵力为他们渡气，帮助他们恢复本源。

　　半个月后，守夜人总部传来消息，朝廷已经下旨，表彰所有参与此次战斗的守夜人和援军，追封战死的英雄，赏赐大量的金银珠宝和天材地宝，用于守夜人的重建和伤员的救治。

　　同时，总部还传来命令，让林砚暂时担任守夜人代首领，主持守夜人的一切事务。七大司首和残存的镇厄使都没有异议，他们都认可林砚的实力和担当，相信他能够带领守夜人走出困境，继续守护这片土地。

　　林砚接受了任命，但他并没有丝毫懈怠。他知道，虽然这次击退了外神的入侵，但外神的威胁并没有完全消除。苍南边境的封印经过此次大战，已经变得更加薄弱，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有新的外神降临。

　　他开始着手重建守夜人队伍，招募新的弟子，培养年轻的力量。同时，他还组织人手，加固苍南边境的封印，修复“封天锁地阵”和“镇厄大阵”，提升守夜人的防御能力。

　　各州的修士门派也纷纷表示，愿意与守夜人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一旦再次出现外神入侵或者妖邪作祟，他们会第一时间赶来支援。百姓们也更加支持守夜人，不少年轻人都踊跃报名，想要加入守夜人，成为一名守护家园的英雄。

　　在林砚的带领下，守夜人渐渐从战争的创伤中恢复过来。新的弟子不断加入，伤员们也陆续康复，守夜人的实力正在逐步提升。

　　三个月后，三位太上长老终于醒来。他们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召见林砚。

　　在守夜人总部的议事大厅里，三位太上长老坐在主位上，七大司首分列两侧。

　　大长老看着林砚，眼中满是欣慰：“林砚，这次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激发了斩厄剑的真正力量，我们恐怕已经全军覆没了。”

　　二长老也点点头：“你不仅实力强大，更有着坚定的信念和出色的领导才能。由你担任守夜人首领，我们很放心。”

　　三长老补充道：“经过此次大战，我们也意识到，仅凭守夜人一己之力，很难完全抵御外神的入侵。我们需要联合更多的力量，建立一个更加强大的防御体系。”林砚恭敬地说：“三位长老所言极是。我已经与各州的修士门派建立了合作关系，也得到了朝廷和百姓的支持。接下来，我们会进一步加强与各方的联系，共同守护这片土地。”

　　江玄策道：“苍南边境的封印已经加固，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我建议，在苍南边境设立多个哨所，派遣弟子轮流值守，一旦发现异常，立刻汇报。”

　　“我同意。”苏清瑶附和道，“同时，我们还应该加强对弟子的训练，提升他们的实力和应对外神的能力。特别是要让他们熟悉混沌气息的特性，学会如何抵御和净化混沌侵蚀。”

　　赵公明也说：“我们还需要收集更多关于外神的信息。历代典籍中关于外神的记载太少，我们对他们的了解还不够深入。只有知己知彼，才能在未来的战斗中占据主动。”

　　林砚点点头：“各位所言都很有道理。我会安排人手，尽快落实这些事情。设立哨所、加强训练、收集外神信息，这三件事，要同时进行。”

　　他顿了顿，继续道：“另外，对于那些战死的英烈，我们不能忘记他们。除了镌刻英烈碑，我们还应该建立一座英烈祠，让后人永远缅怀他们。同时，我们要将他们的事迹传承下去，激励更多的人加入守夜人的行列，为守护这片土地而战。”

　　“好！”三位长老和各位司首都表示赞同。

　　接下来的日子里，守夜人按照既定的计划，开始了有条不紊的工作。哨所很快就设立起来，守夜人弟子轮流值守，严密监视着苍南边境的一举一动；弟子们的训练也更加严格，不仅修炼灵力和法术，还专门学习如何应对外神和混沌气息；同时，守夜人还派遣了大量人手，前往各地收集关于外神的信息，拜访古老的门派和家族，希望能够找到更多关于外神的记载。时间一天天过去，苍南边境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守夜人并没有放松警惕，他们知道，这种平静只是暂时的，外神的威胁依然存在。他们每天都在刻苦训练，加固防御，等待着下一次战斗的到来。

　　林砚也没有停下脚步。他每天除了处理守夜人的事务，就是潜心修炼。他知道，想要更好地守护这片土地，自己的实力必须不断提升。他融合了斩厄剑的力量和历代守夜人首领的残魂意志，修为不断突破，隐隐有了触摸到更高境界的迹象。

　　他还经常独自一人来到断龙崖，来到那些战死英烈的埋葬之地。看着一座座墓碑，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些熟悉的面孔，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他会在墓碑前静坐很久，默默地告诉他们，自己一定会守住这片土地，不让他们的牺牲白费。

　　有一天，林砚正在断龙崖上修炼，突然感受到一股微弱的混沌气息。他睁开眼睛，朝着气息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苍南边境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缝，裂缝中渗出少量的混沌雾霭。

　　“来了。”林砚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随即又变得坚定起来。他知道，新的战斗即将开始，但这一次，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立刻发出信号，通知守夜人总部和各州的援军。很快，守夜人的弟子们就集结完毕，各州的修士和军队也纷纷赶来，汇聚在苍南边境。

　　林砚站在断龙崖的崖巅，看着身边的战友们，看着远处赶来的援军和百姓，心中充满了信心。他手中的斩厄剑轻轻震颤，发出清脆的鸣响，仿佛在渴望着战斗。

　　“诸位，”林砚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外神再次来袭，这一次，我们依旧会坚守在这里，宁死不退！为了守护我们的家园，为了那些战死的英烈，为了亿万生民，我们必将血战到底！”

　　“宁死不退！血战到底！”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直冲云霄，回荡在苍澜山脉间。守夜人、修士、军队、百姓，所有人都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等待着外神的到来。

　　混沌雾霭越来越浓，天空中的裂缝也越来越大，一股强大的威压从裂缝中传来。但这一次，没有人感到恐惧，所有人的眼中都燃烧着坚定的信念和战斗的火焰。

　　林砚手持斩厄剑，率先冲了出去，身后是无数的战友和百姓。新的战斗已经打响，这一次，他们必将赢得更加彻底，将外神的威胁彻底消除，守护这片土地的永恒安宁。

　　战场之上，金色的剑光、各色的法术、士兵的呐喊、百姓的助威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激昂的战歌。林砚和他的战友们，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谱写着守护与抗争的传奇，让“守夜人”这三个字，永远铭刻在这片土地和亿万生民的心中。

　　这场战斗，注定会更加惨烈，更加漫长。但林砚和所有守夜人都坚信，只要他们坚守信念，团结一心，就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就没有守护不了的家园。他们会一直战斗下去，直到将所有外神彻底驱逐，直到这片土地永远和平，直到亿万生民永远安康。

　　而这，就是守夜人的使命，是他们用生命和鲜血捍卫的信仰——镇厄守夜，宁死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