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三个亲密爱人》留白酒

22、老板

　　“真不用，”揭黎在解释时，逐渐失去耐心，“很多吃的不能带，你拿了也会被工作人员拦下来，况且我母亲是在休养，饮食吃得也清淡。”

　　范逐欢摸着苹果，仔细揣测着他“母亲”这个用词，这个词多了些尊重，少了些亲密，为什么他不直接称妈妈？

　　“水果总可以吧？”他自顾自地挑了起来，“你妈妈不吃，给护工他们吃，拿人手短，对她也会更尽心些。”

　　路过一家花店，他又叫揭黎停下：“没有人不喜欢花吧？”

　　说完，他便下了车，挑花时，看见粉色玫瑰不禁想起了崇序，这两天范逐欢很开心，想到崇序时，心中有一丝落寞。

　　又没做错什么事，他在心里自我安慰：我爱的是俞先生，是本体，他们都是俞先生，我没有移情别恋。

　　俞母看到两人瞬间笑开了花，对揭黎说了一句“你来了”，就转身牵起范逐欢的手：“唉哟，范范呀，你太客气了，还带东西。”

　　她望了一眼开得灿烂的康乃馨，说：“我还是第一次收花。”

　　“阿姨，你喜欢吗？”范逐欢见她说得有些悲凉，连忙说，“以后我每次过来都给您送花！”

　　“这孩子，喜欢喜欢！”俞母不舍得放开他的手，“你太贴心了，我儿子真有福气。”

　　揭黎在一旁有些尴尬，环顾四周，想找事做，于是开始削苹果。

　　范逐欢也觉得奇怪，俞母对揭黎明显并不热情，对亲儿子的态度，反倒不如他这个只见过一次的外人亲。

　　揭黎削好一个苹果，递到范逐欢面前，眼神恢复以往的冷漠，语气像是命令：“吃。”

　　他拧眉，一脸怎么这么不懂事的表情：“你给阿姨。”

　　揭黎望了一眼他母亲，轻咳了两声，手臂一倾，将苹果递到了俞母面前。

　　俞母望着苹果，没有要接的意思，他将苹果硬塞到俞母手里，不耐烦地说：“你们俩有完没，一个苹果推来推去，我再削就是。”

　　“不用了，我不吃。”范逐欢道，揭黎却像没听到，继续手上的动作。

　　削完后他想起范逐欢的话，像和自己在较劲，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

　　“范范你别介意，小黎他就这脾气，人不坏。”俞母尴尬地吃着，还不忘说一句。

　　“他脾气哪里坏了，”范逐欢望着站在窗旁的揭黎，虽穿着一身黑，但阳光打在他身上，将人照得温柔极了，“我觉得他最可爱了。”

　　窗边的人笑了，俞母点头应着，表情却有些不自在，这不难让范逐欢乱猜。

　　他认为俞母最喜欢的是为了陪伴她而分裂出来的崇序，但明明最在意她的，是揭黎。

　　正聊间，传来敲门声，俞母去开门，两名男子正提着两袋东西站在门口，其中一名说：“阿姨，这些你拿着，每个人都有。”

　　“温老板，你俩又自掏腰包发福利了？进来坐会，我儿子来了，你们都还没见过。”俞母看到两人很开心。

　　“不了，还有些要发，我们......”

　　温老板面露难色，一旁穿休闲运动装的男子却径直走了进来：“好嘞阿姨，那我们就坐会。”

　　说完还不忘对身后的人挤眼，温老板只好跟着进来。

　　“阿姨，我有没有跟你说过空调不能打这么低，浪费电。”运动装男子说。

　　别瞎讲，温老板拍了拍他，转头对俞母说：“您小心感冒，小祝不是这个意思。”

　　“我当然知道，他就是调皮，你们俩都是大老板，哪会在乎这点钱。”俞母似乎和他们很熟，说话都在开玩笑。

　　“阿姨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们家温老板，小气的很！”小祝说着躲到俞母身后，看了看旁边的人说，“你儿子生的好俊，他就是经常提的崇序吧？”

　　站在离几人最远的揭黎紧了紧后背，面朝窗户没有回头，范逐欢都能看出他的不自在：“不好意思，我不是......”

　　见俞母也有些尴尬，温总一掌糊到小祝的后脑勺，说：“老这么没大没小。”

　　打完转身替人道歉：“不好意思，我家这个就是大大咧咧，口无遮拦，但他不是故意的，您别放在心上。”

　　范逐欢笑了笑，走上去牵住揭黎的手，揭黎有些反抗，他紧了紧握住的手，另一只手不停在他肩膀上安抚，转头对大家说：“这位就是阿姨经常给你们提的人，不过他现在叫揭黎。”

　　范逐欢拽了一下他的衣摆，他不情愿地转身，另只手插进裤兜，一脸桀骜，眼神里也全是不屑，似动非动地点点头，当做打招呼了。

　　“嘿你这人！”小祝往前走了一步，却被身后的温老板死死拽住，嘴巴却不带停的，“拽什么拽？”

　　揭黎没理人，又将身子转了回去。

　　“阿姨，您确定这人是您儿子？”身后仍传来小祝的质疑，即使被人捂着嘴，他还在嘟囔，“他哪里温柔了？哪里脾气好了？除了帅，一身缺点！”

　　这话听着是在骂人，但范逐欢却听着像在夸自己男朋友，于是挡着嘴鼻偷笑了一下，余光又瞥见揭黎不太友善的眼神，立马停了下来。

　　身后的人要走，范逐欢拽了一下揭黎，轻轻在耳边说：“你给我老实点，我去送送人。”

　　说完要走，手却抽不出来，他看着黑着脸的揭黎，感觉比俞载还难哄：“乖，小黎，我就去一下。”

　　见他还不松手，范逐欢脑海灵光一闪，这个真哥哥或许对“弟弟”会软一些，于是开口放慢语速，尾音拉长：“哥哥~~”

　　揭黎立马将脸撇向一侧，看不到表情，但还好松手了，范逐欢立马追了出去。

　　“温总、祝总，你们等一下，”他小跑上去，在两人面前站定，替揭黎道歉，然后解释，“阿姨儿子的情况有些特殊，不方便和你们说明，他性格虽怪，但人很好。”

　　温老板连忙摆手，连说自家不对，小祝却不买账，上下打量了范逐欢一番，说：“我看你更厉害，能和那种人在一起，有非常人的毅力。”

　　“祝总说笑了，其实一直是他忍耐我，这些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不过他刚才确实有冒犯，还希望你们不要放在心上。”范逐欢说这话时，收起赔笑的表情。

　　“姓温的！你捏我屁股干嘛？捏二十年了还没捏够？”小祝扯着嗓子喊，被一旁的温总拉着走。

　　范逐欢望着他们背影愣了会神，小祝看着保养真好，他们竟在一起20年了？

　　他回去又陪俞母聊了会，才和揭黎一起离开。

　　回家的路上，见揭黎还是不开心，他耐心地哄道：“你妈妈张口闭口一个老板的叫，还说他们自掏腰包给大家送福利，我看他们不简单，像是庄园的重要人物，你妈妈住在这，你把他们得罪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等红灯时，揭黎突然转头，一脸不可思议地喊道：“你在教训我？还帮着外人教训我！？”

　　“这都是什么话，”范逐欢揉了揉他紧绷的脸，语气放缓了些，“我刚才出去还骂他们了，姓祝的知道自己错了，要来道歉，我拦着了，觉得他不配。”

　　揭黎哼哧一声，他明知这话是哄人的，却还是顺着台阶下了，气消了大半，嘴上却仍不服软：“庄园也不是这一家，大不换就是。”

　　“你别闹你妈妈了，”范逐欢语气很温柔，“她明显很喜欢那里，我两次过去看她心情都还可以，一下子换陌生环境、面对陌生人，对她来说不是件好事。”

　　“我就随便说说，”这话他算是听进去了，但眼里满是落寞，“她心情哪里好，只有崇序能够真正让她心情好。”

　　一句话怼得范逐欢不知如何开口安慰，那句“没关系，我最在意你就好了”就在嘴边，但被他压了下去。

　　有些话一说就会越界，他自知对揭黎已有了之前对崇序那般的“特殊待遇”，但知道这样不对，所以在努力克制。

　　他清楚，若想和身边的人长久走下去，就得完全接纳俞先生这个本体，而非他的任何一个人格。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揭黎仍带着情绪，此时的氛围并不适合说“我爱你”，但范逐欢想起了他常用的安抚方式，正如以往那样。

　　他望着自己身上的睡衣，解开第一颗纽扣，牵起揭黎的手轻轻探进去，轻启唇珠：“小黎，为什么你的睡衣是蓝色，而我是红色？”

　　“我......”揭黎滚了滚喉结，“这不是你选的吗？你若喜欢蓝色，我脱掉给你穿。”

　　他眯着眼睛望了望揭黎，解开他身上纽扣：“你可以脱，但我现在，不想穿衣服......”

　　揭黎狠狠地压了上去，喘着粗气，力道却又克制。

　　“你可以用力一些，”范逐欢仰着头，脸颊潮红，“我受得住。”

　　床头顶着墙壁发出的声音很有节奏，但人声有些不太一样。

　　投入时，揭黎抓着他的双手，俯在他耳边轻吟：“放松点。”

　　......

　　次日是工作日，两人少有的默契起床一起洗漱，范逐欢还命令揭黎帮自己选衣服。

　　他送范逐欢上班时，两人也交谈甚欢。

　　像是要补回浪费的时光，这两日，范逐欢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意。

　　一句话似乎能生芽，一条信息都像会开花。

　　胡雅音特意假装路过范逐欢办公室，见他一脸春光，不用问就知道，这次出来的是揭黎。

　　范逐欢一脸期待的等她问什么问题，却等到一句不关乎他的事：“正式通知你一下，以后你姐姐不会在我这治疗了。”

　　他“哦”了一声，下意识佩服起胡雅音的业务能力：“所以她痊愈了？”

　　“纠正一下，”胡雅音喝了一口茶，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在一起了。”

　　“什么？”范逐欢拍了一下桌子，“我说她最近都没找我，合着背着我忙着和你私会？”

　　“可别瞎说，我们昨天才在一起。”胡雅音歪着头，露出一个微笑，范逐欢看着却很欠揍。

　　他刚要起身问责，手机却弹出一条消息，以为是揭黎发的，连忙打开：

　　范哥，你与揭黎说你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