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风餐露如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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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决定带上人了，那就要做出详细的计划和准备。
诺亚一直是一个未雨绸缪的人，计划不容打断，未来规划清晰，早早就已经决定好这一生要在如何度过。他的日常单调的可怕，简直就是三点一线户外版，但是人生就是有很多意外，命运似乎对早有规划的人格外恶趣味。
着实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和别人同行这种事诺亚也不是没经历过，有一些危险地带和别人组队走会保险一些，效率也会高一些。一不小心死了大概还能有人帮忙收尸，虽然诺亚也不是很在乎这些就是了。
但是很明显现在的情况不能和之前的相提并论。
首先，自家狗子不是一个有充分自理能力的正常人。
月很明显对于人类的常识极度缺失，尤其是社交规范和基本的边界感。关键是他还不是完全不懂，在翻看自己的一些记忆后有点概念但不多。
学东西只学了一半的月会用自己奇怪的逻辑去补充空白的地方，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所以目前操作和人类交互系统十分拟人。
自己随便阅读理解就算了，即使知道自己原本的意思，这倔玩意也不打算听，一副我有我自己的节奏的样子。
诺亚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和人真正意义上的同行，第一次养孩子，第一次交朋友，第一次养狗，第一次照顾人的经历会变成一个超级整合包，一股脑砸在自己头上。
其次，既然是想要培养长期的关系，那就要细心经营。
虽然自家人闹腾了一些，智商低了一些，但是诺亚总的来说还是蛮喜欢月的，虽然没有明说。
对他嫌弃是真的，无语不耐烦也是真的，但是养孩子不就是这样吗？痛并快乐着。
既然是第一次，那就要尽力做到最好。
他相信月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自己将自己会的东西教给他，估计很快就会学会，不出几天就能成为一个lv.1+n的徒弟弟采药人，为家里的财务情况添砖加瓦。
当然，教学之余自己也要尝试了解他，一直都是对方问自己问题，自己似乎都没怎么问过月的情况。月哔哔叭叭几天都是在问自己问题，但是对于自己的情况和过去只字不提。
诺亚正在挖一个埋得挺深的块茎类植物，那东西长得有点像山药，月也有样学样吭哧吭哧的蹲在旁边挖。
“月，你之前都是怎么过的。”
月将碍事的头发往后一甩，真诚的看着诺亚的眼睛：“和诺亚摘草，吃饭，睡觉。”
“我是说遇到我之前。”
月哽住，在诺亚的目光中视死如归的回答：“不知道。”
人类都是这么神奇的生物吗？在出生之前还在胎盘里的时候就开始有记忆了，恐怖如斯。
诺亚的第一次家庭会议就这么出师不利。
意料之中，这家伙要是记得的话就不至于这副德行了。
“一点记忆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不管是什么都行。”
魔王小月板着脸摇头：“什么都没有，没遇到任何人，一直在森林里。”
诺亚点了点头，两个人继续合力刨坑。
月松了一口气，自己的身世实在不是什么能拿出手的东西，幸好诺亚没有多问自己给敷衍过去了。万一诺亚嫌弃自己出身不好，自己就要被扔去孤儿院了。
“诺亚你千万不要扔掉我。”
“......我还不至于坏到那种地步，要是我真的打算抛下你我会提前和你说的。”
“所以还是打算抛下我吗？”
刚找到监护人就要惨遭抛弃的大型流浪儿悲从心中来，原来人终有离别，命运的馈赠早就在一开始就标好了价格。
诺亚看见月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有些结巴的安慰：“要是我没有和你主动提出不要跟着我，你可以一直默认为我愿意和你一起走。”
因为手上全是土，他用胳膊肘怼了怼对方快要埋到坑里的脑袋，潦草的安慰了一下接受不了离别的孩：“至少现在不会扔下你，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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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次挖的大家伙就是此行目的的主要目标。这个巨长的细山药由金主重金悬赏。因为罕见，难挖，生长周期漫长，环境苛刻危险，还如同实验室培养皿里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试验品一样脆弱......所以很贵。
而且难挖。
做这种机械单一的动作久了，诺亚一般都会放空自己，但是现在心里装着事，他忍不住开始神游。
说到分开，或许对于对方来说分开也不一定是个坏事。要是跟着自己，会很辛苦吧。没法定居，饥一顿饱一顿，大概率还会遇到危险，对于月这种新手甚至可能危及生命。跟着自己，对于他真的是一种很好的选择吗？
月小心翼翼的打量莫名开始消沉的监护人，十分有九分的不安desu：“诺亚，我挖错了？”
诺亚意识到边干活边想事忘记了表情管理，愣了一下：“没有。抱歉，刚刚在想事情。”
lv. 0.001的采药人这才安心下来：“在想什么？”
诺亚手上没有停，但也没有说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过了很久，诺亚感觉自己的声音仿佛飘在空中：“跟着我会一直风餐露宿，很辛苦的。”
他看到对面一直没什么表情的男人肉眼可见的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自己一会，然后缓缓低下头，似乎在考虑。
后悔了吗？
诺亚抿了抿唇。果然自己这种生活方式本来就不适合带着人，想要离开也是人之常情。月再怎么奇怪也是一个正常人，正常人自然会想要安定下来，而不是天天东跑西跑。
几天就算了，根据自己的计划自己可是要这样过一辈子的。诺亚从一开始就规划好了，一直做采药人直到赚够钱，甚至老了后也会住在山上，自己搭一个小房子。自己在之前规划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还真的会有一个人从天而降打破自己的计划。
诺亚将终于挖出来的细细长长的巨型山药简单切段，好放进篓子里：“要是你后悔了想离开，我也不会拦着你。想走就走吧。”
诺亚看到月拿着铲子蹲在原地磨蹭，在地上戳来戳去。
心智上还是小孩啊，当初答应自己估计应该是脑子一热，后面后悔是正常的。自己也是欠考虑了，估计当初问要不要跟着的自己脑子也不大清醒。
自己站起身拎起筐子，月才磨磨唧唧的抬头。长发男人表情郑重，轻轻吸了一口气，在诺亚屏气等待回答的时候含含糊糊的问：
“风餐露宿是什么。”
诺亚：。
诺亚张了张嘴，又闭上，又张开，又闭上。
千算万算，也没能算到他想了这么久，根本就不清楚自己问了什么。
自顾自阅读理解半天，发现作者根本没有那个意思的文科学霸诺亚有些干巴的解释：“风餐露宿就是指，吃饭偶尔吃不饱，也没有固定住的地方，简单来说就是很辛苦。”
自家老师没有嫌弃自己，还耐心给自己解释，月顿时恍然大悟，晃晃悠悠的起身，接过诺亚手中的篮子诚恳的开口：“是指我们现在这样吗？”
诺亚：。
那确实，那可太对了，现在的他们不是风餐露宿是什么。
长发男人继续老实的问：“所以说我们现在很辛苦？我没问题，诺亚累了吗？那我们今天早点休息吧。”
诺亚差点忘了，眼前的人是不知道在山里活跃了多久，正经八百儿地地道道地地道的山中野人plus，凭借一己之力在山中从小游荡大的传奇人物。
诺亚憋了半天憋出一个：“不辛苦，应该的。”
月后知后觉诺亚在关心自己，顿时心里暖暖的，嘴上也是没有掩饰：“诺亚在关心我？我好开心，你好在意我。”
诺亚彻底忍不住了，一本正经中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急忙推着人往前走：“我看你是真的一点都不累。去去去继续往下走了，还要赶路呢。”
“诺亚真的不累？”
“不累！我精神的很。”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风餐露如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