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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美女要打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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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五,商婉婉决战秦落花于潇湘南院。”
消息四月十三就放出去了,因此距决战之期尚有两月,潇湘南苑就已人满为患。
女人打架本来没什么好看的,受体质所限,肯老老实实修炼内功的女人原本就少。肯老老实实修炼内功的漂亮女人就更少了。一来确实费事,二来有损美感。
真正有闲心坐下来练内功的只有魔女和尼姑,尼姑是方外之人,而魔女又常常因为图撇脱走偏门而搞到走火入魔。
所以在江湖上走动的侠女多是仗着一把长剑,一身轻功,一手暗器和一个硬邦邦的靠山(不是某某某的女儿、妹妹,就是某某某的老婆,再不然就是某某某的老娘),真正动其手来,不过是花拳绣腿。戏班子天天都开锣,打得还好看点。
但是,这一次竟然连武林盟主都惊动了,怨不得人家惊诧,现任的武林盟主是徐州白家的人,叫白峻,人如其名,面如银盘,眉如剑削。正是风流少侠新一代的后起之秀。然而却是个顶顶怕麻烦的主,其懒无比,又不爱看热闹。几年前有两个好动的家伙打到皇宫顶棚上去了,他都没抬下眼皮子。如今却为了两个武功平平的妞,巴巴奔到江陵去看热闹。难道就为了看两个女人又抓又掐又扯头发??
要说商婉婉与秦落花虽然武功平平,来头却不小,一个是江湖第一美女,一个却是中原绝色。两个人为何要决战?一个是武林世家的明珠,一个却是书香门第的美姝,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几个月下来,江湖中市井间的版本已不下几百个。当然多数听起来都有些莫名其妙,但胜在创意。
什么二女是为了一件衣服大打出手啊;秦落花抢去了商婉婉的老公啊,商婉婉的贴身侍女顺手牵羊了秦落花家祖传的杨贵妃的二姑妈的小叔子的表姐的堂侄女用过的痰盂啊。请问一家子住在江北,一家子住在江南,这个顺手牵羊是怎么个牵法?
其实秦落花也是一头雾水,一天早上醒来,牙还没刷,就被绿儿拽到议事厅了。
大清早,有人钉了封挑战书在秦家的门板上......
“久仰秦落花小姐侠名
十月初五,戌时三刻,潇湘南苑候教
商婉婉敬上”
“上好的浣花笺,需用浣花溪的水,木芙蓉的皮,芙蓉花的汁,听说工艺繁琐复杂,市面上已叫价五十两一沓,啧啧,好大的手笔。”秦家三公子秦枫假假也是江南出名的风流雅士,一看这纸,也不由两眼晶晶。“就不知道我们家好惹是非的五妹是如何开罪了中原第一美人?”
秦家老爹听了这话,两只牛铃般的眼睛瞪得更大,一拍茶案:“五丫头,你还不从实招来!”
秦夫人一面将手中的茶送过去,笑说:“老爷,您这是审贼呢,吓着了她,又要心疼。”一面朝秦落花使眼色,哪晓得秦落花这盘着实冤枉。忙开口辩解:“老爹,我压根没见过这个商婉婉,又哪能得罪到她?”
“你没得罪她,她如何向你下战书?”
还是秦家四公子,将挑战书翻来覆去看了,凝神说道:“爹,我看这个事很是蹊跷。”
“怎么个蹊跷法?”
“商家假假也是个书香门第,派人送个挑战书也就完了,为何会偷偷摸摸钉在咱家门上?”
秦夫人接口道:“天儿,你原在江湖上行走少并不晓得,如果派人上门送挑战书,主人是要回约的,应不应还有的商量,但钉在门板上,则是死约,不应的话,会招江湖朋友耻笑的。”
秦落花因上回煮了姑爹心爱的锦鲤,已被爹爹禁足一月有余,正无聊的抓心挠肺,一听这话好似瞌睡了正遇着枕头,忙拍着胸脯说:“爹爹,我去应战,万不能因为我坠了秦家的脸面。”
秦家老大、老三一听这话齐齐摇头,越发揪心秦家的招牌岌岌可危。
说起来,秦夫人连生了四个臭小子才盼来这么个宝贝丫头,打小自然娇惯些,秦家祖传的“燃木刀法”,“龙卷百炼诀”只学了个七零八落不说,秦夫人的独门绝技“左右穿花手”也不过学了个五六成,倒是将“蹑云逐月”学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这其中有个缘故,咳咳咳….实在算是秦家的辛秘,别看秦家五小姐长的斯斯文文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却是秦家一大馋猫,但凡如入得她小姐眼的东西总与吃脱不了干系的。打从第一次将秦老爹辛苦得来的笔贴拿来做了烤雀的引子后,秦家这你追我跑的把戏就没消停过,时常能见到秦家爹爹提着大棒追得秦落花鸡飞狗跳,一开始秦落花为此很吃了些竹笋炖肉。
秦夫人心疼女儿,就将娘家传的轻功“蹑云逐月”教于她,事关皮肉之苦,秦落花学起来格外用心,只要能拖到老娘拉住老爹,一顿笋子肉就免了,于是秦落花渐渐就能险险的甩开秦老爹三尺了。
秦家爹爹的武功路数走的是内家功,轻功造诣虽不怎么样,但只一口真气不坠,敢自夸跑的过秦老爹的,江湖上也排不出十五个来。
谁知这日,神尼妙法师太来访时,秦老爹正追秦落花追得气喘,神尼一见这小姑娘的资质甚是心喜,竟将达摩祖师的“一苇渡江”传与她。如此一来更是为虎作伥,呃,不,是如虎添翼。从此江湖上打得过秦落花的人不少,跑得过她的人却像是没有了。就连“飞叶拈花”的白峻也自承不如。
商家虽是书香门第,商夫人却是江北宇文家的三小姐,商婉婉自然师从母亲。商夫人云英未嫁时,那一手“如霜令二十七式”,也曾打得“逍遥子”岳青岩满地找牙。
当然彼时岳青岩仍是商夫人的裙下之臣,名贯江湖的逍遥子是不是被真的打到满地找牙,还不好说,但是收拾秦家小五这个小驴蛋却是绰绰有余了。
只是这位商小姐从未在真江湖上行走过,究竟师承其母几手,实在没人说的清楚。
因此,秦老爹不顾秦落花殷殷的目光,自顾捋了捋胡须,沉吟半日方道:“十月尚早,此事待从长计议。”
秦落花好容易得了这个由头,哪肯轻易丢手?第二日天未亮,便包袱款款在城西雇了小轿,悠悠哉哉的出城去了。
等到晨光微乍,贴身小婢绿儿去送洗脸水,发现自家小姐已留书出走了。只说去找商婉婉理论云云,爹爹娘亲勿念。
可把秦家老爷子急的,将他心爱的美须不知捋掉了多少根,那个丫头,鬼是鬼,因他与她娘两个管得严,却从未单独行走过江湖,倘若被人骗了,她娘不是要找自个拼命?忙遣了大儿秦轩与爱徒叶欢带了人去追,料想她一个小丫头走不了多远的。
谁想到一行人骑了大宛马直追出城东二十里,竟未见着她的影子,秦轩一琢磨,莫非自家妹子的轻功又精进了?一面派人去回报老爹,一面与叶欢两个接着追,一行追一行找,直追到江陵商家已去了二十多日,投了名帖方知,秦落花并未到商家。因一路上也未见她的踪迹,秦轩就急了,也顾不上问商家这前因后果,就飞鸽报了秦老爹,一面命叶欢在潇湘南苑定了房候着,自己又一路寻了回去。
那么大个人怎么会平白不见了?秦夫人再也坐不住了,收拾包袱就要亲身去找,秦老爷拦也拦不住。这时大儿媳妇忙出来拉住秦夫人,说道:“娘,您这没头没脑的,哪里去寻妹妹,不如修书给白盟主,白盟主人面宽,请他留心找找,只怕还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