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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空敌翻云覆雨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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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身着明黄色锦服,腰缠黑色鎏金缎带,脚踏登云靴,看上去是气势逼人,踌躇满志。
武氏夫妇和一干众人忙行礼迎接。
“庄主快快请起。今日本王前来只是讨杯喜酒,沾沾喜气,大家不必拘礼。都起来吧。”明王说着忙扶起下跪的武敬之。
“明王驾到,真使我山庄蓬荜生辉,快请上座。”武敬之领着明王在堂上主位坐下。
“沛儿这些日子在山庄多有叨扰,多亏庄主悉心照料,本王还没有好好谢谢庄主呢。来人,把本王的礼物拿上来。”
下人立刻抬上四个大红木箱子,打开一看,竟是满满当当的珍珠宝石,琳琅满目,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武敬之急忙说到:“敬之无功不受禄,明王美意,在下心领,但这礼物敬之万万不敢收下,还请明王收回。”
明王抿了口茶,笑着说:“怎么是无功呢?只要庄主献出‘一统决’,不就是大功一件?”
众人一听“一统决”,皆是一愣,不明白今天武家大喜之日,明王唱得这是哪一出。武敬之更是面色惨淡。当着众人面,如何能驳了明王的面子,可是一统决却又从何献起。
“明王明鉴,武家根本就没有‘一统决’,实在是无法献出,敬之绝不敢欺瞒殿下。还请明王殿下海涵。”
明王放下手中的茶杯,向下人使一眼色,下人便抬着箱子下去了。
“咳咳,你看我这是怎么了?今天是庄主嫁女的大喜之日,我怎么能在这里喧宾夺主,真是罪过。还请庄主不要介怀,来来来,千万别误了吉时。”
武敬之和苏宛对望一眼,不明所以,却只好先办正事。吉时一到,顾佑良与武嫣然立刻在堂上叩拜行礼。
武翩然虽不知明王是何用意,但也知道此人来山庄绝非善意,故含怒看着明王身旁坐着的齐沛。齐沛却也笑吟吟地看向武翩然,丝毫不介意翩然眼中的怒气。
酒过三旬,明王突然举起酒杯,敬向武敬之。
“庄主得此佳婿,真是令人羡慕。来来,我敬庄主一杯。”
武敬之急忙举杯回敬明王:“明王请。”说完一仰而尽。
明王看着武敬之将酒饮完,又看向顾佑良一眼,开口说到:“在座各位,大家都知道武家先祖曾随我高祖皇帝打下这大齐江山,是忠君不二的功臣。”
明王一顿,众人皆放下酒杯,看向明王,不知道明王这次又要干什么。
“可是他的子孙却里通外敌,叛我大齐,勾结北周,意图不轨。你们说本王该如何处置这功臣之后?”
这话一出口,犹如平地惊雷,众人皆看向武敬之。武敬之握着酒杯的手一紧,仍面不改色地示意明王继续讲下去。
“武尚山庄庄主武敬之,暗通北周,妄图颠覆我大齐,你可知罪!”
明王说完用力将酒杯一扔,酒杯触地而碎。顿时不知何时埋伏在大堂周围的弓箭手就将大堂围得水泄不通。
武敬之听到这话,心中终于了然。明王几次三番地问他要“一统决”,都被他拒绝。现在明王这是宁可将自己赶尽杀绝,也不会让“一统决”落入他人之手。苏宛和武嫣然一时愣在当场,顾佑良的表情却不明所以。周围宾客也都沉默不语。
“你胡说!我爹爹绝不会叛国投敌!”
不等武敬之回答,武翩然已然抢先一步说到。
武敬之立刻将武翩然拉至自己身后,说:“明王殿下明鉴,我武敬之平日只是习习武,做点小本生意,从不妄议朝政,更不敢背叛我大齐。王爷这是听信了何人的污蔑之言,叫出来好与敬之当面对峙!”
这是烈风镖局当家的邵迅也上前说到:“这定是诬告!敬之兄决不是那种人!还请王爷明察!”
“本王既是说开,定是有凭有据,岂容他狡辩!”
南都府米业行会会长许仕元连忙说到:“王爷明鉴!这里面定是有什么误会。武庄主平日奉公守法,买卖公道,对邻里街坊仗义疏财,人人皆敬仰,他断不会作出这种通敌卖国之事!
“哦?是吗?这么说是我诬陷了我们南都人人敬仰的大英雄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武敬之坦然说到。
齐沛在一旁有些沉不住气了,说到:“父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武庄主不像这种人。”
明王拿出几封书信,对大家说到:“这是武庄主与宇文赫的往来书信,上面尽是商量如何里应外合,窃取我大齐情报的内容!”
武敬之看也不看那些书信:“我从没有写过这些东西,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模仿笔记之事,市井好些教书先生就会干,岂可轻信!”
“那这件东西总不是假的吧!”
明王着人呈上一件东西,盖布一掀,武翩然一惊,不正是那夜黑衣人留个自己的飞龙玉佩,怎么会在明王手里?
“庄主可认识此物?”明王将玉佩拿在手中让武敬之辨认。
武敬之看了玉佩一眼说到:“从未见过此物。”
“是吗?”明王忽然笑了,“从未见过?武庄主还真是健忘啊。要不本王给你提个醒吧。”
“前些日子,本王在武尚山庄遇刺,你可还记得?”
“记得。”
“你可知来者何人?有何目的?”
“我如何知道?”
“你不知?来者正是北周二皇子宇文赫。在皇宫内院,刺杀不好下手,可在武尚山庄就容易得多了。你放消息给宇文赫,说我身在武尚山庄,周围护卫松散,极好下手。却不知我早命人暗中保护,宇文赫未能得手,反而身负重伤。你将其藏匿在庄中养伤,他将飞龙玉佩给你留作信物。将来起事好以此为凭。我说的对不对?武庄主?”
武敬之怒斥:“真是一派胡言!我从没有见过什么北周皇子,这块玉佩今日也是第一次得见。我与北周毫无瓜葛,更不会叛国投敌!”
“你以为你将一切瞒得天衣无缝?殊不知百密一疏,这个玉佩还是落在本王的手中,看你还如何狡辩?”
武翩然听到此处,知道是这块玉佩惹出了祸事,急忙上前说到:“不是这样的!不是爹爹!这块玉佩是别人给我的!”
武敬之和苏宛一惊,众人更是吃惊不小。
明王看着堂下跪着的这个小姑娘说:“是吗?是谁给的?仔细说来听听?”
“不许乱讲!还不退下!这里没你的事!”武敬之急忙喝止。
武翩然哪里会听,她心中着急,知道自己给爹爹给山庄惹了天大的误会,只要把实情和盘托出,明王就没有理由继续发难。
“明王殿下,那天是我将刺客救下,可我并不知道他是什么北周的二皇子。我只是见他身负重伤,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才隐瞒不报,决不是通敌叛国!那块玉佩也不是什么信物,只是他感激我的救命之恩,送给我做纪念的。”
“翩然!住口!”武敬之怒斥到,“还楞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拖下去!”武敬之向苏宛示意。
“慢着!”明王拦住苏宛:“怎么?都说童言无忌,我看是只有童言才是真话。武敬之,你藏匿北周皇子,意图不轨,还想抵赖?来人,给我拿下!”
明王一声令下,周围的弓箭手立刻上前搭弓,蓄势待发。
“真是官字两个口,随你们怎么说!今天看来我武敬之是难以全身而退了。”
这时邵迅却上前护着武敬之说到:“明王殿下不听武庄主申辩之言,今天看来是要将武尚山庄赶尽杀绝啊。好!来吧,大可试试咱们的刀剑谁的比较快!”说完抽出腰中的佩刀。邵夫人也立刻上前与邵迅并肩而立。
“哈哈哈哈……”明王退到护卫身后,“我今天既然来了,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以为你们还有力气反抗吗?”
武敬之和邵氏夫妇以及众人都吃惊不小,随即想运功,却感到浑身无力,连剑都握不稳。
“本王在你们刚才喝的酒里放了点东西,几个时辰之内你们会失去力气。不过你们放心,我要的只是武家的人,决不会难为其他人。”
明王看着邵氏夫妇等众宾客,接着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这个状况,大家都已经清楚。武尚山庄通敌谋反,其罪当诛。其他无关此事之人还请退下,免得本王的箭不长眼。”
邵迅立刻出来怒斥:“卑鄙无耻的小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残害无辜,我邵迅誓与武尚山庄共进退!”
武翩然早已呆在一旁,事情的变化始料未及,原本以为自己说出实情就会化解这一场误会,怎奈自己过于天真。
明王看着邵迅夫妇哈哈一笑:“好,邵总镖头有情有义,本王定当成全!其他人呢?”
许仕元上前一步叩拜明王说到:“殿下三思啊!我许仕元愿携行会所有店家共同担保武庄主,还请殿下手下留情!”
“这叛国之罪,岂能留情?许老先生怕是老糊涂了吧。”
齐沛连忙也跪下:“父王,儿臣也愿保武庄主!”
“放肆!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你有什么资格保全他人?还不退下!”
“父王!”
“退下!”
这时有人哈哈一笑,大家一看,却是悬天派的劲松道长。
“怎么?道长有话说?”明王看向劲松。
劲松道长手持拂尘,站立出来:“无量寿佛!贫道是方外之人,本不该多嘴。但身为大齐子民,见有人里通外敌,卖国求荣,实在是羞之与其为伍。”说着转向堂内其他人:“大家身为大齐子民,理应协同明王殿下捉拿反贼才对。”
一时间,堂内宾客都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谋反之罪实在是担当不起。
武敬之惨然一笑:“我武敬之做人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武家列祖列宗,更对得起黎民百姓!今天你们污蔑我叛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无法申辩,无法护我妻儿周全。”
武敬之说着温柔地看向苏宛,苏宛含泪紧握武敬之的手,嫣然也过来握住爹爹的手说:“爹爹在哪,女儿就在哪!”
武敬之的目光略过站在一旁的顾佑良,看向邵迅夫妇:“愚兄今日怕是难逃一死,有家人相伴,想必黄泉路上不会寂寞。只是连累了贤弟与弟妹。还请贤弟弟妹念及家中的孩儿,快快退下去,还能得以保全性命,为兄实在不能眼看着你们陪我送死。”
邵迅怒吼道:“说得这是什么话!我邵迅岂是那贪生怕死之人!哈哈,许久没有和武兄一起并肩作战了!今天倒是要看看谁为刀俎,谁为鱼肉!”说着拼尽力气将金刀护在胸前,摆开架势,准备拼死一战。
“好!”武敬之听罢大笑一声,“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嫣然,翩然,将你们娘亲护好,今天我们一起并肩作战!”